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其他隱瞞不提的地方壓着不說,這固然並非欺騙,卻也是欺瞞而有不誠之心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我從將軍的眼中看到了不甘心。」
「至於為何我看了出來,只因為……在下亦是不甘心的人。」
張桓虎臉上笑容收斂,目光有些悠遠地越過了陽舞,輕聲着道:「你很聰明,也比我想像的還要打動人心,我承認……這一次,你贏了。」
張桓虎看着陽舞,微微拍了拍身邊獨角青馬的背,道:「青兒留在我這裏,空度光陰太久了。我其他的沒有能幫你的,只能勸青兒跟隨你去白山青城。也許……青兒的故鄉里,他能幫你一些。」
陽舞聽完,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選擇了閉口不言,而是鄭重無聲地一鞠躬。
一旁的張桓虎看了陽舞一眼,最後將全部目光投注到了獨角青馬的眼睛上。
「主公……」獨角青馬喊出了聲,目光閃動地看着張桓虎,眼中淚水漸漸泛起。
張桓虎輕嘆一聲:「人總有一死,我在數百年前就該死了。留在這裏,能夠等來陽舞這繼承君上大統之人,我已經很滿足了。」
說完,張桓虎輕輕撫摸了一下獨角青馬的背。
獨角青馬漸漸地靠在了張桓虎的身上,隨後,張桓虎又低聲呢喃了幾句,這才微笑地抬起頭,看着陽舞又看了看山辛夷:「諸位,一路順風。」
說完,張桓虎的聲音微微漂浮起來,越發虛幻,最終煙消雲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裏一樣。
只有獨角青馬伏在地上,眼睛呆呆的,仿佛心神消散一樣。
陽舞望着祭祀台陷入了沉思,不知想着什麼。反倒是山辛夷目光警惕地看着獨角青馬,仿佛在擔心這個傢伙隨時會暴起發難一樣。
事實上,對於獨角青馬這樣強大的妖獸而言,思維超出兩人的理解,似乎還真有這個可能暴起發難。
山辛夷身為妖族之後,對於獨角青馬可是知曉一些底細的。
獨角青馬只是簡化世俗化的稱呼,事實上,這傢伙還有一個十分有高逼格的名字,那邊是青玉獨角麒麟,乃是白山天池裏自然孕育的強大妖獸。
這樣的妖獸,一出生開始就擁有三品的等階。這個等階決定了這種妖獸一生下來就有化為人形的機會。隨後,這些妖獸有一部分生性平和的會選擇一個安靜的人類社會隱居。對於這種只需要日常好好吃飯不餓死就會一直變強,甚至壽元也有千年之久的妖獸而言,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們去追尋,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們為之奮鬥的了。
只不過,大部分的這種妖獸都沒有遮掩平和的心性。
上蒼給了他們強大無匹的天賦,又給了幾乎短時間內沒有盡頭的壽元。於是就給了他們一個十分致命的缺陷,那邊是各種各樣,格外奇怪的性格。
有個性的麒麟會選擇一處好山好水好風景的地方隱居,然後將方圓千里最閃亮好看的東西全部挪到自己的窩裏。
至於其他個性稍稍普通一些的麒麟,也大多是兇殘好鬥,或者天然就有鋤強扶弱的基因。於是,這樣天然就會面對戰鬥的性格讓他們大多數都會死在戰鬥之中。
當然,再個性稍稍弱一些,稍稍顯得正常一些凶獸,比如這隻青玉獨角麒麟,其性格就顯得更加少見一些。這是一種罕見與人類相友善,有極其輕微幾率可以被人馴服的麒麟。
眼前這隻名作青兒的青玉獨角麒麟顯然就是這種了。
隨着山辛夷腦海里這些東西翻滾一過,陽舞也終於回過神,可以仔細看一看青玉獨角麒麟了。
此刻青玉獨角麒麟重新站了起來,只不過已經沒有了初始見到陽舞時的那種沖天煞氣,目光平靜而從容。
倒是讓陽舞意外的是,青玉獨角麒麟甩了甩頭,最終卻是緩緩地走到了山辛夷的身邊,甚至還有含有倒刺的舌頭輕輕給山辛夷舔了起來。
山辛夷身上的警惕頓時慢慢收了起來,仔細一看,青玉獨角麒麟不僅是個威武雄壯,戰鬥力彪悍的二品妖獸,更是一個格外俊俏的妖獸呢。
不僅肌肉堅實,身材勻稱,更是充滿着流利的線條感,就是皮膚顯得格外溫潤,仿佛一塊移動溫柔的玉石一樣。
這樣漂亮的東西,又是這麼朝着自己散發着善意,再加上剛剛張桓虎的消失惹得青玉獨角麒麟變得哀傷起來。
山辛夷頓時忘了剛才的警惕,反倒是低聲湊到了青玉獨角麒麟的耳邊,輕聲安慰了起來,渾身上下母性散發。
見此,陽舞撫着額頭,沒有多說,靜靜地等候着這兩人回過神。
只不過……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
到兩個時辰又是一息過後,陽舞吼了一聲:「還走不走啦!」
……
薊鎮。
此刻的薊鎮是人的海洋,無數人頭攢動,姬如夜大氅在風中獵獵作響,剛才萬軍身前,萬人高呼的聲音仿佛在耳邊。
就在剛才,姬如夜宣佈了檄文一般的開拔號召。
「叛軍作亂,為是薊鎮安危不受動搖,即刻起,開拔南下,任何城池,必須聽候平叛大元帥姬如夜的號令。如有違抗者,殺無赦!」
……
「究竟誰是叛軍?」姬如夜輕輕地說了起來,隨後暢然大笑:「南下,南下!」
……
淄博城裏,田克文安安靜靜地笑出了聲。
早在姬如夜開拔之前,田克文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而今,薊鎮大軍已經南下,諸國合圍反叛帝國的勢頭已經升起。
田克文的桌案上,靜靜地躺着一封書文。上面的內容,赫然便是各色軍資器材的表格,顯然。
微微看了一眼,田克文重重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我齊國復國大軍……該開動了!」
……
壽春城前,熊易楚靜靜地呼出一口氣,看着城頭上獨自站立着的那個白髮蒼蒼的男子,目光有些不忍:「梁芳老友,秦國已經難逃牆倒眾人推的下場了。這壽春里外,都是我熊家之人。這附近百里之內,早已沒有了為大秦效忠的戰士。楚國千里,稍待便可成為燃起秦國覆滅之火。如此境地,又何必為跟着去陪葬?」
仿佛配合熊易楚的話一樣,無數楚軍將士披甲執銳,無聲地將被熊易楚稱作梁芳的老人圍了上去。
這個名作梁芳的老人是一個清瘦的文人,顯得十分沒有力量,不僅身上看不出什么元力波動,就是身上那縱橫的老人斑也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和修士無關的普通人。
這個普通人在三年前受命進了壽春郡,成了壽春太守。
這幾乎開了一代先河。一個沒有實力等階的普通人竟然成了帝國一郡之太守。偏偏,在梁芳的手中,壽春郡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樂業,就是那些在街頭耀武揚威的流浪武修,也盡數不敢再欺行霸市。
就這樣,帝國內,沒有多少人對此有何異議。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梁芳去的是壽春郡。一個已經被熊家人佔據了的壽春郡。這個地方,早就不屬於大秦了。只不過眾人都知道,卻絕少會有誰提及。
但這並不妨礙熊家,或者說楚國復辟的心思在這裏縱橫蔓延。
而今,熊家人舉起了反叛的刀槍。
滿城上下,沒有一人反抗。
郡府之中,書吏守衛反而盡數勸說起了梁芳歸屬楚國。
面對舊友同僚的勸說,梁芳搖了搖頭,輕輕笑着道:「道之所在,義之鎖存。老友你不必勸我,我既然為大秦郡守,就絕無面對叛匪投降之禮!」
說完,梁芳拿起一柄短劍,顫顫巍巍地朝着就近的一名楚軍士兵走了過去。
見此,熊易楚默然無聲微微閉上了眼睛。
「殺啊!」
無數士兵一擁而上,梁芳的頭顱很快就在一名興奮的士兵手上高高舉起。
……
薊鎮、淄博以及壽春。
三個地方的密報傳來的時候,朝堂上安靜一片,顯得格外靜謐。
這樣的靜謐讓趙無暇難得地閉上眼休息了一下。很快,從各處得到消息的洛都顯貴們就會躁動起來。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圍攻一下子讓趙無暇手中的帝國顯得烽煙四起。
這樣的烽煙四起可不是什麼功勳。這只能證明趙無暇的手中,帝國十分不安生。甚至,在這樣的危險之下,指不定會有多少人背地裏說趙無暇是什麼亡國之君呢。
「亡國之君?哼……」趙無暇輕輕冷哼了一聲,對這個說法不置一詞。
他自然是不信這個說法的。
但心中微微有些不安的感覺卻讓趙無暇顯得有些心痛。
這樣的心痛仿佛是一股預兆一樣,在預示哪裏會有不妙的事情一樣。
「什麼不妙的事情還能讓我這個帝王心痛呢?他們的叛亂只是我計劃之中註定會出現的問題罷了,我早有準備。這絕不會讓我心中有所擔憂。」
「始皇帝一系的問題我早就想解決了,殺了贏惢,始皇帝的血脈就再也不會留存了吧。那麼,還有什麼比起讓贏惢走上枱面還能讓其無法逃走呢?我無所畏懼。」
「是薊鎮?不不不,這些在塞北苦寒之地呆夠了的人恐怕怎麼也想不到,我在薊鎮做的準備吧,真不知道當他們發現最安全的地方忽然成了最危險的地方時,會不會急得哭出來呢?」
「還是說田家?這群愛財的人的確有些錢,也有足夠會生財的人才。但田家……哈哈哈,淄博早就被錢腐蝕了。被歌舞榮華消磨了戰鬥的意志,可惜了一群善戰的勇士,註定會成為被綿陽統領的雄獅。」
「至於……熊家?死去的梁芳固然讓我意外有些傷感,但……楚國,哼哼……無論你們哪一個試圖反叛的所謂王族之後,都會明白……你們究竟面臨着什麼危險!」
……
喃喃自語的趙無暇不斷地述說着,排解着心中的情緒。
但就是這樣趙無暇卻發現自己心中那種不能寧靜下來的感覺越發強盛,越發讓自己無法思考。
終於,一個最讓趙無暇陷入擔憂與惶恐的念頭冒了出來。
「燕生……你會敗嗎?」
咸陽城。
安頓下來的秦王贏惢並沒有搞什麼大動作。
甚至贏惢還淘汰了不少軍中不合格的將士,只留下了一直為數三萬人的軍隊。
從字數上看,贏惢手下的兵馬是越來越少了。
但只有真正見過這支兵馬的人才會感嘆,贏惢不愧是始皇帝的直系血脈。天然的軍事天賦讓贏惢手中的御林軍脫胎換骨,成了百戰雄獅。
只不過,這樣的強大在對上自己的敵人時,似乎顯得有些卑微了。
他們的敵人是強大的大秦帝國軍隊。
他們人數眾多,兵馬百萬。
他們的將士勇猛敢戰,更是將贏惢當做侵犯家鄉的敵人,勇氣不可低估。
他們的將領……是燕生。
這是一個帝國的傳奇將領,一個軍事天賦尚未有人可證明超出的常勝將軍,創造出了一次次奇蹟的帝國柱石。
一個……讓人時常忽略了燕生本人宰相階實力的超級強者。
這樣的強大,甚至讓人時常拿去與趙無暇相對比。
而今,這樣一個看起來幾乎不可戰勝的軍隊已經開拔向了函谷關。
不出陽舞所預料的,函谷關的守將選擇了洛都。
大軍浩浩蕩蕩,緩慢而堅定沒有留下破綻地朝着咸陽進發。
按照這個速度計算,眾人十分清楚,一個月後,大戰就會爆發。
這是一場攸關帝國命運的大戰,也是一場生死考驗的大戰。
每個人都在龐大的戰爭機器面前無所遁形,無所躲避。
在這幾乎讓人喘不過氣的龐大壓力面前,贏惢面色平常,歡聲笑語地域將士們鼓舞着:「我,贏惢,你們跟隨的大秦帝王,會率領你們戰鬥,帶領你們勝利!前方,沒有我們不可戰勝的敵人!」
「威武!」
「威武!」
「萬勝,陛下萬勝!」
……
函谷關前,城門洞開。
駐守此處守將率領親兵下馬等候,他們的前方,是無邊無際,兵馬強盛的帝國平叛大軍。而這一支大軍的統帥,更是名震天下的燕生。
燕生一如既往的面色平靜,只有在呼吸着這沙場煞氣的時候,臉上才多上了幾分自如。這是面對自己領域散發出來的自信,這是仿佛重新開始掌控自己命運的信號。
燕生檢閱了函谷關的守軍,隨後宣佈犒賞,開始命令部隊入關。
函谷關的關城頗大,卻無法容納百萬規模的大軍。
所以,燕生只是命令大軍從關外朝着關內進發,並不做停留,而是直接出關,進入秦地安營紮寨。
燕生說話不多,下的命令也不多。
但燕生身後的帥帳里卻是不斷地進進出出,將近上千傳令兵在各部兵馬之中來回縱橫,無數元力驅動的元靈器具在天空之中飛舞,宛如花中蝴蝶。
至於更高的天空上,更是數百騎着飛鷹獅鷲的戰時背着長弓,警惕地看着四方。更有時不時翱翔而過,橫寬三丈,長有十丈的巨型飛行靈獸在天空之中緩慢飄蕩。熟悉這一物的人更會明白,這是燕生麾下最具聲名的部隊:飛俠軍。
如果說莫明月的具甲獸軍是地上的超級坦克,縱橫捭闔,幾乎沒有可以攻破的對手。那麼,飛俠軍就可以說是燕生手中的遠程轟炸機群。
因為,這些以五品靈獸赤鯤鵬為坐騎的飛俠軍里,只有三分之一是武修,半是操縱溝通赤鯤鵬的馴獸師,其他大部分都是術士。
一個個會臨戰佈陣,宛如擁有呼風喚雨一般強大威能的術士。
簡單的說,這是一個可以全方位戰鬥的超級戰團。
當然,其他熟悉燕生的人還知道燕生除了這飛俠軍以外,在軍中根基格外深厚。至少,當年趙無暇讓燕生擔任皇帝親衛侍從官的時候,就給了趙無暇不少機會得以在軍中推廣自己的戰法,構思。
在此期間,儘管燕生並未率領大軍酣戰,卻依舊收穫了軍中穩固的根基。這使得燕生率領百萬大軍出戰,依舊顯得井井有條。
函谷關的城門不大,並排着走幾乎只容三十餘人擁擠而過。一開始入關的部隊還能包吃住幾率,快步通過關城,但到最後,隨着前方擁堵時不時出現,入關的速度頓時變得緩慢了起來。
就這樣,在無數人的目光致中國,燕生所率領的大軍竟是一直進城入關出關折騰了一整天依舊沒有解決,直到第二天上午,這才讓營外大軍全部在函谷關以西的地方依山傍水,安營紮寨了起來。
「那裏傳來了什麼聲音?」西秦軍里,一個年輕的士兵疑惑地問着。
其他士兵聽到這年輕士兵問起,也是好奇地朝着東邊聽過去。經驗豐富一些的則是下了馬,整個人撲倒在地,靜靜地聽了起來:「不是馬蹄聲,馬蹄聲不會如此密集而散亂,不是戰車車輪滾滾而來之聲,戰車車輪在地上定然是頗有規律的……那……這聲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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