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半神巫妖薩拉格斯托姆跟他們四位比起來,怎麼樣呢?」朱利安明知道這麼問有些冒失,但事關重大,還是不得不徵詢一下費舍爾牧師的意見。
果然,牧師不高興了,「這還用問?當然是遠遠不如了。其他三位姑且不說,看那巫妖只敢趁着我創世教會上任教皇蒙主恩召時,才敢離開老巢潛入哈比內斯大陸,而新教皇一旦產生,就忙不迭地落荒而逃,已經足以說明一切問題了。」
雖然老牧師一句話就把卡斯貝拉斯等人的功績抹得乾乾淨淨,不過朱利安也沒有為他們出頭的資格和打算,當下只得連連點頭稱是,心中後悔不迭,知道自己是問錯了人。
過了一會兒,朱利安又向貌似無所不知的牧師問道:「您聽說過魔索布萊城,和那裏的城主崔斯特杜堊登嗎?」
費舍爾身子一震,眼中精光爆射,「你又是從哪兒聽來的?」
朱利安眼看有戲,心中一喜,隨即又是一驚,老牧師這麼大的反應,看來那傢伙來頭不小!瞎話倒是現成的,張口就來,「我在阿頗頓城的酒館裏聽人說的。」
費舍爾嘆了口氣,糾結了好一陣子,還是緩緩說道:「我也是很久以前,在阿頗頓城的聖雅各大教堂里的典籍中得知,那魔索布萊城,乃是地下世界的一座大城。」
「地下城?」朱利安驚道,「那麼它究竟在什麼地方……或者說哪個國家的地下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費舍爾眉頭緊皺,思忖着說道,「地下世界對於我們來說,還是太過神秘了,而且他們的疆域劃分,也不像地表世界這麼明確。說是一座城市,但是通過錯綜複雜的地下通道,所控制的疆域,也許不亞於一個帝國。
「每座地下城都聚集着眾多邪惡的種族,他們信奉邪神,在那種終年不見天日的地方,將陰謀和殺戮視為理所應當,依照各自的實力而排定地位。那裏不但有通道連接着地表世界,還有神秘的通道連接着深淵世界,甚至與深淵惡魔有着聯繫。而據教會典籍記載,魔索布爾城外的熔岩湖中,似乎還盤踞着一頭遠古紅龍……
「我所看到的那部典籍,寫成於七十年前,當時那魔索布萊城並沒有什麼城主,而是由幾個黑暗精靈家族共同治理,卻根本沒有提到崔斯特杜堊登這個名字。
「對了,順便說下,無論是地下世界的黑暗精靈,還是地表世界的光明精靈,都是以女性為尊。」
說到這裏,費舍爾忽然湊到朱利安身前,一雙老眼直直地盯着朱利安。
朱利安以為老傢伙又會吐露出什麼驚天秘聞,急忙也湊了過去。
卻聽到老牧師用一種近乎於耳語的聲音說道:「朱利安爵士,我知道您有着異於常人的好奇之心,但我還是不得不提醒您,無論是半神巫妖還是地下城主,有關於他們的事情還是少去打聽為妙……」
「為什麼?」朱利安像是被當頭淋下一盆冷水,又像是當頭挨了一記悶棍,驚訝地問道。
「為什麼?」費舍爾意味深長地看了朱利安一眼,「有哪個一個邪惡而強大的人,願意看到有人到處打聽他的消息,成天在背後議論他呢?」
「可……可是……」朱利安更吃驚了。
「沒有什麼可是。既然他們邪惡而又強大,自然有着一些不為世人所知的手段,我等凡人不得不加以小心。」牧師嚴肅地說道,「偶爾為之倒也罷了,萬一真的引起了他們的關注,會發生些什麼就不好說了。即便是我先前提到的那幾位當世最強者,除了我教教皇之外,也都不是些寬宏大量的存在,將來您提到他們的時候,也要千萬小心了……」
和費舍爾牧師一番長談之後,朱利安對這個世界更加了解,同時他的心頭也更加沉重。
朱利安將可敬的牧師送到了門外。只覺得外面的空氣沉悶至極,像極了此時自己的心情。抬頭只見天空中烏雲四集,一場仲夏的暴雨似乎隨時都會來臨。
牧師住在村外的一個小窩棚里,倒也不用擔心他在路上會被雨淋到。
朱利安的宅邸原本在村子裏的最北端,按照地球上建築專家們的建議,在南面築起了一道土牆,將村民隔開,為領主大人營造出了一個私密的空間。
朱利安送走牧師後,背着手,低着頭,在宅邸前的空地兜着圈子。
要多想。他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幾個圈子兜下來,朱利安感覺自己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仰天長嘆一聲。然後騎上馬,出了村子,向西走了三里多路,來到訓練場。
這裏已經成為了亞特蘭大村的禁地,普通村民是不許過來的。至於外地人,處於中古時代的哈比內斯大陸,人口流動本來就稀少。亞特蘭大村更是地處偏僻,一年到頭也難得有外地人路過。即使有人路過,四下里一片空曠,隔着幾里遠也看到了。
朱利安已經擴充了自己的軍隊,喬拉等十八個農兵全體到齊,正在波隆等人的指導下,練習着武技。
吆喝聲,打鬥聲,傭兵們的訓斥聲,和農兵們挨了打時的哼哼聲,響成了一片。
農兵們握慣了農具的手,一時間還適應不了武器,嫻熟的武技更不可能在幾天內練成。不過他們絲毫不敢偷懶,除了出於對朱利安的畏懼之外,他們也或多或少地感覺到了自己正處於命運的拐點。他們換上了朱利安買來的嶄新皮甲,裝備已經勝過了那些落魄的傭兵。
那四個傭兵也知道,朱利安每天花一個銀幣並不是請他們來白吃白喝的,加上又有着競爭上崗,爭奪那兩張長期飯票的壓力,所以也教得格外賣力。真要是朱利安錄用了,看爵士大人對待農兵都如此慷慨,難道還會虧待他們嗎?
看到傭兵們這麼賣力,朱利安的心情也好了些,看來當初自己祭出試用期和競爭上崗這兩大法寶,着實是英明之極。更難得的是,自己這麼個弄法,與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大的違和感,不會引起旁人的猜疑。
「各位,今天就先到這兒。」朱利安微笑着對波隆他們說得,「你們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波隆等人相互看了看,也沒有多話,跟朱利安打過招呼後就離開了。
朱利安知道,他們並不會真的去休息,而是會輪流留下兩個人隨時等候吩咐,另外兩個人則去村里幫忙幹活,到了晚上從喬恩村長那裏領取報酬……
唉,生活的壓力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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