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階不敵四階,狼狽若此,可笑!盲目,輕敵,自大,反險些誤了卿卿性命!末世,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而機會不會一再給一個蠢材留着,小子,你還有什麼說的?」
一個幽幽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身體內部一股鑽心的刺痛襲來,疼得馬五一個趔趄跪倒在地,牙關緊咬,面色刷白。而一邊的一干手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嚇得相繼跪倒在地。
「主上恕罪,並非馬五故意托大,只是那小子是那故意尋釁的仇家,算計在先,看去雖然四階,戰力卻毫不遜色五階,甚至更強,小子已拼盡全力,便是命都不要也不敢褻瀆主上的威德!」
「你是說本尊識事不明了?」
馬五悚然一驚,心中應道:「請主上再給小子一個機會!」
腦海中傳來嗤聲一笑,道:「你很誠實,很不錯,本尊只是故意試探你而已,好好努力,本尊看好你!」
馬五本就喜怒無常,那人卻顯得更為刁鑽乖戾,使得馬五一顆粗獷之心飽受桎梏,在日久熬煉之餘,竟然漸漸變得有些圓融起來。
一段完整的意緒湧上心頭,赫然是一套武技,馬五此時驚喜交加,猛然觸地重重磕了一頭。
一旁的下屬只好也跟着一起磕起頭來。
將一粒療傷丹藥扔進口中,林風此刻便如一張開拉的弓弦,不能有絲毫鬆懈,否則傷情即刻倒卷,重傷事小,倘若落入唐旭之手,豈能善了!
馬五拼卻重傷代價發出的致命一擊,即便林風強行二次發動移形換影,仍然承受了相當大的一部分傷害,何況兩次發動移形換影,精神力幾乎被抽空,身體時下已瀕臨崩潰邊緣,再不儘快療傷,後果不堪設想!
移形換影的感悟,起初來自於那個旅館中的無名喪屍,直至林風覺悟了風之本源後,觸類旁通,才有了更深的領悟,與馬五對陣突然使出,意在出奇殺敵,以儘快脫離未知險境,何況馬五時下的修為比他還要高,甚至還覺悟了血脈的力量!
風,呼嘯而過,一聲一聲沉重的心跳清晰在耳,周身的氣血沸騰如潮,林風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少時候,他仿佛已經看到緊緊追在後面企圖殺人越貨的那張陰狠的笑臉,驀地一回頭,刷地丟過去一條暴躥的電蛇!
轟的一聲,唐旭追的急,此刻猝不及防,頓時被擊中胸脯,胸口燒成一團焦糊,當下又氣又惱,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幾乎已是強弩之末,一氣跑下這麼遠的距離,居然仍有反擊手段,並且還覺悟了五行之外的電系,這樣的對手太可怕,如何能留!
唐旭迅疾撕開一道符咒,周身氣血暴漲,嗖的一聲,身形如電趕上去,砰的一掌赫然擊中了林風的後心!
他沒有料到的是,林風居然悶聲硬接了他這一招強擊,身形借勢又加快了一分,繼續向前逃去!
此刻,雙方已然一前一後穿過了中央大道,進入了一大片綠意蔥蔥的園林!
未知的植物已經完全統治了這方天地,水桶般的主幹拔地而起,意外的是,這些不知名的樹沒有分枝,卻長着一根根毒蛇般藤蔓,向各個方向延展出去,拼命擠佔着空間,肥厚而油膩的葉子猶如一片片蒲扇伸到空中,中間雜生着奇怪的巨大花苞,卻無一朵開放。意外的是,看不到一個飛鳥,也聽不到一絲蟲聲,寂靜得可怕!
唐旭的腳步戛然而止,目光猙獰,幾乎咬碎牙關,然而一種天生的警覺終於控制住了即將暴走的心態,此刻驀地看到林風回過頭來淡淡一笑,頓時又氣往上涌,卻見一頭巨大的野獸騰空撲來,那種囂張而又強悍的氣血之力唬得唐旭回頭便跑,卻見前方又然傳來一聲咆哮,一頭一模一樣的野獸縱躍而出,一前一後,將唐旭死死夾在中間!
「罷了!」
唐旭一聲長嘆,猶自恨恨看了看林風消失的方向,隨後捏碎了一根捲軸,而後身形化為一團白光,消失不見!
此刻兩頭龐大的野獸兀自凌空撲來,砰的一聲便撞在了一起!
身後傳來連連的怒吼聲,幾頭暗影幾乎飛撲而至,而在這一刻,林風終於脫力,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身體在慣性之中飛向了這片園林的中央地帶。
幾頭龐大凶獸眼看獵物到手,卻偏偏跑到了他人的地盤上,悻悻低吼數聲,無奈散去。
噗的一聲,林風撲到在一片肥厚的植被之上,那些葉子猶如一隻只受驚的蟲子一般,快速移動退去,轉眼間,裸露出一片潮濕的土地。
嗡的一聲,整片樹林齊齊發出震顫之音,那幾十根粗大的怪樹猶如一個個巨人醒來,漫空藤蔓飛舞,猶如一條條毒蛇嘶鳴,向林風所在的位置快速游來!
啪地一聲呼嘯之音,一條顯得尤為粗碩的藤條猶如鞭子一般凌空抽下,周邊的那些蠕動的觸手瞬間畏縮退去,似乎頗為忌憚。
那條粗碩的藤條猶如一條蟒蛇一般快速遊動而來,一瞬間就纏住了林風的身體,凌空收縮回去。
這個時候,在諸樹的中央,一棵看去尤為高大的怪樹參天而起,在那棵怪樹的中央位置,長着一朵極其巨大的花苞,其體積比之周邊那些花苞大了數倍之多,赫然是一朵諸花之中的王者。
那朵肥碩的王花突地張開生着利齒的葉瓣,將那根蟒蛇狀的藤蔓抓回的獵物一口吞入其中,隨後緊緊合攏起來。
黑暗之中,流水般的液體湧來,將林風的身體全部淹沒,腐蝕之力開始用最快的速度消化獵物。
而昏迷之中的林風卻不知道這個極其嚴重的情況。
本能之中,林風的心臟劇烈收縮了一下,似乎預感到危險的降臨,而後,胸膛之上,那一條貪吃蛇開始遊動起來,嗡的一聲,震盪出一圈光弧,而後,出現了一枚碩大的光繭,將林風包裹在內,使得那些腐蝕的毒液一時間無法傷害林風的身體。
不久,一枚黑色的甲蟲從林風的頭髮中鑽了出來,接着,輕易鑽出光繭,向着毒液湧來的源頭游去。
奇怪的是,那甲蟲竟然毫不畏懼毒液的傷害,六足快速划動,不久之後,就游入一個黑漆漆的管道之中。管壁上粘稠的膩質倒阻礙了甲蟲的行進,甲蟲在這根長長的管道中一直艱難爬行了約兩三個時辰,最終,終於爬入一道更為粗大的管道之中。
接着,一共用了約一天的時間,甲蟲終於爬出了最粗的一根管道末端。
管道的末端,長着數不清的樹須狀毛細血管,連接到末端一側的樹幹內部。
甲蟲翼翅一展,嗡聲震顫,將粘稠的汁液甩乾淨,此刻分開兩根尖刀之角,輕易的穿透到看似堅硬的樹幹內部,勢如破竹向深處挺進。
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工夫,甲蟲便鑽入樹心之中。
嗡的一聲,這棵最為高大的怪樹劇烈震顫起來,漫空藤蛇亂舞,發出嘶嘶怒吼之音,使得整片樹林頃刻甦醒過來,愈顯躁動不安。
然而樹畏蟲似乎是天然之理,何況那也不是一般的蟲子,而是擁有遠古血脈的一隻稀世王蟲,且已經攻入內部,所有的掙扎都顯得徒然。
最後,這個神奇的甲蟲刺破了一層綠色的光膜,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之內,在這個奇異空間的中央出現了一個樹形的奇怪小人,那小人甫一看到甲蟲,發出嘶嘶怒吼,似是頗為畏懼。
甲蟲嗡的一聲飛射而去,小人手一招,數不清毒蛇狀的藤蔓繚繞過來,企圖困住甲蟲,無奈甲蟲的身體太過靈活,何況頭上的一對尖刀也太過鋒利,所過之處,藤蔓無不應聲而斷,就這樣,甲蟲最終勢如破竹般攻到了小人的面前。
小人一再退縮,卻逃不過甲蟲的快速追擊,終於被甲蟲的一對尖角死死夾住。
甲蟲展開長滿利齒的嘴巴,嗤的一聲,便從小人的身體上撕下一根腿來,咀嚼着吞入肚腹之中。
小人疼的嘶嘶怪叫,與此同時,這棵最為龐大的怪樹發出劇烈震顫,周身肥厚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枯萎,最後一片片飄向大地。
甲蟲很快吃掉了小人,而後,在這個奇異的空間之內產下了一枚卵粒。
甲蟲吸收了一股奇異的能量,而後將大部傳送林風,只留下一小部分自己消化吸收。
吸收了青色能量後的甲蟲鍍上了一層綠色,在卵粒孵化之後,輕易破開樹幹鑽出去,向下一個目標繼續進攻。
冥冥之中,林風感到自己棲身在一個完全封閉的黑暗空間之內,沒有光,沒有空氣,沒有聲音,一如當初沉入奈何橋下的深深淤泥之中,充滿死滅,沒有一絲希望。
雖然竭力掙扎,一時間也難尋出路。
在萬般躊躇之時,就見黑暗的上空嗤的傳來一聲脆裂聲,跟着一幕綠色的光影倏然展開,將自己的整個身體完全籠罩,隨之一段凌亂的信息傳入自己的意識之中。
這是?
那些信息殘片在虛空中漂浮不定,看去毫無規律。
念頭一動,一枚符文如魚兒般從虛空深處游來,落入手心之中。
「你是我經過覺悟所得第一枚天地靈符,我叫你始,大道生於無,無中生有,而我林風的求道之路自你為始,至你所終,而後歸零,必破去三千虛妄,回歸本真之零。」
聽了林風所言,那枚符文魚似有覺悟,愈發歡快的游入虛空之中,和那些殘片逐一碰撞,激射出瑰麗的火花。
漸漸的,那些殘片似乎有了一些生氣,緩緩蠕動起來,漸而開始自主遊動、組合......
在無盡的碰撞和融合之後,經過始之符的神奇催化和誘導之下,那些殘片最終融合成了一枚新的符文,嗡的一聲,綻放出蔥鬱的無盡綠意,如一條魚兒歡快遊動起來!
「你雖然並不完美,姑且就叫做生吧!」
林風喃喃自語,左目中銀芒綻放,冷漠中蘊含着神奧的睿智。
念頭一動,那枚生之符落入手心,接着,無盡的生氣如潮水般湧來,用最快的速度修復身體上的創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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