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監察日記 第110章 何去何從

    才休息了幾分鐘，小紅葉突然又跳起來拍拍屁股道：「我們還是快點離開的好，這裏實在太不安全了，一不小心小命就沒了。你賤命一條倒是沒關係，讓我這麼個美女也跟着陪葬，那我就太不划算了。」

    我心亂如麻，也懶得回應她的玩笑，但是我也知道必須立即離這個地方越遠越好，於是也跟着站起來。

    可是當我舉步剛準備走的時候，我又茫然止步了。

    小紅葉回過頭來，奇怪的說道：「你還不想走啊？捨不得你家許媛媛？」

    提到許媛媛，又怎能不讓我心如刀割？

    她現在是不是揪着那個不是我的「我」在惡狠狠的訓話？或者是在習習的晨風中跟他在漫步喁喁情話？或者是他們也到了那個暗室里休息？

    我的心，像千隻萬隻螞蟻在啃齧，痛到不知痛。

    還有小月，她為我擔驚受怕，多次以命相救，對我千依百順，現在是不是也在圍着那個他言笑晏晏喜不自勝？

    還有李長燈、李子健、陸金劍甚至司馬遠洋他們，是不是還在為他們的大人擊額相慶大聲歡呼？

    笨蛋，你們這些大笨蛋，蠢貨，你們都上當了，全都上當了！！！

    可是，現在的我，該何去何從？

    小紅葉眼睜睜的看着我，那眼睛裏滿溢的同情，好像她對我的感覺也感同身受般的難受。

    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怕我會融化在那樣的目光里，然後放聲大哭。

    「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的，你會拿回所以屬於你自己的東西的。」小紅葉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這麼體貼，她的聲音就好像胃痛的時候喝下一杯滾熱的水，那麼舒適，那麼安慰。

    「我們現在去哪裏？」我茫然的看着前方，眼睛裏一片荒涼的雜草，初升的太陽照得眼睛一片暈眩。

    小紅葉愣了一下，她好像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我自己本來就是你撿回來的一個孤魂野鬼。」

    現在有兩個了。

    兩個孤魂野鬼在荒涼的山坡上，雜草中，茫然的找不到方向。

    我的家，回不去了；我的朋友，也沒有了。

    小紅葉突然跳起來，左右開弓噼噼啪啪連扇了我十幾個耳光。

    「難道你現在就想放棄了？天大地大哪裏不可以容身？哪裏不可以蹭一點香蠟紙燭餓不死你？給我站起來，是男人就給我站起來！」小紅葉突然兩手抓住癱坐在地上的我的衣領，一把將我提了起來，「你應該去找那些人算賬，應該拿回屬於你自己的東西！起來，你這個懦夫！！！」

    「算賬？算什麼賬？我現在連自己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我無力的說，像一個空麻袋一樣被小紅葉提着。

    「你這個懦夫，孬種，軟骨頭！！！」小紅葉用力的把我丟在草叢裏，「老娘不管你了！」

    說完甩頭就走，走了幾步又轉身叫道：「好，你說你不知道你的敵人是誰是吧？我現在就跟你回去，找那個冒充你的人拼命！不管他是誰，就算死在他手裏，也算是條男子漢！」

    她衝上來，拉起我就往回走。

    「你幹什麼？你瘋了？！」

    「我瘋了又怎麼樣？你看你自己這幅德性，跟一坨屎有什麼區別？不如就去死在那個人的手裏算了！」

    「放開我！」我猛的一甩，甩開了小紅葉的手。

    「你有沒有聽過這句話？」小紅葉好像冷靜下來了，看着我的眼睛說道，「不死終會出頭！你現在雖然靈魂和肉體分開了，難道你就真的這麼放棄？讓那個人用你的身體尋歡作樂壞事做盡？難道你就願意看着他這樣欺騙你以前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難道你就願意看着享用着你的一切，包括女人？如果那個人知道你這樣，你猜他會不會笑掉了牙齒？要回去可能真的很難，但是如果你不爭取，你現在就輸了；就好像打麻將一樣，你不堅持到最後，怎麼知道誰是贏家？你說你怕會越打越輸，可是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輸的呢？那為什麼不堅持下去，爭取一個更好的結果呢？」

    我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我看着小紅葉的眼睛，好像想從那點漆一般黑而命令的眸子裏尋找一點力量。

    小紅葉握住我的手，沉穩的說道：「來，我們一起站起來，把那些人的鼻子打扁，啃他們的骨頭，吃他們的肉，抽他們的筋，剝他們的皮！」

    小紅葉拉着我站起來，握起小巧的拳頭，振臂高呼道：「我們是正義的超人！！！」

    叫完，她自己忍不住「咯咯咯」的掩着嘴笑得前仰後合。有風吹過，拂起她長長的秀髮，她整個人也好像路邊那青翠的蘭草，搖曳生姿。

    「好啊你們兩個，這回看你們往哪兒逃！」草叢裏突然有人叫道。

    我大吃一驚，一把將小紅葉拉到自己身後，厲聲叫道：「有種就出來，我倒要看看誰逃走！我就不信我小刀會死在你們這些雜碎的手裏！滾出來，看誰先死！」

    一個高大的漢子從草叢裏一躍而出，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喂，不用一開口就罵人雜碎這樣的吧？」

    我定睛一看，眼前這人不是褚漢生是誰？

    「是你？」我感覺有點意外，不是說他已經被陽務司的人抓住了嗎？

    「當然是我，你以為是誰啊？喂，我說小刀，不用這麼緊張，放鬆一點，take it easy！」他居然還拽了一句英文。

    我毫不放鬆警惕，冷笑一聲道：「我憑什麼相信你？你要抓我去立功，現在就過來拼個死活！」

    褚漢生笑容一斂，嚴肅的說道：「可是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相信我什麼？」我疑惑不解。

    「我相信我眼前的這個靈體，才是真正的小刀，上面陽務司大宅裏面高高在上的那個是假的。」

    「你憑什麼相信我？」我什麼都沒有跟他說，一句話都沒有解釋，這句話雖然有點語無倫次，但是我不相信他真的相信我。

    「因為我打開陽務司的那個機關，救出來的小刀，本來就是個死人——或者說，只是個沒有靈魂的肉體，他的靈魂早已不知去向。」褚漢生一臉嚴肅，一點也不像作假，「後來我不小心被陽務司的人抓住了，他們把我和那個肉體分開。後來我逃出來之後，就看見那個所謂的小刀在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在那裏高談闊論了。所以我猜想，很可能是有人上了你的身，用你的身體，你的身份統一了監察和陽務兩大司！」

    突然草叢裏又有一個聲音沉重的說道：「不錯，這個本來就是一個大陰謀。」

    隨着說話的聲音，一個人從一棵樹下轉身出來。

    是成展才。

    褚漢生卻「倉啷」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軟刀來，迎着緊張的成展才擺開了開戰的架勢。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是好朋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