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張土地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找到詹一凡,這種人必定是狡兔三窟未雨綢繆,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樣住在幾單元幾號。
李靖道:「再去問問那個賣茶葉的?」
我搖頭道:「他知道電話已經很勉強了,住處肯定沒有。」
呂洞賓道:「查黃頁!」
&更不靠譜,你以為詹一凡住肯德基里啊?」過去是有種黃頁靠大量刊登私人電話維生,不過那是上世紀90年代的事了,那會的人都還沒見過世面,自己名字被印成鉛字就會很興奮,舀出去也有面子,跟名人錄似的,現在你再試試,馬上起訴你侵權!
不過說起黃頁,我下意識地摸到了手邊的包——裏面放着老嚴給我的生死簿!
當我用那種「倉朗朗拔出寶刀」的架勢抽出生死薄時,呂洞賓頓時道:「不錯!這東西找人是一絕啊!」
我翻開生死簿,剛輸了一個「詹」字,頁面上就開始大量湧現出「詹阿」「詹阿一」這類名字,我苦着臉道:「這東西好在於是一個強大的搜尋引擎,可壞處就是太強大了……」全國姓詹的少說不得有幾百萬?
李靖靈機一動道:「叫詹一凡的應該不多吧?」
&不少……」我輸入詹一凡後結果顯示全國有114個叫詹一凡的,呂洞賓道:「年齡、出生地!」
不用他說我已經排除了一些太老或太小的,這次剩下的只有2個了,還有一個是女的……
四個男人圍着剩下唯一入選那個名字一起抖肩壞笑——從這開始起我就決定以後我一定要給我的孩子起個特常見的名字,以後就算犯點事兒閻王想調你資料都得翻半天,說不定一忙就懶得跟你計較呢,從這個角度上來看「甄子丹」「甄嬛」這種名字不算成功,一逮一個準。
詹一凡的影像開始在生死薄中間浮動,呂洞賓伸出手掌比劃了比劃道:「就沖他掛咱電話就該扇倆巴掌!」
李靖咳嗽兩聲道:「咱們可是神,因為這種小事濫用死刑不太應該吧?再說偷襲小強的未必就是這個人。」
楊戩把臉扭向窗外道:「反正我什麼也沒看見。」
呂洞賓訕訕道:「我就是開個玩笑。」
我認真道:「你們不方便動手我來,我不開玩笑!」
李靖道:「還是等事情水落石出以後再動手不遲,就因為掛個電話就扇人嘴巴,你們不覺得殘暴無道嗎?」
我嘆氣道:「你們就是心軟!」
呂洞賓道:「看看這小子在哪住?」
我仔細地看了一下詹一凡的資料,資料上說他在本地一個叫「清水溝」的村子出生,這地方我聽說過,現在好像改叫「清水溝鎮」了,可是再詳細的就沒有了。
我喃喃道:「這上哪找去?」我在手機上查出清水溝鎮街道辦事處的電話,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撥過去,那邊有個中年女人一聽我要找人,又得知我不是失散的台胞,態度頓時轉了180度,推三阻四聲氣惡劣。氣得我大喊:「你敢告訴我你叫什麼在哪生今年多大嗎?」
那邊把電話掛了。
楊戩忽道:「找人難道不是該找土地嗎?」
我納悶道:「土地?」
呂洞賓道:「二郎神說的是土地爺吧?」
一聽「土地爺」三個字我下意識道:「土地老兒?」
呂洞賓笑道:「對,就是土地老兒。」
我把頭探出窗外看着地面道:「不會吧,真有這種神仙?」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只知道神仙和妖怪都是住天上的,沒事基本不會和人類發生接觸,真要有土地爺的話,那豈不是應該是在土地里的?
呂洞賓道:「嚴格說來土地不算神仙,也沒有任何法力,基本上一個人功德圓滿可以凳仙之前會先成為一方土地,這樣做主要是為了讓他最後在人間盤桓一段日子有個適應期,就跟你們提拔領導幹部先下放到基層體驗生活一樣。」
我問:「他一準能知道?」
&該吧,土地的職責就是記錄人間人口增減、遷徙搬遷的。」
&錄完有什麼用?」
&啥用,就是給他們找個活兒乾乾。」
我不滿道:「有這種人怎麼不早說?」
李靖道:「土地這個職務也不是常設職務,這附近未必有沒有——你們這有土地廟嗎?」
&得找土地廟?」
&的,土地當然只能待在土地廟裏,要不然從哪都往出鑽還不把路都鑽壞了?」
我嘀咕道:「這比直接找詹一凡還難呢好吧?」城市裏廟宇本來就少,呂祖廟都是作為文化單位保留下來的,這土地廟我還真沒聽說過哪有。
我打開手機上的搜索網頁,先輸入我們這的地名,然後又加上「附近哪有土地廟?」一點確定,結果大多是土地改建、佛教用品一類的新聞或廣告,跟土地廟八騀子打不着,我隨手往下拉着,忽見有個題目叫「我在xx土地廟一帶丟失錢包一個,望知其下落者與我聯繫,有重謝」。
這個xx確實是我們這裏的地方,地靠郊縣,但我不確定那裏有沒有土地廟,萬一去了是個道觀呢?
呂洞賓道:「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現在去看看?」
&只能這樣了。」我開車直奔叉叉而去。
到了地方找當地老人一問,確實有知道的,不過都不清楚現在還在不在。看來這土地廟也多年無人問津了。
順着人們指點的方向,我們來到一個半山腰上破落的農家小院一樣的地方,一間小土坯房裏供着一個憨態可掬的老頭,除此之外到處都是灰塵,這地方城不城郊不郊,上來一趟不容易,也難怪沒人打這的主意。
我看着那個模稜兩可的雕像,大概只有普通人大小,臉蛋圓圓的有把鬍子,加個眼鏡兒就是肯德基爺爺,畫個紅嘴唇就是麥當勞叔叔,柱個拐就是范偉,可就是不像土地爺,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是個電工雕的……
我對呂洞賓攤手道:「土地廟找到了,怎麼召喚土地爺就是你的事兒了。」
&不知道能不能成……」呂洞賓嘀咕了一句,捏個手訣沖那雕像一指道,「土地土地快快顯靈!」
那雕像紋絲不動……
呂洞賓又換個手勢道:「快快顯靈!」
還是沒動……
&快顯靈!」呂洞賓先後換了「錘子剪子布」「搖滾」「土豪我們做朋友」的手勢,那位四不像爺爺絲毫沒有要顯靈的意思,我小心翼翼道:「要不再試試中指?」
李靖給出了終極意見道:「要不我們走吧?」
呂洞賓撓撓頭道:「看來是真不行,現在土地職位稀少,這么小的廟恐怕沒人坐莊……」
楊戩冷冷道:「而且我看這未必就是土地廟。」
我們一群人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悻悻地走到門口時就聽身後有人道:「來了來了,誰叫我?」
我吃了一驚,回頭看時就見那泥胎四不像的面部肌肉明顯在動,漸漸浮現出一張紅潤的人臉來,我雖然和神妖打交道時間不短了,可說實話,看見這副情景還是下意識往呂洞賓身後躲了躲……
楊戩意外道:「這還真是個土地廟啊?」
這時土地爺的臉逐漸完全顯現出來,這位倒也是個圓臉龐,臉蛋兒紅撲撲的,唯一和以前見過的土地不同的就是他好像歲數不大,大概四十來歲年紀,乍一看有點像某廠的工人老大哥。
我從呂洞賓身後鑽出來道:「土地老兒?」
土地不悅道:「尊重點,能不能尊重一點?我很老嗎?」
李靖直接道:「我們有事要問你。」
土地見面前這幾人除了我以外各自氣勢非凡,陪着小心道:「敢問幾位上仙怎麼稱呼?」
呂洞賓樂呵呵道:「我姓呂名純陽,老兄貴姓?」
土地興奮道:「哎呀原來是呂洞賓大仙,我免貴姓張,你喊我小張就行。」
一位叫「小張」的土地爺,我總有種出戲感……
張土地又看看李靖和楊戩道:「這兩位……」
李靖道:「我們的身份你不用知道,我跟你打聽個事兒,『清水溝鎮』的詹一凡現在身在何處?」李靖是天庭兵馬元帥,見了土地大概也就跟國防部長見了環衛站站長一樣,所以也懶得套磁。
張土地疑惑道:「這個人……沒聽說過呀。」
楊戩道:「查查。」
張土地面露為難之色道:「這多少年沒做賬了,上哪查啊?」
楊戩怒道:>
我忙道:「張哥,這個人跟我差不多大,在當地應該很有名,你就辛苦辛苦吧。」
張土地道:「8>
我點頭:>
&那我幫你看看,要是90後就懸了,你要知道我管的片兒太大,這些年根本顧不上計生這塊兒——他不是名人嗎?你上網查了沒有?」
&網上查不見。」
&地街道居委會呢?」
楊戩瞪眼道:「你有完沒完?」
張土地吃了一喝委屈道:「別跟我喊呀,誰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幫你們是人情不幫你們是本分,我在這一年四季吃風屙屁連個香火也沒有,還以為你們找我來有什麼好事呢。」
我連忙點上一根煙擺在桌子正中道:「辛苦了辛苦了。」
&我嘴上,放那我抽得着嗎?」
我趕緊把煙塞他嘴角,張土地除了一張臉有血有肉以外其他部位還都是雕像。
張土地抽了兩口煙這才道:「嗯,那我幫你看看去。」說着很快恢復了泥胎的樣子。
李靖苦笑道:「現在的土地爺都學了一身壞毛病。」
我嘆氣道:「夠清廉了,一根煙就給你辦事,這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基層領導幹部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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