幾個小時過去了,車子開到靜心寺所在的地方,前面都是羊腸小道,車子開不進去了,要進寺就只有步行了。
我們一起下車,黃久仁抱拳答謝道:「很感謝你們,我就自己走了,放心,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聊了這麼久,我仍然對這個人不太認同,總覺得他眉宇間透着一股子虛偽。心想誰想和你再見面呀,真是自作多情。心裏雖然這麼想,但嘴上不能說出來,依然保持着微笑,禮貌性地說了一些客氣話。
這時候,我仔細地看了一眼嚴思琴,她不管是從動作、表情和語言都顯得特別的正常,正常地讓人感覺不正常。
黃久仁說:「要到靜心寺去還要走幾十里鄉間小路,可能今晚上你們是到不了了,不過沒關係,這裏有許多人家,隨便找一家住下,明天上午一定能到。」
我們點頭稱是,他也就轉身離開了。
我們從車上拿出應帶之物,就沿着小路走着。
現在正是傍晚時分,漫天的晚霞映照着整個天空,顯得特別的好看。走在這鄉間的小路上,四周散發出來的泥土味道,讓暫時我忘卻了在城市裏生活的煩惱。
我不由得感慨道:「這裏真是一個隱居修行的好地方。」
嚴思琴贊同的點點頭。
大虎卻不以為然,說道:「這裏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哪裏有吃飯的地方,我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確實,現在是到了吃飯的時間,但我們走了這麼久卻沒看見任何人家,這時候想起剛才黃久仁說的話,他不是說這裏有很多人家嗎,難道他是騙我們的。想到這裏,一股無名之火從心底升起。
我問嚴思琴:「你覺得那個黃久仁是什麼來歷?」
她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我聞到空氣中瀰漫着柴火燃燒的氣味,這種氣味不禁讓我回憶起小時候住在外婆家的光景,那是一段被無憂無慮得被幸福感裝滿的時光。
我說:「快走,馬上就能找到吃飯的地方了。」
嚴思琴和大虎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大虎說:「你怎麼知道?」
我揚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你聞,這種氣味就是馬上要吃飯的信號。」
他們也學着我的樣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嚴思琴說:「我不明白。」
看來他們是沒來過農村,甚至連柴火燃燒都沒見識過,不禁鄙視地看着他們,真是兩個土鱉。
我隨着鼻子聞到的氣味,加速前行,他們跟在我的後面,一臉迷茫。
我們轉過一個彎,穿過一片農田,再爬過一個小山坡,來到了幾家農家前面。
我說:「看吧,馬上就有吃的了。」
這時候,天色已經漸黑了,我們尋着農家燈光走來。
只見這是一個用土壘成小院子,不高,從外面可以看到裏面的幾間瓦房也是用土壘成的。
房屋很殘破,燈光很昏暗,但讓我們這種無處可歸的旅人感到無比的溫馨。
我們走進幾步,裏面傳來了一陣狗吠聲,接着就是一個老婆婆的聲音:「二黑,叫什麼呢?」
狗吠聲不止。
不一會兒,老婦人走了出來,正好我們走到院子外面,還沒等我們說話,這位老婆婆率先開口說道:「你們幾位是幹什麼的?」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見這位老婆婆穿着一件粗布衣服,頭髮花白,但臉色紅潤,說話中氣很足,很親切,不禁讓我想起我已經過世幾年的外婆。
想到往事,我有些哽咽,說道:「老人家,不好意思,我們是準備到靜心寺去的過路人,今晚上想在您這裏借住一夜。」
老婆婆絲毫沒有懷疑我們的身份,二話沒說就把大門打開,招呼我們進去,看來這裏的民風很淳樸。
進到院子裏我才發現,他們家過得確實挺貧窮的,整個小院子都是泥土的地面,屋內燈光極其昏暗,在大城市的燈火輝煌中待久了,一時半會兒還無法適應這種來自農村的昏暗。
走進屋內,我看見一位老爺爺坐在裏面,我們連忙上前行禮,沒等老婆婆開口,我自己說明來意。
老爺爺也很好客,說:「我們這裏雖然貧窮偏遠,但經常有客人來往,大多都是到靜心寺去燒香拜佛的。」
說完,他讓那位老婆婆給我們弄些飯菜。
老婆婆滿口答應了,只是說窮人家裏沒有什麼好吃的,希望我們不要嫌棄。這位老婆婆太客氣了,弄得我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只能千恩萬謝,哪裏能嫌棄呢。
雖然都是些粗茶淡飯,但我們都吃得很香。
吃完飯後,兩位老人又給我們端來茶水,坐在一起和我們聊天。
正好,我也有點事想問問他們,就說道:「聽說這座靜心寺的寶興禪師道行很高,求什麼靈什麼,是不是這樣的。」
老爺爺捋着鬍鬚,笑着說道:「哪有別人說得那麼神乎其神的,求什麼靈什麼?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吧,你們別聽那些人話說八道。」
我們聽到他這麼說,都有點失望。
老爺爺好像看出來了,繼續說道:「別的我不敢說,寶興禪師要是為迷茫之人指點迷津倒是搓搓有餘。」
我想,這位老爺爺可能以為我們是那種在人生路上迷失方向的文藝青年。說實話,這些年我確實很多次懷疑過自己做的事,甚至懷疑過自己,但我想現在還不是談這些的時候。
我也跟着他一起笑笑。
我看着老爺爺,倍感親切,說:「老人家,您能不能再給我們說說這位寶興禪師的事。」
老爺爺可能好久沒遇到人主動向他請教事情了吧,感覺精神一震,立馬挺直腰板,喝了一口茶,說:「好,難得我們有緣能坐在這裏,今天我就跟你們好好聊聊天。」
「這個靜心寺很早以前就有了,但你們要問我到底是什麼時候修建的,我卻回答不了,反正在我爺爺就說過他小時候就有這座寺廟。」
「在我的記憶里,靜心寺以前並沒有什麼名氣,也沒有現在這麼大的規模,只有兩位和尚。那時候香客很少,一般都是附近的鄉民,初一十五,或者有什麼廟會才會去燒香拜佛,很是冷清。」
「直到二十年前,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靜心寺來了一位年輕人,據說這位年輕人當時很是沮喪,哭着喊着要在寺里出家為僧,和尚們也沒阻攔。當然,這位年輕人就是現在的寶興禪師。說到這位寶興禪師,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大家也沒有想要追查此事。但不管怎麼說,自從寶興禪師來了之後,為鄉里做了很多事,什麼除惡霸,驅趕土匪呀,等等。」
我說:「這麼說,這位寶興禪師武功很高呢。」
「確實如此,從那以後寶興禪師的名號響徹方圓幾百里,靜心寺也轟動一時,寺院規模漸漸擴大,才有了今天的模樣。有人專程趕來拜他為師,想學習武功,但是聽說他都一一拒絕了,他很少在人面前展示武功,只是偶爾教一教寺內的和尚強身健體的招數。」
嚴思琴聽到這裏,提出疑問:「那就奇怪了,如果他僅僅是武功高,也不可能被傳得這麼神乎其神呀?」
「這個問題其實我以前也想過,後來見到他本人了我才明白,凡是來求神拜佛的人都是滿腹心事、遇上難題的人,但不管你是什麼心事或者難題,經過他一開導之後,都會覺得世界豁然開朗。我想,這可能就是大家這麼傳頌他的原因吧。」
他的這個觀點我很贊同,這個世界上很多問題都是因為心裏的問題引起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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