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太說起過往的時候,所有人連同沐河也都朝着老太靠攏了過來,篝火在無風下自然的抖動了起來,點點星火將這十七八平的溶洞照耀的更加神秘,木材發出爆裂聲,老太用一根木棍子挑出點木頭,將火勢撥弄的更大了些。
火光映襯在臉上,將每個人的表情生動的印刻到了山壁上,拉長的影子扭曲的像是個怪物,各個都在張揚舞爪,然而沒有人回去注意自己的影子,因為所有人都被吸引進老太的描述中。
一切都是從十年前開始說起來,當時來尋找碧水寒潭的隊伍分成了兩批,一支隊伍由老太的阿爸帶着進入雪山,另一支隊伍在山民離開後,大開殺戒殺了寨里的人後,就開始開鑿山壁。
老太是唯一存活下來的人,在當時的條件下這根本不可能,但是老太並沒有說她是怎麼在眾目睽睽下活下來的,不過沐河知道這跟她手上的紅痣有關。
老太躲進了這支隊伍開鑿的通道了,遭遇了沐河遭遇過的一切,發現這些樹藤懼怕水渠,於是她就跳進了水裏,之後也是因為光點而險些喪命,她從水渠深處找到了出口,來到了他們現在的位置,最後因為找不到出入而死在了這裏。
嘶!
當老太說道自己死在溶洞裏的時候,燕清秋尖叫了起來,她恐慌的盯着老太,本就發白的雙唇此刻更是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怎麼可能?你死了?可是你跟我們一樣在太陽下身後,你有血有肉,你有體溫,你有影子,你怎麼能死了?」
老太嗤笑起來。「我以為我死了,但是等我醒來之後,發現躺在自己的床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靜的可怕!那些人都不見了,通道也被封死,從裏面傳來詭異的嘶吼聲。」老太站了起來,走了兩步,來到燕清秋坐立的地方說道:「當時,我就是死在這個位置,找了所有的方式,也企圖返回到樹藤洞中,但都失敗了!」
「你是怎麼知道那些樹藤喜歡光線結成樹柱的?」沐河抱着燕清秋,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膽小的她說什麼都不要再坐在老太死亡的地方。
「阿爸從山裏回來後的一個月,那些失蹤的山民也都陸續回到寨子裏,發現了這個通道,於是我們將它再次打開,我再次進入通道回到樹藤洞中,想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這裏連個妖怪都沒有!」
老太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把我已經死亡的事情隱瞞了下來,然而當我們打開通道的時候,厄運接踵而來,離開寨子的山民都死在了路上,期初我們以為是他們遇到了野獸,但是有一天,我看到了那個怪物從溶洞裏爬出,它躲在通道里,睜大着恐怖的雙眸注視着我們,只要有人離開寨子,它就會吃掉他們,卻無法靠近寨子中心。」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阿爸,趁着白天我們進入通道想要消滅那頭吃人的怪物,但是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因為懼怕樹藤,我們最後只有封閉通道,然後連夜搬離了山寨。」老太盯着火苗,抱緊了雙臂,出神的盯着跳動的火苗。
「小姐,編故事也編的合理點,前面還說離開寨子的人都會死,怎麼那個怪物是你的親戚啊,不吃你,就吃別人啊!」張吉志冷笑了兩聲,聽的極為認真的他,很快就發現這裏面的矛盾。
「是啊!」顧子峰也跟着產生了疑問。「按你說怪物離不開溶洞,更接近不了山寨,那我們之前看到的是它失散多年的兄弟嗎?它又是怎麼殺死那些外出的山民的?」
「樹藤!山洞中到處都是長滿樹藤的通道,它見不得光可以從這些通道中出來,無法接近山寨是因為目矽粉,香氣中有毒。」老太呼出一口氣,她拿起身邊的罐子架在篝火上,隨後拿出一個髒兮兮的大瓶子往裏面倒入渾濁的水。
不一會,水開始沸騰,老太取下罐子放涼了之後,用木棍挑起來遞到沐河的面前。「這是雨水,煮過了可以喝。」
從髒兮兮的大瓶子裏倒出來的水,裏面還沉澱着不少渣滓,甚至還有爬蟲,看着就噁心,不要說喝了。
老太無所謂的把煮開的水放在地上。「我叫吉雅,象徵着命運的意思。」
「呵呵,還真是夠命運的。」寧小茹諷刺的說道。「那麼現在就麻煩你,告訴我們怎麼才能出去吧?」
「我說了我不知道!」吉雅瞪着寧小茹,她給自己倒了杯雨水喝,咕嚕嚕的聲音讓其他人都感到饑渴難耐,卻都不想去喝泡在蟲子屍體的水。「或者你們可以跟我一樣等死了之後出去,能不能活過來,就不知道了!」
「開什麼玩笑!」顧子峰皺起了眉頭,他不甘心的叫道。「我為什麼要跟你一樣死在這裏,一定有辦法出去的,你是唯一一個從這裏出去的人,你一定知道出去的方法。」
說着,顧子峰一下子衝到了吉雅的跟前,粗魯的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推到在地上,揮起拳頭,就要給她顏色看看。
一隻腳朝着顧子峰崛起的屁股踹了下去,將他踹倒在一邊,沐河鄙夷的瞪着他。「一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人,你還長出息了。」
張吉志也鄙視的瞪着顧子峰,搖晃着他的腦袋拍拍屁股站起來說道:「我不管有沒有什麼重生這種玩意,老子就知道一點,我不要死在這裏,既然這個溶洞不是自然形成的,那就一定有出入。」
看到蕭晚晴與燕清秋對他的話表示認可時,張吉志更加得意起來。「我說那個叫什麼吉雅的,你再好好想想,當初你的族人進來這裏抓捕怪物,難道就沒有人誤闖進這裏的?外面那個樹藤洞就這麼點大,怎麼能容下那麼大隻的怪物?」
張吉志的話提醒了沐河,他開始認真的繞着溶洞走了一圈,忽然他停下腳步,站在顧子峰的面前。
「干,幹嘛?」被沐河看得有些發毛的顧子峰結巴的問道。
沐河歪着腦袋,一聲不吭的盯着顧子峰,良久後問道:「當初那些人為什麼要開鑿這麼一個溶洞出來?如果是為了飼養怪物,那麼樹藤洞足以,何必弄一個水渠出來制止樹藤的繁殖吶?還有,那些人怎麼穿過水渠來開鑿這個洞的?光點對他們沒有效果?」
「或許水渠不是為了防止樹藤,而是其他的東西!」一直沉默不吭聲的蕭晚晴忽然說道。
所有人都看着她!從一開始就先入為主的認為樹藤懼怕水渠,但沒人想過為什麼要在無人洞裏防範樹藤,有這麼必要嗎?顯然沒有。
沐河拿起一個火把照着顧子峰,他用腳踢了踢他。「站起來!」
「幹嘛?」顧子峰皺起眉頭,他惱火的瞪着沐河。
「讓你站起來就是了!」沐河一直盯着顧子峰,他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張吉志見顧子峰不動,上前就把他從地上拖起來。火把照着他的身體投射在山壁上的影子極為奇怪。「這是什麼?」
沐河晃動着火把,山壁上的影子動了下,隨後又隱藏在了顧子峰的身下。
蕭晚晴站在沐河的身邊,她看的很清楚,寧小茹拉着燕清秋走了過來,被張吉志這麼一叫,顧子峰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他背對着山壁,看不到自己身後的玩意,張了張嘴,被沐河制止。
投在山壁上的影子比顧子峰要大出了兩倍,而且還有稜角,像是側過身的牛頭,奇大無比。
顧子峰緊張的轉過身,他的影子一下子拔長了起來,慢慢的擴大着,所有人都被這奇怪的景象給驚呆了,這時,一直站在邊上的吉雅,忽然挑起地上的火把,踩着顧子峰的大腿躍了起來。
火把像是一顆流星,從吉雅的手中拋了出去,正中山壁上的影子。所有人都聽到一聲極為詭異的叫聲,一道黑影瞬間從山壁上滑躥而過。
沐河刻不容緩的斜着身子從蕭晚晴身邊射了出去,他反手握着砍刀,對着鬼影刺了下去。
噗!
光溜的山壁盡然在沐河的蠻力下裂出一道縫,鬼影一下子就縮進了縫隙中,不見了。
沐河瞪着裂縫,手指撫摸着碎石,放在鼻尖聞了聞,並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他回過頭,詫異的問道:「你們都看到了?」
所有人都點點頭,從顧子峰的影子裏冒出一個鬼影,然後縮進了這個裂縫中。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無法理解的時候,噗通一聲,顧子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他抽搐了起來,嘴裏吐出白沫。
來不及檢查,沐河迅速來到顧子峰的身邊,扣住他的手腕,凝神一探,隨後,抽出銀針,將他背轉過身去,撥開的他的頭髮,露出裏面一大截的頭皮。
「呃!好噁心的東西!」張吉志定眼一看,在顧子峰的後腦勺上有着一條白色蠕動的軟體動物,正扭曲着身體往他的髮根里鑽着。
寧小茹好奇的想要湊上來看個清楚,被蕭晚晴拉住。「別胡鬧了,大家小心點。」
沐河猶豫了,飛快的射出一根銀針刺在了白色軟件上,一股酸水留了出來,軟件物反而更往裏鑽進去,
「讓我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吉雅手裏端着一碗水渠,黑的如同墨汁一般,她朝着顧子峰的腦袋上澆了下去,不一會的功夫,有數條白色的軟件物從他的髮絲中鑽了出來,有的約小指那麼長,細如筆芯,這些軟件物似乎對黑水極為的忌憚,掉落在地後,紛紛向四處散開。
沐河用銀針挑起一條想要看個仔細,被吉雅一掌拍掉,隨後一腳碾死在地上,散發出酸臭味。
獲救的顧子峰從地上跳了起來,瘋了一般踩着地上的軟件物,直到它們面目全非,成為一泡泡的水後,才在地面上,搓着腳底,把鞋子上的酸水搓干。「媽的,這些是什麼?它們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麼只有我?」
抱怨聲一浪浪的傳了出來,顧子峰衝到吉雅的跟前,他充血的雙目像是要把人吃掉一般,他扣住她的雙臂用力搖晃着。「魔鬼,你是個魔鬼,你把我們帶到這裏,就是想把我們當成食物送給那些怪物,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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