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這麼輕、這麼溫柔的聲音什麼意思?不是這小妮子認真了吧?
「呃……」趙四想起了家裏的何溫玉,他腦子裏根深蒂固的前世思想,讓他這會兒變得十分猶豫起來,呃呃的了半天,就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沒事兒!沒關係!你看不起我,看不上我,是正常的!我心裏面早是想到了這一點的……就現在這樣也很好!就這樣吧,按我們說定的……」寶雲姑娘雖然說得很平靜,但在趙四聽來,還是帶着深深的失望。
「對不起,家裏給我定了娃娃親!我是怕委屈你……」
「要給理由,請給一個專業一點的理由好不好?你是廟裏的一個小和尚,你哪來的家,誰給你定的娃娃親?」
「不是看你不開心,逗你開心點嘛!」趙四收斂了自己的笑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我這個人遇到這種事兒,就容易變笨!所以我也不打算哄你,就實話給你說吧!其實我身邊跟着一個姑娘,從山上剛下來的,她叫何溫玉……」
「原來是她呀?竟然是她呀?」
「你知道她?」
「當然知道,你在山上的時候,你們所有的事兒我都知道!她不是那誰的遺孀嗎?」
「是的,她是一個寡婦!可是她只有19歲,在我看來她還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姑娘……」
「好吧,我明白了!請你別再說她了……」
「山上的事兒,怎麼事無巨細你都那麼清楚?」
「因為我聽他們講你的故事,他們把你說的那麼神,從那時候起,在我心裏面就出現了一個你,是我想出來的你!我以為你白袍白馬,玉樹臨風……」
「哈哈,第一次有人這麼說我!還白袍白馬,玉樹臨風……事實上我就是一個穿着破僧袍的小和尚,到現在頭髮都還沒有長……」
「是啊!所以見了你,我心裏還是有點小小的失落!原來你僅僅是一個孩子……你還那么小!」
「你別再說我小!我最不喜歡人家說我小!我該大的地方一點都不小……」
「呃……你個臭不要臉……」寶雲姑娘反應過來了,臉紅起來,在燈下桃花一般,灼灼其華,照得趙四心裏有些蕩漾起來……
「呃……我會覺得咱倆在床上這個姿勢,好像有點太那啥……受不了了……現在該說的說完了,要不我們起來吧!吃點茶?還是算了吧,那茶我吃不慣,或者來點酒也好?」
趙四覺得心煩身燥,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小悟能的那點小身體,從來還沒有過這麼激烈的反應!現在看來,這具身體正在慢慢的熟起來了……
趙四不得不起來,坐在了窗前,斟了一杯酒,坐着慢慢地呷……
「想不到你定力還挺好……」
「我這人,玩的就是定力!」趙四開吹……
「嘩啦!」猛的一聲巨響,門碎了!
「叮噹!」一把刀飛了進來,和窗戶里射進來的一支箭撞在了一起,緊接着一個人從門外飛了進來,竟然憑空捉住了刀柄!
趙四自從被灌輸了凌波微步,身體機能、身體力量,還有反應速度、反應敏度,都是大大的提升了一個檔次,要不然這功夫沒法施展!所以在這緊要關頭,趙四竟然下意識的躲在了桌子底下……
躲在桌子底下的趙四看見一個白影一閃,那個叫哼哼的侍衛,早已經躍出了窗戶,不知所蹤了!
而桌子前面站着一個人,黑甲黑衣,握着一根烏溜溜的竹節黑鐵鞭,跟一座黑塔似的,佇立着不動,沒有表情,也沒有語言。
「貌似我是又一次遇刺了?」
「應該是!」那黑塔把那支箭遞給了從桌子底下鑽出來的趙四。
「小心,這支箭頭上有毒!」黑塔善意的提醒道。
「嗯,那啥,哈哈……怎麼說呢?我叫你這名字怎麼這麼彆扭呢?一叫你這名字,我就想起一種叫哈士奇的神奇物種來,不由得就尼瑪想笑……要不,反正這哈哈也是個假名字,能不能換個比較順口一點的,換個叫起來不會點燃我笑點的那種名字……」
「不行,這是皇帝御賜的名字,不能改!」
「沒半點商量的餘地嗎?」
「一點都沒有!」
「那好吧,還是叫你哈哈吧!親愛的哈士奇同志,請問你們是怎麼知道會有一支箭從窗子射進來,你們破門而入的?這事兒太神奇了!難道你們能隔牆視物不成,還隔着至少兩重牆……」
「我們看不到,我們只是感覺到了殺氣突然逼近……」
「殺氣?這玩意兒,這概念是不是有點抽象?我怎麼就沒有感覺到呢?」
「你沒有經過這方面的訓練!你當然感覺不到,把一千個孩子,關在一處,每天都設法用一種他們最意想不到的方式,來偷襲他們!重則致死,輕則致殘!這種事,持續十年,剩下了不到一百個孩子!這一百個孩子就有能預感危險的能力,他們是完完全全能感覺到殺氣的!」
「啊?尼瑪這麼慘無人道的訓練,在這光明世界朗朗乾坤,誰特麼做出來的?你們哼哈二將也是經過了這樣的訓練吧?」
「大人,請你不要侮辱這種訓練!我們都是自願的,沒有人強迫我們!我們為保護皇家而生,當然就要為保護皇家而死!只不過有的人死得早,有的人死得晚罷了。那些在訓練中死去的人,也是死得其所的!他們的死,跟我們後來在無法預知的戰鬥中死去都是一樣的作用……」
「難道說保護皇家真的那麼重要?」
「大聲,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請以後別在末將面前說!這次權當沒假沒聽到,下次如果還這麼說,末將就要捉了你去見聖上,告你大不敬之罪!」
「是是,對對!你教訓的極是!我再也不敢這麼說了!」
「這就好!保衛聖上,保衛皇家就是保衛國家社稷,保衛天下,就是保衛黎民!」
「怎麼能不能別喊口號?」
「什麼是喊口號?」
「就是吹牛逼呀?」
「什麼是吹牛逼?」
「我發覺我們不能愉快的交流!那好吧,權當你說的是真的吧!」
「末將,說的本來就是真的!皇帝安全,社稷才能安穩;社稷安危,天下才能不亂;天下不亂,黎民百姓才能真正安居樂業……就是這個道理!」
「咦,細細一琢磨,還真是這個道理!想不到你這個黑塔一般,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人,竟然還懂得這麼大的道理!」
「這不是末將懂的道理!這是我們這些人,一代一代傳下來的道理!」
「明白了,明白了!」趙四首先低頭躬身作揖,極其虔誠的認可了這傢伙道理。這道理聽上去八成是有道理的,但是信奉造反有理、革命無罪的趙四,當然對這個是不以為然的!
在大體情況好的基礎上,這個說法是有道理的,畢竟誰都希望安安穩穩過日子!但是這整個天下都是亂糟糟的,今天一個花石綱明天一個生辰綱,勞動天下幾十萬生民,窮奢極欲,搞得民不聊生,餓殍遍野,盜匪四起,反賊蜂擁,這樣的皇帝,這樣的皇家,你還去忠心耿耿的守衛,這從本質上就是反動的……
當然,到趙四這時候卻別無選擇,他還是希望能夠保住這個百萬人口的繁華都市,保住中原文明薪火相傳,保住這個民族和這一片家園不被外來的鐵蹄踐踏……
他當然知道歷史上,過幾年會發生什麼……
所以他是無奈的!
趙四很矛盾,他不滿現狀,但是並不想激化矛盾,因為現在大家什麼都沒有,在這個前提下把天下搞亂了,那就便宜了北方的契丹人和女真人,還有西夏人,他們打馬南下,再來一次五胡亂華,那這個玩笑可就開大了……
所以一切都必須是小心翼翼的,他要小心翼翼的呵護着這顆蛋,直到這顆蛋孵出一條小龍,這條小龍長大了,飛龍在天的時候那就不用怕了……
只可惜路漫漫其修遠兮,趙四現在只能上下而求索……
「我覺得你……道理一堆一堆,講的是真好!可是你真的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嗎?這床上還躺着我的姑娘呢?你跟個黑塔似的站在這裏,羞得她都蒙了被子,半天了!我覺得我的姑娘可能又被悶死的危險……所以我覺得,您現在可以出去了?」
「對不起,你的危險還沒有解除!末將不能離開你!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離開你,末將的罪名就是抗旨不尊!因為聖上的旨意要求我們,危險降臨的時候不能離開你半步……」
「鵝銬!危險解除的標準是什麼?」
「標準就是哼哼回來!一旦我們兩個都在你十丈範圍之內,大人,您就不存在任何危險……哦,對了,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鵝銬是什麼?尼瑪是什麼?你妹是什麼?」
「哦,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本人方言的語氣助詞……就好比嗚呼哀哉的嗚呼……」
「哦,原來如此,你這方言倒是有趣得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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