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
塞外軍營外,一行人馬奔出軍營。
幾個士兵騎着馬兒,帶着張天志外天境道合邊界行去。
張天志依然是被渾身捆綁着,他的傷勢得到軍營內的醫者治療,往日在彩雲峰留下的傷勢,得以處理,僅留下難看的疤痕。
直到奔到天境道合邊緣,那群士兵二話不說,直接將張天志從馬兒上扔下來,便掉頭跑了。
張天志被摔在地面,摔得氣血翻湧。
渾身被捆,根本起不了,四下無人也沒誰會來幫助他,只能自己靠自己起身。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動起雙腳站起來,放眼四周,全是被攻陷的村落,地面上好些屍體已經腐爛,空氣中瀰漫着惡臭味。
望着眼下的一切,張天志呆住了。
若說以往的打鬥是慘烈了,那眼下的一切,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這些村落中的百姓是無辜的,他們安康的生活於世代相傳的村落,而戰爭,卻在這一切瞬間剿滅得一乾二淨。
尤其看到地面上,好些女性的屍體,衣不遮體,那種恨意,從腳底爆發!
若是先前那幾個塞外士兵還停留在此,哪怕跳上去咬,張天志也要咬死他們。
瞎想之下,邁腳前行。
落過幾個村落,無一不是這副模樣,這已經打入了邊界,若再往內會是怎樣的結果?張天志不敢想像,眼下他以無路可去。
猛然間,腦海中響起『廖一瘋』!
本要抬腳往顧源曾時的小鎮走去,卻在抬腳的那一刻,自己無奈的笑起來。
顧源因他而慘死,他有什麼臉面在去見廖一瘋。
難道跑去他面前說,『他們都不見了,就我一人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最終坐在地面,一聲嘆息。也就在他坐下的同時,遠處的兵器碰撞聲傳來,聞其聲,張天志站起身,貓腰走向聲源處。
村落後的小山坡下方,能看到兩隊人馬站在那。
張天志的雙手被捆,若是被發現,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躲在山坡上的樹身後,悄聲觀看。
「你小小王家,湊什麼熱鬧,若不想死,趕緊離去。」人群中,有一位手持扇刀的壯漢,手指跟前的中年男性喝道。
那手持扇刀的壯漢,身高足足比張天志高出一個腦袋。
他赤着雙膀,惡狠狠的與跟前之人叫勁,反觀與壯漢対岐的中年男性,沒顯出絲毫的畏懼,甚至反口道,「閣下知曉我王家,不退下,反倒當我去路,是嫌命長?」
順勢看去,張天志又恨又喜。
恨的是,那中年男性,乃是他逃生之際,第一批欺壓他的人。
喜的是,再一次看到王石峰,竟生出一絲親切感,如今的張天志已經再無任何親情在世,再看到王石峰時,心間更加惆悵。
王石峰似乎又蒼老了許多,一頭白髮沒顯出仙氣,反倒顯得格外滄桑。
他的面容上,滿是皺紋,時隔半年,不知他如何度過而來。
七公子的死,對於王石峰而言,可謂是天大的打擊,七公子雖說囂張跋扈,可也只是在雁南城,最愛的幼子被殺,王石峰心如刀絞。
這半年來,礙於天境道合的管制,他無法找到張天志。
沒想到半年後,發生事變,如今的張天志已是過街老鼠,趁着這個機會,王石峰說什麼也要找他尋仇。
更是把王家所有子弟,全部帶來,包括左右護手!
那壯漢似乎也不懼怕王石峰,「你王家在雁南城一帶能遮天,可到了這個地方,你還想逞能,我怕你王石峰的小命難保。」
「那小子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
「呸,那小子值多少錢,你知道嗎?憑你王家那點錢財,還不夠我虎山寨分擔的。」
「你...」
王石峰氣急,才到邊界就遇到這檔事,這虎山寨乃雁南城外的山賊,而眼下這位壯漢,便是虎山寨的大當家,他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沒想到今日撞上,立刻刀劍相向。
「家主,跟這山賊廢什麼話,容我兩拿下他。」王石峰身側的左手護手,隨身而動。
王石峰咬牙之下,也下令而上,他既然敢來這中原邊界,就做好了與各大門派較真的打算,就算奪不到張天志,也要看到張天志死在他面前。
眼見王家動手,那虎山寨不甘示弱,也同時出手。
雙方人數,足足有三十多號人,立刻在小山坡下打得浴火朝天。
王家的左右護法,他們一人手持一刀,一長一短,相互並進,兩人的配合天衣無縫,反觀王石峰,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因為半年內傷心過度,那動作變得緩慢。
殊不知,是因為張天志成長太快,以他如今的眼光來看這些人的打鬥,招招都在意想之中。
王家左右護法,相同殺向那壯漢,左邊那人,長刀擾亂壯漢的扇刀,而右邊那人,找準時機,每每有空檔,便拿短刀刺上一刀。
一行人的打鬥,算不上精彩,可也是鮮血橫飛。
壯漢能做虎山寨大當家,自然不會差,扇刀格擋長刀之時,還能空出左手去拍打短刀。
甚至,將兩位護手的招式分解,連過十多招,雙方只有手下倒下,不見領頭人受傷,而王石峰不在等待,他等不及了。
這打鬥聲激烈,若是引來其他人士,那他們雙方都得栽在這!
拿起雙刀,似要從壯漢後背偷襲,卻不知,在他揮出陰刀的同時,那壯漢的後退,一記鞭腿掃出,掃在王石峰的臉頰上。
「家主!」
兩位護手驚呼,萬沒想到,王石峰竟如此亂來。
眼睜睜看着王石峰被踢得飛起來,往小山坡上飛去,人還在空中,已經口吐鮮血。
張天志還在觀戰,而王石峰落下的位置,正好是張天志的前方。
根本來不及調頭跑,只能眼睜睜看着王石峰落到他前方的樹木前端,落地之後,王石峰張口吐出血沫,又要起身殺去。
卻是起身的同時,表情呆住!
那餘光,看似看到樹身後有一人,不再是憤怒的心態,而是恐懼,從心弦炸出來的恐懼。
他緩緩扭頭,那恐懼的雙目,與樹身後,蹲在地面的張天志,四目相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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