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舞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辦一個格調非常高,門檻非常高,利潤非常厚的血汗工廠罷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這個世界裏面,最有錢的不是地主,不是士紳,不是官員,也並非商人。而是那些修士。
普通人與修士的世界是兩個世界,但偏偏他們又都在一個大陸存在並且生活。
自然而然,想要迅速獲得財力,獲得人力、物力。不將修士這樣一個天生的冤大頭放進自己的目標裏面,那不僅有些虧,也實在有些沒有眼力。
而仙音書院就是陽舞一石二鳥的幌子了。
陽舞的確有過一點心思想要琢磨着弄出幾個方士術士出來。但更多的心思是用在了這些人的血汗身上,教授完了一陣子的基本內容後,這些比起尋常人而言還是天資不錯的少年就已經有了一點點資格可以略微窺探一下佈陣之道與煉丹之道的資格。
有了這個資格,也就意味着陽舞可以正式利用他們的天資,開始開發自己的血汗工廠。
很快,在陽舞的鼓舞之下,祁蔡開始專門調查這五十名術士弟子的天資。然後按照這些人的天資身份,安排不同種類的「工種」。
對於這個陌生的詞彙,祁蔡在見識過陽舞的厲害之前並不知曉。
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這個詞彙的威力。
在陽舞的口中,原本繁複的佈陣就變成了一個個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動作。只需要有人在特地的位置,特定的時間,以特定的力量與方士輸入自己的元力,丟出自己的一道陣旗,那麼原本看似需要學習一年數年的東西,仿佛只需要幾天的功夫就可以搞定了。
似乎是覺得這樣一個發現實在是太過驚人。
在私下裏,儘管並不知曉術士的世界。但祁蔡還是偷偷地拿出了一組十個人開始試驗陽舞的方法。
祁蔡試驗的是一個十分初級的產品,一個名作明堂風華陣的陣圖。
這種陣圖並非是那種教導後輩學習陣法的陣圖。
而是尋常修士直接可以拿出來使用,不需要事先佈陣的陣圖。也就是說,只需要修士將自己的元氣注入其中,這樣的陣圖就如同一次性消耗用品一樣,按照提前注入其中的元力,便可以將陣圖激活,煥發出百般妙用。
這樣的陣圖無疑是十分受人歡迎的,但同樣,要佈置出這樣一道高達九個陣旗的陣圖,不是經驗豐富,性情沉穩的上品里甲術士,並不容易製作出來這樣一幅陣圖。
當然,若是一些天分不錯的中品里甲,不奔着製作陣圖去,想要佈置出來這樣一幅陣圖還是有可能的。
但眼前,祁蔡的手中卻只是拿出了十個人。
這十個人嚴格來說還並非是術士,他們只是接受了一點初級的訓練,剛剛凝練出自己第一道陣旗的菜鳥。一些嚴格的術士甚至不會將他們認作同行。
當然,用一個更加容易讓人理解的詞彙來描述更加精確一點。他們嚴格來說還只是剛剛略窺門徑的實習生。
就這樣,祁蔡卻要按照陽舞的思路,讓這十個實習生去做只有一名上品里甲階術士才可以做的事情。
這無疑是一個讓人感覺離奇得難以置信的事情。
但當祁蔡開始不動聲色,示意一名術修牧衛開始率領這十名實習生開始行動的時候。讓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靜的事情發生了。
明堂風華陣名字看起來十分高大上,其用處,也的確十分讓普通人,甚至修士十分欣喜。
因為這是一個改造風水,逆變格局的陣法。
將這樣一道陣法在自己的家宅之中安放,不說保富貴,至少鎮奸邪是可以做到的。
而這樣一道陣法,其凝練的難點倒不至於這一刀陣法凝練如何艱澀。而是這樣一道陣法實在有些步驟繁瑣,卻又無法省略,倍加辛苦讓人苦悶。
當然,這樣的陣法對於一干懵懂無知,只是照着他們師傅行動的術修子弟而言,這樣的辛苦就難以理解,難以理會了。
他們就這樣在術修牧衛的指點之下,開始初步凝練自己的陣旗,隨後心翼翼地將其投放在擺在地上的安瀾獸獸皮上。
這樣的獸皮是一種質量不錯的陣圖載體,雖然比不得品質更佳的人工陣紙,卻勝在量多價廉。從這裏面,祁蔡也能看出陽舞心中那種對錢糧着迷的心思。他這種大半生都在與丹藥打交道的方士眼裏,實在有些難以理解,為何天資卓越的,功勳逆天的陽舞,竟然會世俗成了這樣,全部都鑽進了孔方兄裏面。
就在祁蔡這胡思亂想的空檔裏面,十名術修子弟開始自己的血汗工廠之旅的第一步了。
這十名弟子都是祁蔡挑選的,凝練陣旗頗為迅速成熟的子弟。
饒是如此,要這些人凝練出一道合格的偵騎,依舊是有些困難。如是進行了兩三次,這十人之中,每每都只能有兩三人凝練合格。
對此祁蔡並不意外。
讓他感覺意外的是這名術修牧衛的動作。
這名術修牧衛名作李珣,看談吐顯然家世應當不錯,要不然也不會有這中品里甲階術士的底子,顯然是在道宗門下修煉過的。
但同樣作為道宗門下的弟子,祁蔡卻不知道道宗教授術士的時候,會讓人拿着紙筆,一點一點記錄。
對於博聞強記的術士而言,記憶這種東西,是絕不可能弱的。就算是現在,祁蔡也依舊能夠將道宗之中教授的東西一點一點地記在腦海里。這是一個人力被無窮放大的時代,記錄這樣的東西,實在是讓這些修士感覺一種被輕視的侮辱。
他們自信有自傲,於是佈陣記錄這樣的東西,道宗上下是絕對不會有的。這一點,祁蔡十分確信。
但李珣是哪裏來的這樣的習慣?
這樣想着,祁蔡在走動之中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李珣的旁邊,目光撇過李珣的本子,隨後神色不動地繼續盯着一干術修弟子繼續凝練陣旗,開始佈陣。
李珣的動筆十分迅速,不大的功夫就將方才十名術修弟子凝練陣旗的過程記錄得清清楚楚、弱點、優勢、錯誤之處、緣由,等等祁蔡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全部都記錄了下來。
這樣浪費時間的事情祁蔡難以理解。
但他沒有干涉李珣的記錄。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地方。
這很可能是陽舞的授意。
李珣稍後的時間裏面沒有向祁蔡解釋這一點。他眼見這樣凝練了十遍陣旗後,這些天分不錯的術修子弟眼見額上大汗淋漓,氣息有些虛浮了起來。
見此,他拍了拍手,宣佈休息。
祁蔡默默地注視着這十名術修子弟的臉色。他並沒有看到什麼怨憤,對於滿懷着術修之道憧憬的這些少年而言,他們並不覺得這是什麼辛苦的事情。
甚至,對於能夠這麼早就直接要佈陣,製作陣圖。他們心中有的只是驚喜,覺得自己在那位神奇而高貴的鳳余楊家的貴公子眼裏被看重了。
在這術修弟子休息的時間裏,李珣卻沒有跟着休息,而依舊在盯着自己的本子,一遍遍看着,一遍遍念叨着。
見此,祁蔡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能不能有用,且等着這些李珣的動作再說。」祁蔡這樣想着,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到了正午。原來,不知覺間,半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眾人午間稍稍歇息了一下,恢復了體力,隨後又繼續了上午的事情。
上次這樣頻繁密集的凝練了將近十來次後,祁蔡記得很清楚,這十人裏面,能夠凝練合格的人有多了兩人。能夠穩定凝練出合格陣旗的人現在約莫有四人,其他人裏面,十次裏面也是有過一兩次合格。
「這樣一來,再等上個七八天,這十人就都能凝練出合格陣旗了。那麼,再用上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將這些人一一『調試』完畢,那就可以正式凝練陣圖了。」祁蔡這樣想着,面上微微露出了喜色。
對於方士而言,用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來準備煉丹的事情,實在是一個十分尋常的時間段。當然,若是陽舞知道,那絕對是不能容忍的。他眼下可只有一個月的錢糧,哪怕是這段時間又攢了一點那也決不允許這麼浪費下去。
但在祁蔡眼裏,能夠用一個月的時間就率領一群根底薄弱的術修子弟凝練出上品里甲階才能獨立凝練出來的陣圖,那已經是十分出色而讓人震驚的成就了。
等祁蔡這樣思慮了一段時間後,一直不太開口的李珣忽然開口了。
只見李珣板着臉,一個個喚來了正打算聽令凝練陣旗的弟子。
「方虎,你過來。你方才的偵騎凝練之中,氣息飄忽,抬手之間,總是刻意將手壓下三寸,似乎這樣才會讓你氣息運轉,順暢了一些?」李珣喚來的這名方虎是表現頗為差勁的一名弟子。祁蔡倒是認得清楚,心中隱隱感覺自己仿佛抓到了什麼。
聽李珣這麼說,那個名作方虎的子弟頓時有些惴惴不安了起來。
不過,聽李珣這麼一眼就觀察到了自己的習慣,方虎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善意,惴惴不安地應了聲,瓮聲瓮氣地道:「是,李先生說得是。我總感覺我的功法擒瞑功運轉的時候,腹下有一種讓我感覺十分膨脹的不適感。仿佛……好像裏面會跳出我的五臟一樣。若是將手壓下三寸,便能感覺稍稍好一些。」
聽方虎這樣說,其他幾名弟子紛紛頓時就有要笑出聲的樣子。
但李珣目光嚴厲,掃視一眼,全場頓時寧靜無比,無人敢於冒犯。
祁蔡目光微笑着,沒有說什麼。他能理解方虎這種輩修煉之中遇到的不解之事。這是一種很正常的,運轉不暢的忽略之處。解決之法也很簡單,找出功法,修正便是了。
這鄉野之地裏面,沒有那種規整的功法,這所謂擒瞑功也頂多只是個八品中的功法,有各種奇奇怪怪的毛病也就不難理解了。
果然,李珣只是讓方虎重新運轉了一下功法,到方虎即將下意識將手壓下三寸的時候便開口叫停。
隨後,李珣便默念了幾聲,直視着方虎道:「你這功法的確有些不對,眼下我暫時教你修正之法,你聽着。過些時日,我請示大人,給你們一本術修入門的七品功法用來打底。」
說完李珣便對着方虎,一板一眼地指點了起來。
但其他几几人,包括祁蔡在內,紛紛都面目驚喜之色。李珣敢如此說要給七品功法給這些人修煉,雖然說要請示,但實際上已經是極有可能的事情了。
這些術修子弟們聽了,自然是無不驚喜。一本標準的七品功法,還是針對術修的,那自然是比起他們這些檔次不一,卻都在七品一下的功法要好很多。
至於祁蔡聽了李珣這麼說,那更是心中暗嘆一聲。顯然,這都是陽舞事先佈置下來的工作了。
暗自皺眉了起來,雖然心中不解,但祁蔡卻沒有說什麼。
只聽李珣修正完了這名名作方虎的弟子錯漏後,很快就繼續一板一眼地將其他幾名弟子的問題也給指點了出來,隨後一一修正。
但同樣,讓祁蔡心中猛地一驚的事情發生了。就當李珣指點到第七名一個名作劉華的弟子時,祁蔡卻想不起來,方才李珣寫的是什麼。直到祁蔡搜腸刮肚聯想了一下,這才記起來了一些。這當然不是李珣當時瞞着沒有讓祁蔡看到。而是祁蔡並不關注之下,竟然發現自己的記性也有錯漏的時候。心中感覺有些微微地不自然,祁蔡對這記錄之法的惡意卻一下子增大了許多。
就這樣一個下午的時間過去了,祁蔡直到即將日落黃昏的時候,這才看見忙的一塌糊塗的李珣有了時間,下令開始重新讓這十名弟子凝練陣旗。
十道光華在少年們稚嫩的五指之中綻放開。
當這道光華剛一凝練完成,祁蔡的目光頓時大變不同。方才的惡念頓時被飄散到了九霄雲外
因為,這十名弟子凝練出來的陣旗,竟是十之八九都是合格的。如此凝練了三次,能夠穩定的達到合格陣旗的子弟,竟是有七人之多!
休息一日,祁蔡默然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翌日一早,讓祁蔡感覺驚喜的是,李珣再次帶着十名弟子來的時候,竟是還帶了幾個人。這幾個人每個人都手捧着一本用紅綢遮蓋的書籍。
看到這一幕,祁蔡頓時明白了過來。
「這些都是大人賜下的術修秘籍?」祁蔡指着紅綢之下的東西道。
祁蔡一開口,十名術修子弟頓時紛紛譁然。目光看向這紅綢,頓時變得灼熱了起來。
他們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家主,竟是如此之大方果決。這讓他們心中更是堅定了感恩之念。
對此,李珣笑着點點頭。他不太愛說場面話,只是說了聲是,與祁蔡對視一眼,點點頭,開始指導着三名依舊不能穩定凝練出合格陣旗的三名弟子。
當下午,這三名短板弟子也都被李珣「調試」完畢後。
祁蔡默然了。
三天後……
仙音書院,明堂閣。
這裏是陽舞的書房。
最近幾日,陽舞都將沒有在涇陽誠裏面。而是在仙音書院這裏呆了下來。
至於涇陽誠一攤子接受晉城來人的瑣事,陽舞依舊甩手給了畢山。甚至,就連咸陽城來人幾次詢問陽舞與畢山何時去咸陽城,陽舞都沒有回覆,依舊是丟給了畢山去處理。
當然,畢山明白陽舞的意思,咸陽來人幾次詢問都只是拖了下來。
見此,咸陽來人十分不滿地走了,臨走說的話讓畢山也很是不喜。但他卻沒覺得陽舞做錯了什麼。
而今晉城的局面實在算不上好,各地始皇一系的力量雖然都有一個統一的目的,支持始皇后裔重登皇位。但眼下難免瞧不上晉城這些落難兄弟是肯定的。
畢竟,這一次是有求於人。
這樣的情況之下,去咸陽城,的確有幾番寄人籬下的模樣。
反倒是陽舞一開局竟是神不知鬼不覺就拿了本地一個四品大族的殼子,還弄出了一個仙音書院的局面開始綁定住了一干地頭蛇,這樣的手段與成績,讓畢山不得不嘆服。
要不然,指不定咸陽的人要說的怪話會如何之多。
這樣的情況下,陽舞就算要當甩手掌柜,畢山也沒有什麼脾氣,老老實實幹了起來。
當然,在仙音書院的陽舞也沒有閒着。
在陽舞批示了撥付一批道宗的七品術修功法給了那十名弟子後,陽舞便宣佈閉關不出,在自己的明堂閣消失了動靜。
陽舞當然不是真的要閉關。但明堂閣裏面的確消失了陽舞的行蹤。
這是因為陽舞跑進了地球的位面里。
再次來到地球位面,陽舞比上一次還要脫離了束縛。
而這個地球位面裏面,依舊是上次陽舞離開的那個時間點。
這讓陽舞想起了守株待兔的故事。
只不過,局面卻大為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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