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敗類 第201章 銀霜中，太陽花
那道飛掠而來的身影輕靈，曼妙，冬天的銀白飛霜不能埋葬那種生動，若是此時此際身在深春，他承認自己也許會將其誤看成林中飛來的黃鸝，或者漫山野花中最顯眼那朵太陽花。
他能夠感受到撲面而來的芬芳，一如昨日，在無為城中，她現身時走過來帶來那種的芬芳。
昨日不知其芬芳為何物，今日再聞，他有所感觸，心中略有頭緒，向陽花開，芬芳如夢，菲菲如煙，那香味也許是太陽花的香味。
一入寒冬，秋風蕭瑟變森冷，漫天寒露凝飛霜，引悲雪，白世界，身着黃衣的她身上帶着那種朝氣與生動與寒冬之景格格不入，雖然剛入冬，還並未見雪，但是飛霜些許陰冷枯寂之下，在他眼中，韓菲菲早已是世外之物。
她依然面帶薄紗，遮住那張絕美的臉，但是他近距離見過那張臉，尖尖的下巴，櫻桃般的小嘴，挺翹的瓊鼻，含着秋波水意的杏眼，淡淡的柳月眉，每一絲嗔怒絕美的五官都會露出深情，魅惑渾然天成。
他浪飛前世今生十餘載，見過的女子並且與之有過言語的女子無非三個，師姐林飄雪，天龍門龍香兒，以及眼前的韓菲菲，若是論其容顏之美，那麼他也只能在三人中作比較，若是林飄雪算美麗，龍香兒算可愛，那麼韓菲菲可以稱之為絕美。
但是在他內心深處，自從林飄雪，龍香兒之後，其他女子與之要說沒有可比性，這是偏執！
他還是將韓菲菲與林飄雪與龍香兒做了對比，並且在這以後，他會將遇到的女子與那兩人相比，儘管毫無意義，但他知道對比對於其他的女子來說也許意義深刻，特別是對其親口說出來。
女子是世間唯一可以與男子平等的存在，男子對女子哪怕一句讚美都會讓女子花容失色，女子對男子的每一句鼓勵也許都會讓男子經天緯地。
韓將軍的小女兒，性格比男人還爺們！想起無雙對其的給出的評價，想起當日與其面對面之時，那個身披盔甲，宛如少年郎霸道之姿在與之後其身穿黃衣，翩然絕世走出人群之時相比，判若兩人的韓菲菲，給人驚艷之外，更多的是遐想。
他不去回憶那個時候產生了什麼遐想，那個時候她就像春天裏朝氣的花，在一場陰雨中掙扎試圖用微笑掩飾悲傷強做堅強的表象，哪怕是暴露的那麼明顯，可是她依然沒有害怕被旁人看到。
他知道這個女子也許是因為他所以才突然那麼堅強，卻又那麼悲傷，不是他自戀，而是他也許做過什麼舉動，深深觸動了對方宛如刺蝟豎着倒刺的防禦下那最脆弱的本身，刻骨銘心，是傷痕也罷，是雨露也罷。
昨日他蕭瑟離場，耳畔迴蕩的唯一聲音便是她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知道也許他真的在她靈魂里深深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記。
此時飛霜漫天，她再飛躍而來，他不打算轉身而去，他想觸碰，她內心真正的世界，不是為了情，更不是為了利用，而是單純的想知道她究竟內心那片世界中到底因為他發生了什麼變化，僅此而已。
他抬頭死寂的眼神凝視着遠處，飛霜中翩然掠來的韓菲菲面上輕紗被寒風拂起，那張蒼白的臉露在這個世間，呈現在他眼前，他第一個感觸便是她好像病了，昨日那張白裏透紅的臉蛋，已經不見那種透紅，而是只有蒼白，宛如這漫天飛霜的白。
不過讓他鬆了一口氣的是，當視線移到那雙美麗的眼睛之上時，那種憂傷在瞬間散去，綻放的是喜悅，以及生動，他看着她那張蒼白的臉上慢慢散出笑容，雖然很淺，雖然沒有帶起紅，但是他覺得她好像不再難過了！
她身形妖嬈，宛如一朵盛放的太陽花喜旋轉着輕輕落到他身旁，她面上的薄紗垂落，再次將那張帶笑的蒼白絕美容顏遮住……
她站在距離他一丈之外，她雙手垂在兩側，緊緊地握着衣角，她不動，只是寒風呼呼地吹，銀霜慢慢地落，將她黃衣上留下淡淡的濕印，在她披散的漆黑長髮上點綴寸寸銀白……她毫無在意這些，她只是靜靜地望着他。
他死寂的眼神沒有像昨日那般刻意地在她身上遊走，此時而是靜靜地凝望着那張面紗，望着面紗下那張蒼白的臉上綻放的淡淡笑容，望着她輕輕顫動的唇角，望着她挺俏的瓊鼻，最後是那雙美麗的杏眼，以及淡淡的柳眉。
她只是笑，她只是望着他的那雙死寂眼睛，越笑越開心，越來越沒有悲傷，沒有難過，她知道他死寂的眼神在她面紗的臉上不着痕跡地遊走，她知道他在凝視自己……
他靜得仿佛能夠融入此時的天地，她覺得若不是他臉上的暗紅面具，以及此時身上那件艷麗的紅衣，以及右手中握着的枯寂黑劍，那麼她相信，他將會融入這銀霜，蒼白世界，此時除了近在咫尺的自己，其他人無法看見他的存在……
「我不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不知道他那麼強，所以……我在他手中重傷，也是咎由自取，你不必為此介懷……我想為我對所做的那些行為，道歉……」他主動向前一步，與韓菲菲拉近距離，深深一鞠躬，平靜道。
他的話語如清風，不帶一絲情緒，不冷，不熱，他怕再次傷害眼前這位女子，他深深一鞠躬，但願她能夠不再為昨日的事耿耿於懷，他更多的是想為那些無禮之舉道歉，求沒求得原諒他不在意，他只盡到該做之舉，希望能夠讓她回到原本樣子。
韓菲菲望着面前向她低頭致歉的他，她忽然笑不出來了，她知道現在應該笑，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而是內心深處有一股酸意漫上心頭，她有些不知所措，雙手攥着衣角捏的更緊了，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昨日城門前他對自己的無禮問話和態度強硬樣子浮現在她腦海，以及人群中他調侃自己的言語，甚至是肆無忌憚掃視自己身體的眼神，後來強行搶過自己手中馬鞭的一系列畫面在她腦海循環呈現，可是眼前如今向自己低頭致歉的他，卻是仿佛不再是他……
他直起身子，望着近在咫尺的她，他看見她身軀輕顫，雖然看不清晰面紗下那張絕美之顏上的神情，但他還是察覺到她的不自然，緊張，不知所措……
他抬起頭，望着天空，抬起左手撫摸着這紛紛揚揚的銀霜，一笑道：「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關於太陽花的故事！」
還沒等他說那個故事，韓菲菲卻是大笑了起來……
「你的胸脯，怎麼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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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