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福不甘示弱道:「那怎麼行,要去就一起」。
烏寒江冷冷回頭道:「你不害怕?」
黃大福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會害怕?烏寒江我發現你越來越會開玩笑了,我會害怕,哈哈哈」。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足夠誇張,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笑意,僵硬極了,誰都能看出來他現在的的確確是在害怕。
看破不說破,龍溪拍了拍他的肩脖道:「黃兄,你不應該跟我們一起,因為這是我自己分內的事……」。
黃大福也拍了拍他的肩,鼓起勇氣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都敢去,我有什麼好怕的」。
龍溪看了看烏寒江,又看了看黃大福,搖首嘆道:「你們……真是一群怪人,看我這朋友交的」。
烏寒江摟着劍,抿嘴笑道:「彼此彼此,至少像我們這樣的人,這世上很少,能相遇也是天意」。
龍溪哼了哼道:「你是不是想說,物以類聚」。
黃大福聽到他們像沒事兒人似的調侃,不由得輕鬆了不少,恐懼感也慢慢變淡,他露出像孩子般天真的笑容,這樣笑,龍溪似乎已很久沒有見到,他這些日子實在有點忙,跟他們相處的日子實在有點短。
黃大福憨憨地笑了起來,「你們真逗,就算真有惡魔出來,有你們在我也不用害怕」。
烏寒江轉過頭,斜了他一眼,「可是真到那時候,大難臨頭,我們自身恐怕也難保……」。
黃大福趕緊打斷他的話,道:「放心,俺老黃不用你保護,俺老黃溜起來速度比你們快」。
龍溪望着他們,不由得一笑,無奈地攤了攤手,「真拿你們沒辦法」。
黃大福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心裏竟有些喜不自勝,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得這樣古怪。
夜黑風高,嗚嗚之聲更盛,如鬼泣,如狼嚎。
伴隨着莫名其妙的殘雲和肆虐的狂風,他們走向最黑暗的地方。
龍淵,那個被世人稱之為龍家最神聖之地,現在看起來竟有些像死神的所在。
沒有人會歡迎死神,除非你也是死神。
他們走了一會兒,差不多能望見那柄巨劍大致的輪廓。
龍溪當下鬆了口氣,嘆着道:「還好,還好」。
烏寒江走在最前面,此刻扭頭道:「什麼還好?」
龍溪笑了笑道:「沒什麼,我不過是慶幸那柄劍……還好那柄巨劍還在」。
黃大福走在他身旁,很是感到驚異,心裏忽然發慌,道:「你該不會認為那柄天劍會消失吧,那也太……」。
烏寒江道:「我現在反倒有些失望了」。
黃大福惡狠狠道:「烏寒江啊烏寒江,我看你就閒的,能近距離觀看尋柄劍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你還想……」。
烏寒江忽然打斷他道:「可咱們今天並不是來旅遊的」。
龍溪默然了一會兒,才繼續向前走,走到烏寒江身旁,「我真希望有時候你能假裝糊塗一次,可是這於你來說太難了」。
烏寒江淡淡地笑了笑道:「是麼,我讓你為難了」。
龍溪他們說話的工夫,已趕到了龍溪的谷口,身後是一片綠油油的青草地。
黃大福在他們的身後喊:「慢點,走那麼快幹啥,是不是欺負俺胖」。
龍溪停了下來,就停在谷口,他抬眼便可看到近在咫尺的巨劍。
「已經很近了」,烏寒江也停了下來,正全神貫注地觀望着,那柄巨劍像山峰一般矗立在他的面前。
他看了一會兒這柄傳說中鎮壓邪魔的劍,忽又低下頭望了望自己懷裏的劍,然後慢慢地搖了搖頭。
等黃大福走過來之後,龍溪才重新舉步往山谷中走去,走向那柄巨劍。
烏寒江三步並做兩步最先趕了過去,然後慢慢撫摸着粗糙的劍身,像撫摸岩石一樣。
奇怪的是這柄劍似乎傳來了「體溫」。
烏寒江手掌忽然一緊,龍溪立馬發現不對,望向他驚奇的眼神,道:「怎麼了?」
烏寒江依舊面頰緊繃,他指着岩石般的劍身,道:「這劍是活的」。
黃大福和龍溪同時驚呼道:「怎麼可能?你是不是……」。
烏寒江馬上回絕道:「不是,絕不是,你摸摸看」。
黃大福摸出胖手,心裏怦怦亂跳,嘴裏嘀咕道:「我看你酒喝多了,產生幻覺了」,他摸了半天也沒感到有什麼奇異之處,更加鄙視起烏寒江,「看把咱們嚇的,沒事就喜歡裝神弄鬼,你想嚇死我」。
龍溪也從巨劍上收回手,道:「怎麼了,沒什麼問題啊?」
黑夜沉迷,茂盛的樹影大塊大塊投射在亂石堆上,巨劍如奇峰一般將大片月光都擋了下來,可以說這是今晚最黑暗的所在。
烏寒江眼中的寒芒代替了月光,似乎比月光還冷,他陰沉沉地開口道:「你們沒感覺這劍身上的溫度」。
黃大福搖了搖頭道:「沒感覺,是不是你太緊張了,疑神疑鬼」。
烏寒江又將黑暗中的視線投向龍溪。
龍溪道:「溫度當然會有,就如同這石頭上一樣,大夏天了,太陽暴曬了一天,現在雖然是夜晚,但餘溫未散,還是會……」。
烏寒江沒等龍溪說完,急着道:「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龍溪也抬起頭,仔細地盯着他,「不一樣?哪裏不一樣」。
烏寒江道:「完全不是一回事」。
「怎麼?」,龍溪和黃大福一起望着烏寒江。
烏寒江忽然冷靜下來,就如他平常那樣,握緊劍柄道:「你們是不是信不過我?」
龍溪真搖頭道:「這話怎麼說?我們怎麼會信不過你?」
烏寒江極認真地望着他們,眼裏的光越來越亮,最後竟有些刺眼,那是心裏的光。
烏寒江一字一句道:「你們要是信我,就應該聽我的」,說着,他深深喘了口氣,聲音黯啞,接着道:「這劍是活的,這劍一定是活的,它有體溫有心跳」。
「這……」,龍溪當即啞然,他心裏想:這怎麼可能呢。
黃大福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將周圍詭異的氣氛瞬間沖淡了。
烏寒江凝住他道:「你不信?」
黃大福大笑道:「我信,我信你個大頭鬼,這劍還能活,它又不是動物,它又不是人,它要是能活,也是你在做夢,而且是最滑稽的夢,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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