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基災難 第37章 帝皇葬歌
帝國標準時間 2014.12.30
17:24
毀滅宇宙編號 AU-0002
紅巨星基地
第三觀測穹頂
「終於，我們成了流亡在外的文明。還真是……令人難以接受。」站在穹頂觀測位上的Dontics（記得不？誤入首府世界的那隻小艦隊的艦長），作為這次超長時間超大當量的第三類接觸的先導者。這位指揮官此時心情可謂是此起彼伏。一方面，宇宙中的生命得以存續，文明得以保全。這是令人高興的事。但反過來，這些人從此以後就要流亡在其他宇宙，或者環境比原來的空間好上無數倍，但那裏只是殖民地。這個即將毀滅的宇宙，才是故鄉。
故鄉毀滅，但是我們還在。一定會繼續前進。這位年輕的指揮官內心如此的起誓到。
「我理解逝故鄉逝去的痛苦，但請保持文明存續的動力。」奧勒斯卡在一旁，語氣前所未有的沉重，「這個宇宙孵化了你們，每一個存活至今的文明都會擁有同樣的痛苦。」
「不用勸我了，各位。」這位年輕的指揮官一改剛剛沉痛的目光，眼中透出堅毅和執着，如炫目的恆星般璀璨，「從剛剛應邀來到這裏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在不是留戀故鄉的時候。有什麼事請說吧，我相信帝國是為了幫助我們才找上我的。帝國的善良和誠意我們已經看到了。就算為了報答恩情我也應該聽命與你們。」
我：「沒有那麼嚴重，只是件小事而已。首先問你個問題，你覺得，現在的泛星系文明共同體需要什麼？」
「一個獨裁者，一個導師，或者一個精神領袖什麼的吧。」Dontics有些猶豫的說道，「你們知道，我只是個軍官，政治上的事懂的還不是很多。」
姐姐大人：「其實你說的不錯，但我覺得你的最後一個名詞用的很貼切——精神領袖。」
阿蕾莉亞：「你們的文明剛剛逃離了自己的故鄉，自己的宇宙。民眾的情緒一定會陷入低落狀態。這樣會對你們的文明復甦近程造成阻礙。由於只帶走了殖民地，基礎工業和科技樹肯定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壞。現在正是需要萬眾一心的時候。」
Dontics漸漸明白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嚴肅的對我們詢問到：「那麼，我可以做些什麼嗎？」
「很簡單，成為Accer帝國在共同體中的代理人。」我認真的對他解釋道，「現在，大多數民眾認為帝國是他們的拯救者。而帶來拯救者的英雄同樣會被當做他們的拯救者。在心靈脆弱的智能生物內心，你的形象甚至已經上升到了一個幾乎和帝國平起平坐的高度。」
「我需要你以拯救者的身份成為帝國的代言人和帝國命令的發佈者，你也知道，共同體成立後會成為帝國的下圍文明，具體的肯定也有人和你交代過我就不多說。總之，你要成為這個新興共同體的決策發佈者和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人。請注意，是名義上。」
「帝國和共同體議會會將一些已經完全審核修訂好的命令和政策發送給你。而你只需要向整個共同體的民眾進行命令發佈就可以了。僅此而已。」
「帝國端向你下發的命令會擁有響應的權限標記。而且會經由搭載了文明復興程序的大型統合主腦進行計算。確保命令的準確性和高效性。而特殊命令會由帝國皇室直接發佈。具體的形式回另行告知。而議會端的命令僅由生物決策我認為非常不可靠。我們會援助給你們相關的智能AI技術，有你們自己製造出的主腦將充當裁決機器。用於裁決命令的合理性。」
Dontics：「恕我直言，你說了這麼多，就是讓我去發佈命令而已，去做個類似『傀儡』一樣的領導者是嗎？」
「並不是，請聽我說完。」我搖着頭做認真狀，「作為軍事指揮官，我們會給你一部分軍隊調動權和戰爭指揮權。在共同體自身對外作戰時我們不管。那是你們內部的事情。但是涉及到帝國利益的戰鬥，你將獲得全國軍隊的最高指揮權與我們並肩作戰。也就是說，軍權。」
「等待你作為一個執政官已經成熟的時候，你會成為共同體真正的領導者。除了接受帝國命令履行條約義務外，直接統治自己的國家。當然，我們也會給你設置一系列限制。話說直一點，我真的不相信任何高智能生命體。」
「我理解。」Dontics略有點明白的點點頭，「請原諒我剛開始的誤會。也就是說除了成為帝國下位文明這條以外，我們完完全全是一個自由的文明對吧？」
我：「沒想到你注意的是這點。不過……你說對了。我們會給予你們超大規模的科技援助。但在義務之外絕不干涉你們的對內政策。當然，在不違反《帝國下位文明基本法》（兩秒鐘前現編版）的情況下。」
「好，我干。」出乎意料的，他沒什麼由於的就答應了，「這對我們是好事，一個自由卻負有使命和義務的文明。加上帝國的科技援助。我相信我們能夠發展到相當高的層次。」
阿蕾莉亞：「真的很感謝你的配合，那麼現在請跟着皇家衛兵前去進行知識記憶導入和生化改造。請別誤會，我們只是要給你提供一個真正的領導人應有的東西。」
送走了Dontics，我們幾個傳送到食堂準備吃晚飯。距離逃亡完全完成還有將近20個小時。只要不出現意外情況我們是很閒的。
「話說你為啥選那個大頭兵啊？」姐姐大人嘴裏叼着根排骨向我問到。
「姐你也注意點形象成不……」我略有點欲哭無淚的開始解釋，「這個大頭兵看起啦很天真，不懂政治，我看上了他這一點，這樣返到更加容易讓這個文明恢復生機。你想想啊，大頭兵的熱情傳到老百姓身上。就想你身邊兒站着雷鋒真人一樣，你肯定也助人為樂，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這樣不方便控制。」阿蕾莉亞插嘴到，「你給他以後那麼大的權限，出了事咋整？人類不可信，他就是個人類。」
「我還不知道這個嗎？」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帝國元首非常聰明知道不？我不是說了嗎會限制他，但是我一筆帶過了，留下了挺多操作空間。比如地球上的君主立憲制啦，還有他腦袋裏的小小裝置啦……」
姐姐大人&阿蕾莉亞：「啥？！」
「我認為是必要的了。」我很嚴肅的對着倆說道，「一個關閉狀態的心靈控制裝置。檢測他的思維流動，一旦做出對帝國和他們共同體有害的決策會立即接管他的精神。當然，這玩意是由咱們控制的。條件觸髮式和主機監控不適合監視執政這種有戰略眼光的活兒。太呆板反而會無事。」
姐姐大人：「所以說我老弟是個陰險的人……」
阿蕾莉亞：「頂樓上……」
「我去你這句哪裏學的……？」
「百X貼吧吧……好像是這個名字……」
「你咋進去的？！」我這會兒快瘋了。
「你忘了咱還拿它打了倆點星際呢？」
……好吧，看樣子地球文化成功的影響到了一位外星妹子。我作為一個地球人是不是應該歡呼雀躍一下表示自己作為地球人的自豪感？！
吃完了晚飯，各自回屋睡覺。躺在床上怎麼也不能入睡。只好出艙閒逛。
帝國基地內部，即使是晚上也不會清閒下來，帝國公民是不知道疲憊的，他們只需要幾次15分鐘的思維核心活化。所以現在合金通道上也還有很多帝國公民在行走和操作。有些艙室很近，他們也就沒必要用傳送了。所以這種場面還是挺常見的。
走了一路回了一路軍禮，我終於走到了第三觀測穹頂，就是和Dontics一起觀察星球折躍的地方。他現在已經前往下一個進行躍遷的行星地表，還有1分鐘就會出發。但願他能發揮他的作用。
靠在防護壁的凸起處，靜靜的思考這幾天的經歷，從撿到這個皇帝的頭銜，到跟着帝國跑東跑西，操心這一切，已經是十二三天了。回憶起這些經歷，好像在玩遊戲或者看電影一樣，毫無真實感也毫無違和感。一個對我而言還只是略微了解的帝國，一幫聲稱是帝國公民可全身上下都是武器的外星人，一個莫名其妙的頭銜。
真是的，當初我怎麼會相信我是這個皇帝，竟然沒有認為是幻覺還主動配合……等等！
這才發現這一切的問題——自己得知這一切的異常鎮定，對帝國知識的瞬間接受，對心靈網絡的高度適應性。還有就是一種……趨勢，引導着我相信這一切……
「所以說你還是發覺了。對吧。」
一個切切試試響在我腦子裏的聲音，無比清晰，卻只有很微弱的心靈反應和感情波動。
「這一切都是你導演的？你到底是誰！」
「很簡單，原Accer帝國第一天區NT權限個體，帝國皇帝：Waffen Accer。」
「你……」
「對，和你進行靈魂融合的那位。我應該向你道歉，因為當時能源不穩定，靈魂保全出現了問題……」
「少說那個，要是你的靈魂被保全，我會怎麼樣？」
「當個正常人，你的身體中蘊含的資訊體會分裂然後進行信息組合形成一個和你擁有相同天賦的身體，然後我的靈魂被灌注進去，就這麼簡單。」
「你的引導，目的是什麼？」我的語氣有所緩和，開始詢問起事情原委。
「這是為了帝國的利益。」他平鋪直敘的說道，「引導你成為合格的帝國元首，刺激靈魂激發你的能力。然後我死去，就這麼簡單。」
「等等等等，就這？死去？怎麼回事？」
「我的意識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心靈網絡連線時的感覺，虛弱，毫無感情。這證明我的意識就要消失了。」
「難道沒有辦法把你弄出來嗎？帝國的科技很先……」
「沒用的，我們的靈魂已經雜糅，我的意識因為當年的事故虛弱無比，消散是必然結果。所以我才引導你。如果不是這樣，我會進行復活然後將你回收，這符合帝國的利益。」
「好吧……那還有什麼囑咐的嗎……」
「具體的我是想在你的夢裏展現給你，你應該已經經歷過了。現在的情況就算了。我還有帝國標準時間143秒消散，消散後所有知識和記憶將反饋給你。不用擔心，這些知識會儲存在你的記憶器官的另一個分區，不會出現人格分裂的情況，用你能聽懂的話說，一個硬盤的不同分區。」
「所以說你現在就等死了？」
「對。」
「你不害怕嗎？」
「不理解，帝國還在。」
「我是說你自己。」
「我，帝國，是一個整體，帝國不滅，我也將……」
心靈通訊戛然而止，剛才的心靈波動完全消失。突衝進我腦子裏的知識和記憶告訴我，他已經盡忠了。
為了帝國的最高利益。這是他的記憶中，自己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為了帝國的最高利益。」我口中呢喃着，然後一頭栽倒在合金地面上。
「再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