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大梟雄 第008章 口綻蓮花

    中軍大帳，一臉煞氣的張衛居中而坐，左右分別坐着馬超閻圃以及六七名將領，反正趙昱也不認識，他只知道既然有資格坐在這裏的人身份必定都不簡單。

    大帳中間跪着已經被五花大綁的趙昱，而趙岱也匍匐一旁跟着賠罪，倒是白寧只是留在帳外守候，沒得到傳喚，他一個小小的軍侯還沒有資格跟進中軍大帳。

    趙昱這貨的小命還捏在人家的手裏，心裏面卻又開始唧唧歪歪了。

    兄弟，能不能讓我站起來回話，哥們怎麼說也是現代人，實在受不了你們這個時代的禮節，那啥，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不是麼，你不給咱讓個座，就是讓咱站着說話也行呀、、、、、、

    張衛把腰間懸着的佩劍重重的擱置在几案上，砰的一聲，把趙昱滿腦子的不現實拍成了碎片，這才想起自己的小命還懸着呢。

    「報名上來。」

    「漢中都護屯騎斥候隊率趙昱。」

    張衛怒哼了一聲，他原本以為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怎麼也是軍侯屯長之類的低級軍官呢，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隊率，統兵不過五十人，連個低級軍官都算不上。

    張衛臉色更加難看，就算此人是趙岱的兒子，他想要斬殺此人也不亞於捻殺一隻螻蟻，可是就是這隻螻蟻竟然讓他當眾丟了這麼大一個面子，自己剛剛承諾釋放李典出關，這個小子竟然敢當面刺殺李典，此人不除威信何在？這一次就算借這小子項上人頭樹立軍威了。至於趙岱會如何想，張衛根本就不屑於考慮。

    「你為何違抗軍令刺殺李典？」

    張衛殺心已定，問話之時斜瞟了一眼馬超。孟起，我已經給足你面子了，如果這小子不能說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我再殺他你也要識得進退才是。就算這小子說出來的理由讓人無法辯駁，可是他違抗軍令這一條卻是躲不過去，就這一條就已經足夠將他梟首示眾了。

    此時馬超神情波瀾不驚，似乎此事根本與他無關一般。

    馬超是何如人也，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是敗軍之將走投無路方才投奔張魯，而在漢中卻又處處受人排擠，就算此時曹操大軍壓境，他也不過是領了一個將軍的虛職，手底下可用之兵還不如一個統兵校尉。他知道張衛雖然對他禮若上賓，可是心中卻對他處處提防，張衛恐怕只是將他當成了一件衝鋒陷陣的利器而已。

    馬超在轅門之前給了趙昱一個活命的機會，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就算這小子嘴拙，說不出一個子丑寅卯來，那麼對馬超也並無損失，而且也會在低級將領心中留下一個通情達理的印象。如果這小子真能說的天花亂墜說服了張衛，那麼趙家父子必定也會對自己感恩戴德，貌似這個趙岱統領着一支突騎，實力似乎不弱的樣子，也許將來還會成為自己的一個臂助。

    這樁事情馬超怎麼算來都是划算，不過他也僅是做到此為止，如果再行干預，恐怕就要得罪了張衛，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馬超對西涼一直耿耿於懷，做夢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夠打回去，不過那需要等待時機，也需要自己積蓄起足夠的實力。

    趙昱也知道自己的機會恐怕只有一次，此時聽到張衛問話，他整理了一下措辭，開口說道：「大將軍可還記得末將在轅門之外對賊將李典的問話否？」

    張衛眉頭皺起，哼了一聲。

    趙昱當時對李典的問話他當然記得，不過他不喜歡趙昱這種對話的方式，如果自己答了他的話，那麼這小子就掌握了談話的主動權。張衛久居上位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且看這個小子如何自圓其說。

    趙昱見張衛根本沒有配合自己的意思，不過也並沒有辯駁說什麼，心中偷笑，這一回小爺死不了了，沒聽我剛才對李典的稱謂麼，賊將，只要你默認了這一點，那麼你就沒有理由斬殺我，誰敢說我殺賊有過？

    趙昱輕輕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當時末將詢問賊將李典，大將軍顧念舊情放他出關之後，他是否還要回歸曹營，繼續與我漢中為敵。當時賊將李典是如何回答的？賊將說我為王師你為叛逆，來日疆場之上必定與我漢中軍民生死相見。」

    趙昱一口一個賊將，先把李典的身份給坐實了再說，順手又拍了張衛一個顧念舊情的小馬屁，反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最廉價的投資有時就會獲得最大的收益，後世那些靠着溜須拍馬升官發財的例子還少麼？經過兩千年的提煉精華，國人早就已經可以把馬屁拍的不動聲色了。

    果不其然，張衛的臉色比起剛才來緩和了一些。他在陣前釋放李典也不過是為了博得一個顧念舊情的好名聲，如果這個名聲落在自己的軍中豈不是更好。

    看到張衛的臉色變化，趙昱心中大定，開始了口綻蓮花：「大將軍顧念與賊將李典的舊情，可是殊不知賊將卻不知進退。如果賊將李典回歸曹營，那麼必將給我漢中帶來大害。其一，我等不知賊將已經潛伏進我漢中多少時日，對我漢中的軍力部署了解多少，如若賊將返回曹營，必定會將自己所知稟報曹操。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李典若將我軍部署告知曹操，那麼首先將我軍置於不利，他日曹軍來襲，我軍危矣，漢中危矣。」

    本來大帳中的眾將對於趙昱膽敢在轅門之前斬殺李典還有一些微詞，可是在趙昱這一番危言聳聽之下也不禁莊重起來。

    馬超眼睛微亮，嘴角已經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小子，不用其二了，有這個其一擺在這裏，你小子已經是無過有功了。

    張衛此時也已經正襟危坐，他盯着趙昱問道：「聽你話語還有其二，講下去。」

    趙昱偷偷撇了撇嘴，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縛在胸前的繩索，心說還不下令給小爺鬆綁，不過趙昱嘴上卻也不敢怠慢，仰頭說道：「其二，賊將李典乃是曹魏有名的虎將，雖無萬夫不當之勇，可也是如同虎狼一般。假以時日，兩軍對壘陣前，在座諸公有幾位可以坦言自己對上賊將戰之必勝？如若敗於賊降之手，賊將是否也能如同大將軍這般顧念舊情？如若他日我們的兄弟袍澤死於賊降之手，我們有何面目面對兄弟袍澤的父母妻兒？有何面目面對將漢中安危交付我等的主公？」

    趙昱這一番話算是把張衛給頂到牆角上去了，放掉李典不僅是對自己將士的不負責任，而且更是愧對張魯，這等於是逼着張衛承認自己在處理李典一事之上存有過失。

    無需你親口承認，只要你默認，那麼我就無罪了。

    眾人一愣，有機靈的已經聽出趙昱這是在變相的指責張衛了，還有不懂事的把頭轉向了張衛，且看張衛如何作答。

    張衛面紅面白，後悔自己剛才沒在轅門之前一刀砍了這個小子的腦袋。

    這時坐於張衛下手的閻圃哈哈大笑站了起來，大步走向趙昱，伸手去解趙昱身上的綁縛：「小將軍多有不知，大將軍方才在轅門之前已經用眼神示意我，在賊將出關之後悄悄解決於他。只是小將軍行事過於魯莽，竟然在轅門之前就已經動手。我聽聞賊將李典就是被你親手俘獲，大將軍本意還要等事了之後嘉獎與你，可是你方才莽撞行事壞了大將軍的計策，只能功過相抵，我看這一回就這麼算了，下一次切切不可這樣莽撞行事。」

    張衛楞了一下，面色舒展開來。還是閻圃機智，免去了自己的尷尬。

    張衛輕輕咳嗽了一聲，衝着已經被閻圃攙扶起來的趙岱說道：「此子有勇有謀當得大用，只是行事過於莽撞。這一次的事兒就算了，你帶回去好生磨礪，否則將來必會惹出禍端，你等先退下吧，安頓好本部聽候差遣。」

    趙岱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連聲稱喏。

    就在趙岱帶着趙昱想要退出中軍大帳的時候，馬超突然站了起來：「且慢。」

    趙岱趙昱兩父子嚇了一跳，趙昱更是出了一身虛汗。老大，咱可不帶這麼玩的，現在這個中軍大帳對我來說就如同龍潭虎穴一般，我可是一秒鐘也不想在這裏呆着。

    馬超龍行虎步走到趙昱面前，趙昱急忙叉手施禮。

    馬超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趙昱的肩膀：「我見你使用短刃手法精妙，是否專門修習過短刃的搏殺技法？」

    我擦，您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自己剛用短刃搏殺了李典，大將軍雖然不再追究，但是恐怕現在心裏還不舒服着呢，您怎麼現在又提起短刃來了，您這不是揭人傷疤麼？

    趙昱不用抬頭看，也猜出張衛此時的臉色必定不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