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均是唏噓不已,都有人生無常的感嘆。
汪洪洋問起唐寅這些年的遭遇,唐寅沒敢實話實說,只是含混其詞,就說是在國外漂泊,一事無成之後想回到國內好好生活。
面對這樣的說辭,汪洪洋也不好深問。得知唐寅想要踏踏實實在國內生活,汪洪洋表示大力支持,並且表示唐寅可以在自己這裏生活,直到自己成家立業。
要是沒有什麼發展方向目標,可以在自己的古董店裏先幫幫忙。
唐寅闖蕩國外,僱傭兵的經歷讓唐寅見多識廣,對於古董一行,說不上十分精通,也算得上是行家。
看到汪洪洋十分熱忱,唐寅暫時也沒有別的打算,便答應了汪洪洋。
古董店的生意可不像是別的生意那樣要求客源不斷。即便是生意十分火爆的大店,看上去也是冷冷清清的。
沒別的,古董店的生意就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甚至是開張吃一輩子這樣的特殊情況。
唐寅到汪洪洋這裏,一連三個多月,都是在這樣的極度冷清中度過的。
汪洪洋倒是對唐寅十分上心,趁着這樣的閒暇,一點點教授古董常識。汪洪洋很快發現,唐寅其實在這方面不是小白,而是有着一定的知識。
最重要的,是有着一定的眼力。
眼力這東西,可不是學能夠學到的。眼力不但需要紮實的基本功,廣博的知識,更需要一種近乎毒辣的天分。
唐寅似乎接觸古董不是很深,可再眼力毒辣上面,卻是有着唐寅汪洪洋都羨慕的那種毒辣天分。
汪洪洋甚至有些欣慰,這樣慢慢培養下去,唐寅要是對這一行當有興趣,絕對能夠做出一番事業來。
這一天早晨,唐寅把一塵不染的店面細心打掃一遍,這是雷打不動的規矩。
打開店門,正要迴轉店裏的時候,斜刺里猛地竄出一個人來。
唐寅本能一退,做好了防禦的架勢——這是刀口舔血的僱傭兵生涯留下的印記。
旋即,唐寅就有些自嘲了。
這是什麼地方?天朝腳下,治安還是很不錯的,不是十分點背,是不會攤上大清早就被打劫的事情的。
一個面目猥瑣的男子,被唐寅的舉動稍稍嚇了一下。
猥瑣男很快恢復了平靜,看看唐寅,又看看店面,說道;「你是這裏的夥計?」
唐寅怔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搞不好,就是生意上門了。
「是啊,老闆,是買東西還是賣東西啊?」
猥瑣男沒有回答唐寅,而是警惕向四周看看,然後答非所問說道:「去,把你們掌柜的叫過來。」
說完,猥瑣男也不管唐寅怎樣,邁步進了店鋪。
唐寅隱隱感覺,恐怕是有大買賣上門了。
當下也不遲疑,轉身便去把汪洪洋叫了過來。
猥瑣男見到汪洪洋,知道這位就是掌柜的,看看旁邊的唐寅,一皺眉頭。
汪洪洋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便笑道:「老闆,無妨,這是我的外甥,自己人,您有什麼指教,說來便是。」
猥瑣男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暗黃色的布包,輕輕放在桌子上,說道:「掌柜的,請您把把眼,這東西您能收了麼?」
汪洪洋淡淡一笑,輕輕拿起黃布包,慢慢打開,等到暗黃布包里的東西全部顯露出來,汪洪洋的臉色明顯抽搐了一下。
這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青銅飾件,能有鑽戒盒子大小,雖然小巧玲瓏,可是上面佈滿了奇奇怪怪的圖案,這圖案就好像是青銅飾件渾然天成的一般,表面沒有紋路,一條條,一道道,就好像是從內部長出來的。
詭異的是,這件青銅飾件,表面竟然沒有一絲銅鏽,就好像是被人久久把玩那樣的光亮。
汪洪洋一眼就認出,這是西周時期的老物件,絕對不是民間所能夠留傳下來的。
有些東西,比如說是民間的東西,可以經過祖祖輩輩流傳,鳳毛麟角一般到現代。而有的東西,怎麼也不會出現在民間。
民間沒有的,那就應該是地下的。
地下的東西,那就是最少是王侯貴族墓葬中才能夠有的東西。不管是古代盜墓得來的,還是現代盜墓得來的,按照國家規定,都是屬於國家的。
見到這東西的瞬間,唐寅的眼睛一亮,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覺。
汪洪洋做的是正經買賣,這種來歷不明,搞不好還會牽扯到大案的東西,汪洪洋是不會收的。
淡淡一笑,汪洪洋把東西包好,輕輕推倒猥瑣男的面前,說道;「對不住了,老闆,我不收這樣的東西。」
猥瑣男難以掩蓋臉上的失望,但還是熱切對汪洪洋說道:「掌柜的,這件東西,不會入不了您的法眼,這樣,八十萬,絕對是物有所值,您收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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