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俠客;刀,鋒利;風,呼嘯;水,清冷。
公元前500年的這個初冬,年輕的豫讓帶着一身的風雪走出恆山,開始了他的俠客之路。
豫讓,姬姓,畢氏(豫氏為畢氏的另一支,春秋時期一個姓之下有很多氏,一般情況下只稱氏不說姓)春秋戰國時期晉國著名的俠客。在血雨腥風的春秋末期,他只是一個小人物,但就是這麼這一個小人物卻見證了一段驚心動魄的的歷史,也成就了自己的一番功名偉業,後來太史公司馬遷在《史記》中曾為他做傳《刺客列傳·豫讓篇》,賦予他傳奇般的色彩。
當落日把最後一道餘輝灑向絳都城的時候,少年豫讓經過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這座他嚮往的城池。入冬時節,晉國都城新絳冷冷清清,平常叫賣的、吆喝的,也在寒冷的冬季猶如冬眠了一般,整個街道蕭條冷清了不少。眼看天色將晚,豫讓來不及挑選,就在緊靠北門的一家名叫閒來的客棧住了下來。和所有的客棧一樣,閒來客棧也是前面經營酒館後面經營客房,由於緊靠新絳北門,位置和環境都不錯。
跟着小二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客棧後面的客房處。經過挑選,豫讓選中了二樓的一間客房,透過窗戶可以望見後面的花園。放下行李,洗漱完畢之後豫讓沒有停歇,徑直來到前面的酒館。從恆山到絳都一路走來,他可是靠着背上的乾糧充飢的,眼看快到絳都,從早上起他就沒有吃飯,此刻早就是飢腸轆轆了。
「小二,來半斤牛肉,一壺老酒,再來幾個拿手好菜。」
「好嘞----」
不一會酒菜就端上來了。
喝着酒吃着肉,望着外面過往的人群,豫讓心中充滿了對新生活的憧憬。
此時的他完全是用一個少年的眼睛看世界,滿眼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就連店主人平常的問候聽來都很是愜意。由於天氣寒冷,店裏的客人並不多,店主人一邊忙着手裏的活計一邊陪着豫讓閒聊。
「看客官的打扮一定是位義士?」
豫讓微微一笑,「不敢當,不敢當。」
店主又問道:「客官來絳都是尋親還是訪友?」
「前來投靠師傅的好友,準備尋個差事為國出力。」少年就是少年,剛剛出山的他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充滿了信任,很隨意就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我看客官一臉的英氣,日後定會有所作為。」
「謝主家吉言。」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酒足飯飽,豫讓帶着一身的疲憊回到客房。
躺在床上,他的腦海里充滿了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一想到明天將要面對的新生活,豫讓就興奮不已,他夢想着當一名將軍,帶領成千上萬的兵馬馳騁疆場,殺敵建功。想着想着豫讓就睡着了,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夜裏,窗外傳來的打鬥聲驚醒了豫讓的美夢,他猛地起身,來到窗前。
月光下,一白衣俊美少年正與一幫黑衣人打鬥,少年劍法嫻熟,出手凌厲。「絳都乃是晉國都城竟然也會刀兵相見,何人會有如此大膽。」豫讓心想。
只見得黑衣人越來越多,其中一黑衣男子的刀法更是十分了得,招招切中要害,少年漸漸有所不支,步伐也隨之凌亂,劍法疲於應付。黑衣男子則步步緊逼,刀刀直逼少年的要害處。
不到半個時辰,白衣少年就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了。
眼看少年命懸一線之際,突然間,只見空中刀光一閃,黑衣男子兩名手下隨即倒在地上。就在黑衣男子回神的一剎那間,一個身影托起白衣少年越過客棧圍牆消失在黑夜之中。
月色寧靜,樹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晃。
黑衣男子失神的望着牆外的小路、樹林不知所措。何人竟有如此高的武功,剎那間竟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統領,追不追?」
「往哪追?」
······
第二天,紅日初升,霞光萬里。
絳都城外的山崗上,豫讓與白衣少年望着山邊的日出,久久無語。
許久,白衣少年「撲哧」一下笑了,「大哥,我們總不能這樣望着太陽從東邊落到西邊吧?」
少年的話把豫讓也惹笑了,他回過頭望着眼前的這位少年,只見他中等個頭,皮膚白淨,眉宇間透着一絲清秀,說起話來細聲細氣,還帶着那麼一點孩子般的淘氣。經過一夜的逃離,少年此刻稍稍有些疲憊。
豫讓收回目光,略帶責備的問道:「深更半夜為何與人打鬥?」
白衣少年低頭略微思忖了片刻,「尋仇。」
豫讓稍稍有些吃驚,「為何尋仇,尋什麼仇?」
少年調皮的一笑,「這個你不用管,當然你也管不了。」
沒等豫讓再問,少年反問道:「你是個俠客?」
出於對少年身份的懷疑,豫讓沒有告訴少年實情,很乾脆的回絕道:「不是。」
少年撇了撇嘴,「你不是俠客,帶刀幹什麼?難道是準備隨時救我的?」說完,少年自己不由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令豫讓很不自在。
豫讓沒好氣的說道:「我只是不忍你被殺罷了。」
少年停止了笑聲,「看你風塵僕僕,一定是剛到絳都,對吧?」
豫讓沒有回答。
少年又問:「那你告訴我,你來絳都做什麼?」
對於少年的問話,豫讓有些不樂意了,心想我又不認識你,為何要告訴你實情,於是推脫道:「這個你不用管,時候也不早了,不知你下一步要往何處?
少年不再追問,於是說道:「郇城,這位仁兄,我看你武功了得,不如跟我前往郇城如何?」
「我們彼此不熟,為何要跟你去郇城?而且絳都城還有我未完的事情,需要我去完成。」
少年有點失望,淡淡的說道:「哦,那我們就此別過」,說完即飛身上馬,往東南疾馳而去。
望着少年遠去的身影,豫讓心中納悶:這人真是奇怪,一個人竟然在深夜裏與一幫人打鬥,現在又是剛剛見面就邀請我去郇城,他到底是什麼人?
豫讓搖搖頭,正準備回絳都,只見少年又回馬疾馳過來,「請問仁兄,你叫什麼名字?」
「豫--讓---」
「你叫什麼」
少年衝着豫讓微微一笑「以後你會知道的。」說完掉轉馬頭,再次疾馳而去。
山道崎嶇,不一會少年就消失在天際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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