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飛走到床邊一看。[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燃文書庫(7764))
床上躺着一位枯瘦的老人。
依稀可以看出與王悅琴相像,而不與姜日華相像。
那麼這位應該是王悅琴的父親,姜日華的老丈人。
只見這位老人並沒有閉眼沉睡,而是在枯槁的、皺巴巴的臉上大睜着雙眼,很有些嚇人。
可是,他的眼神迷濛,神情疲憊且有些痛苦。
俞飛問了一些病發生時間和臨床症狀的問題。
王悅琴一一回答。
就在幾天前,王悅琴的父親說感覺很不舒服,然後就病倒。
雖然沒有昏迷,但是整日不吃不睡,嚷嚷着渾身難受。
一開始,一天發病兩次。
後來,愈發頻繁,一天發病四五次。
再後來,就臥床不起,不會昏迷,也不睡覺,身體很快消瘦。
經過很多的省內外醫學專家檢查,都無法判斷出具體的病情,只是根據王父體內器官無緣無故的老化,給出了只有三個月年壽命的病危通知而已。
姜日華的父母已經去世,王悅琴的母親也已不在世,四老只剩一老,姜王不想他再有事。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人不在,家也就散了。
而且,姜日華是出了名的孝子,他在高強度的工作之餘還親自照顧岳父,累得都瘦了一圈,要不是身體底子好,恐怕已經撐不住了。
圈子裏的一個朋友說,實在不行可以找江湖異人看看,那個朋友的侄子在公安系統工作,前不久破獲大案,正是因為有高人協助。
姜日華夫婦與那位朋友關係很好,不忍拂他的好意,便打算試試,於是通過他侄子獲得了新雨堂的地址,從而找上俞飛。
當然,王悅琴對俞飛的講述更為簡單、更為婉轉。
不過俞飛很快就猜出,那個「在公安系統工作近期破獲大案的朋友侄子」八成就是王濤。
濤哥又在幫自己打廣告。
濤哥的叔叔或者伯伯是姜日華的好朋友,那應該也是職位比較高的人物,嘖嘖,濤哥這人背景可不簡單吶。
俞飛點了點頭,說:「讓我仔細看看。」
於是便繞着床走了一圈,又俯身下去,望氣聞味。
只見老人的氣色很差,臉成紫色,呼吸紊亂而微弱,口鼻乃至全身都散發着一股淡淡焦臭。
開口喊道:「老先生,老先生,您能聽到我說話嗎?」
老人睜着眼,卻不言語。
王悅琴道:「他現在聽不到,也說不了話。」
俞飛覺得不太尋常,這不像是生理上的疾病。
於是集中精神,運使巫力,打開陰眼來觀察。
目光往老人的身體上一掃,奧槽,好大一團黑氣!
黑里還泛着紫。
這種情況,不是撞鬼,就是中了某種邪術。
可是,並沒有鬼上身的現象。
那就是被人用邪術謀害。
是什麼邪術呢?
俞飛皺着眉頭,努力地回想《鎮山定海十二法門》,對照老人的症狀在裏頭搜索。
最終,他在「降頭篇」里發現了一種叫「焦炭降」的術法。
那是藥降、靈降混合降術。
將幾段塗了秘藥的木炭焚燒,通過降頭師的意志、巫力,結合目標的生辰八字或者指甲、毛髮、皮膚屑等,作用於目標的身體。
中了「焦炭降」的人的症狀是皮膚發紅髮紫發紫,不吃不睡,五臟六腑如同遭受烘烤,慢慢地變為一團焦糊,最後碳化而死,但整個過程會比較緩慢,很痛苦,很熬人。
症狀相合。
王父的確是中了「焦炭降」。
這「焦炭降」同巫蠱之中的「石頭蠱」有着異曲同工之處。
所謂「石頭蠱」,便是挖一塊深山、河裏的石頭,施以蠱藥,下蠱時將制好的石頭放在路邊,結茅草為標記,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行人過路,那石頭便跳上人身或腹內,初時人只覺得肚子鼓脹,而後感覺內有塊壘、硬實,三四月,石頭更能夠行動、啼鳴,人漸漸大便秘結,無法排泄,又能湧入兩手兩腳,導致行動僵化,不出一兩年,其人必死。
降頭,又見降頭!
降頭師為什麼要害王悅琴的父親?
這個降頭師,和上次給劉震山下「怨靈降」的降頭師是不是同一個人?
如果不是,哪來那麼多降頭師?
如果是,那其中又有着什麼關聯,或者蘊含着怎樣的陰謀?
俞飛的心間一時冒出了許多的問號。
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想也是想不清楚的。
他最緊要的問題是,救還是不救?
救,他必然就又得罪了降頭師,在實力只恢復到前世巔峰期三成的情況下,得罪兇狠毒辣的降頭師是很不明智的,而且說不定會捲入大勢力利益鬥爭的漩渦。
可是,不救行嗎?
看看姜日華和王悅琴殷切期待的目光,俞飛覺得自己現在是騎虎難下。
兒女對老人的孝心很感人。
醫者父母心,巫醫也是醫。
而且,不做點什麼,就等於砸了「新雨堂」的招牌。雖然他完全可以說,我只做風水清潔不看病,但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這一關。
瑪德,無所謂了,之前救劉震山的時候就得罪過一次,再得罪一次也不嫌多。
以其讓那傢伙到處害人,還不如讓他沖本座來,本座直接滅了他來得清靜。
至於實力懸殊,想辦法提升上去就好了呀,本教主縱橫江湖怕過誰?!
於是,他對姜王夫婦說:「我知道這是什麼病。」
「什麼?你說你知道我爸得的是什麼病?小俞,你能治好嗎?只要你治好了我爸,我們一定會好好答謝你的!」王悅琴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說話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
畢竟很多專家名醫都無法確診,這個年輕人卻說他知道。
俞飛摸了摸下巴,點頭說:「這個病我可以治療。」
「啪」的一聲,王悅琴碰掉了擺放在桌子上手機,電池板被砸出老遠,鍾思明馬上去撿,而她自己卻絲毫都沒有去在意,她快步走到俞飛的面前,抓住他的雙手緊張地問:「醫生,你真的可以治療我爸的病,是真的嗎?」
這種表現與她的年齡、身份不相符,但是也可以理解,關心則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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