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監察日記 第8章 囂張的王啟

    2015年8月22日星期六

    接下來，這裏應該就沒有我什麼事了，我就向小小孫告辭，準備回去。誰知小小孫卻說什麼都不讓我走，非得讓我睡一覺，說是熬了一個通宵，怎麼能走幾個小時的山路呢？搞不好走着走着就睡着了。我想想也是，於是小小孫把老黃那裏的床單被子全都換成乾淨的，讓我就在那裏休息。

    我本來有認床的習慣，誰知道這次一鑽進被子裏，聞着那還殘留着太陽氣息的肥皂味道，很快就跌入了夢的深淵裏。

    這一睡，直接就到了下午四點鐘才醒來！

    等趕到大廠鎮上的時候，夜幕早已降臨多時，到貴陽的車也都沒有了，我還得在這裏的小旅館睡一晚上，明天早上才能走。

    馬路中間不知道為什麼圍了好多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不是那麼好奇愛管閒事的人，也懶得過去看熱鬧，徑自到邊上一家叫做「如家旅社」的小旅館去開房。

    小旅館的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看着十分的時尚，甚至是時尚得過了分，人倒是很熱情利索，很快的就為我辦完了手續，拿着手電筒帶我去我的房間。

    「你看到剛才撞車的那兩母女沒有？哎喲，真是可憐啊，血流得到處都是，臉都看不清樣子了，真是……唉……」老闆娘嘆息着，一臉的同情和惋惜。

    「剛才馬路上圍了好多人，是有人撞車了嗎？」我問。

    「誰說不是呢？母女兩個，她們本來是也是住在我這裏的，就住在302房間，剛剛說要到對面去吃點東西，誰知道一出門到馬路上，一輛大貨車『嗚』的開過來，『砰』一聲撞個正着，母女兩個一起被撞飛出去好幾米遠，當場就死了。當然了，那樣撞法，機械人都給撞成鐵餅了！」

    老闆娘很健談，說得繪聲繪色的，一邊拿鑰匙開門。

    「當時我就在我家店門口，親眼看見他們兩個被撞飛，你說恐怖不？我當時是被嚇得動都動不了了！你說人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好脆弱？一分鐘之前，還在活生生開開心心的人，下一分鐘就死得硬邦邦的，什麼都不知道了，什麼都沒有了，唉……所以這人哪，活着的時候就應該開開心心，該怎樣就怎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沒了。」

    她說着已經打開了房門，再拉開了房間裏的電燈。

    我跟着進了房間，卻看見床邊挨着牆放着兩個行李箱，床上扔着幾件剛換下了的衣服，床前還有一雙小孩子的鞋子。

    這個房間明顯是有人住的嘛。

    「老闆，走錯房間了吧？」我說。

    「不會啊，302，沒錯啊。」老闆娘喃喃的重複着，一臉的茫然。

    「你不是說302房間已經租給那兩個母女了嗎？」我心裏有點不悅，這個女人是不是被嚇傻了？

    「是啊。」老闆娘更是茫然了。

    「租給人家了你還帶我來？」

    「是啊，不行嗎？不對，我好像有點混亂。對，我好像已經把這個房間租給人了，不能租給你了；啊不對，她們已經不在了……對，她們已經不在了……」

    我覺得她不只是茫然混亂，簡直就是神經病了。

    「你另外給我開一個房間吧。」

    「為什麼要另外開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不是挺好嗎？」老闆娘茫然四顧，好像無主孤魂尋找着自己的歸路一樣。

    我心裏有點慌了，這個女人好像不對勁，她……會不會是中邪了？

    這時候，突然聽見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那聲音簡直差點刺穿我的耳膜！

    我回頭，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右手牽着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站在門口，一臉恐慌的看着我。兩個人都披頭散髮，衣服散亂還有很多泥。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房間裏？你是怎麼進來的？！」那女人聲音尖銳高亢，一連串的發問。

    「我……」我不知道說什麼，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跑到我的房間來，是想偷東西還是想強姦啊？！」

    「我沒有……」我敢保證，我絕對不會對這種悍婦型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我還沒說完，那女人一把扯住我的左手衣袖，一用力，就把我給甩出了房間，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接着，房間門「砰」一聲巨響，關上了。

    我一個人站在走廊上，在風中凌亂。

    等一下，有沒有人告訴我，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房間門又被打開了，老闆娘出現在門口。

    「喂，我說你怎麼回事？你怎麼跑出來了？就這個房間，沒有問題的，你快點進來啊。」她還在向我招手。

    我徹底懵逼了！

    「咦，怎麼了？這房間門是不是壞了？」然後那個悍婦型的母親從房間裏伸出頭來探視，一眼就看到了我。

    「你在還在這裏？還不快給我滾？信不信我報警了？！」

    我親眼看見了一件事，那個老闆娘跟那個母親，兩個女人的身體在空間上重疊了！！！

    就是，就是，就是她們站得那麼近，她的左肩在她的身體裏，她的右肩也在她的身體裏！！！

    ******，我在說什麼？總之是，總之就是……就是那麼回事了！

    可是他們彼此好像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好像就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我知道，當時我肯定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個****站在那裏，半張着嘴巴，圓睜着眼睛，腦袋裏直接是斷片了。

    然後，我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多了一個渾身都是泥漿的小男孩，手裏拿着一串冰糖葫蘆，笑嘻嘻的看着那兩個女人。

    「那兩個女人有一個是鬼，你猜是哪一個？」小男孩幸災樂禍的對我說。

    我不知道，我一點也看不出來！

    「我就知道你看不出來，嘻嘻。」

    我害怕他身上的泥漿蹭到我的衣服上，不由自主的把小男孩推開了一些，然後才說：「難道你知道？你看得出來？」

    「那當然了。」

    「你怎麼會看得出來的？」

    「因為我自己也是個鬼嘛，幾十年的老鬼了。」小男孩得意的說。

    「啊？」我退開了幾步，靠在牆上，感覺腳軟軟的，差點站不住。

    「你不要害怕，我們這種鬼是不會傷害人的。」小男孩安慰着我，接着說：「其實那個老闆娘今天，就在剛才車禍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她才是鬼。」

    「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時那兩母女過馬路，剛好一輛大貨車開過來，眼看要撞上了，那老闆娘正好在旁邊，飛身上去就把兩母女給推開了。所以那母女兩個沒有被車撞到，只是在被推開的時候擦破了點皮，那老闆娘自己就被撞飛了，當場就死了。」

    「可是她好像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死了，還一直說看到別人被撞死了。」

    「可能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了，連她自己都沒搞清楚狀況，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我還要問什麼，那小男孩突然怪叫一聲：「哎喲，我也得走了！」說完轉身就跑，到走廊盡頭就不見了。他速度好快，我腦袋裏好像才反應過來他說要走，他就已經不見了。

    然後，我就看見樓梯口走上來幾個人。

    黑衣黑褲，有點拿着鐵鏈，有的拿着鐵尺，最後一人倒是沒拿什麼，這烏漆媽黑的夜裏，居然帶着墨鏡，人看着倒是蠻帥的，就是冷酷得不行。

    這時候302房間的門已經被那個母親關上，這夥人視若無睹，直接就走了進去，那門在他們面前就好像空氣一樣。

    走在最後的這個黑衣人卻沒有跟着進去，在我的面前停下了，上下打量着我。

    「你看得見我們？」語氣高傲得不行，就好像皇帝高居皇位之上，質問跪在下面臣子一樣。

    我對他這種語氣十分不滿，忍着怒氣，不回答他的話。

    不過我自己也奇怪，我怎麼會看得見這些的呢，那個已經成了鬼的老闆娘，還有這些應該是來辦事的鬼差？

    「哼，又是個死陰陽眼。」黑衣人不屑的說，「我叫王啟，你記住了，以後遇到我自己走遠一點，老子最討厭的就是陰陽眼！」

    「看你這德性，不過是個小小的地方監察使，你**個屁啊？！」我終於忍不住說。

    王啟本來已經準備要轉身離開，這時驚訝的看着我，半天才說：「你剛才說什麼？」

    他好像實在不理解，一個生人不怕鬼，竟然還敢當面挑釁。

    「我說，你**個屁！」我一字一句的說。

    王啟更不打話，一把抓住我的衣領，用力把我摜倒在地，疼得我骨頭好像要散架似的，不等我爬起來，王啟一隻腳已經踏在我的頭上。

    「不錯，老子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地方監察使，但是老子告訴你，老子就是比你強，就算要你狗命，也只不過是抬一抬手的事！」王啟指着我的鼻子，厲聲說道。

    「記住老子這張臉，以後遠遠的看到我就自動給老子滾遠一些，否則見你一次揍你一次，保證讓你媽都不認得你信不信？！」

    他的腳還真重，我被他踩住了，掙扎了半天都掙扎不起來。

    幸好這時候那些鬼差已經辦完事，用鐵鏈鎖着老闆娘的魂魄從房間裏出來了。

    「我沒有死，你們鎖我幹什麼？你們鎖錯人了！！！」老闆娘瘋狂在掙扎，她還是不相信自己已經死了，可是再掙扎也沒有用，那些鬼差不由分說的拖了她漸漸遠去。

    王啟往我臉上「呸」了一口唾沫，又在我的肚子上補了一腳，跟着那些鬼差去了。

    他這一腳還真不輕，頓時我的眼淚都痛得流出來了。

    那個渾身泥漿的小男孩不知道什麼什麼又跑出來了，捂住嘴忍着笑在旁邊看我笑話。

    「誰叫你惹他們的，自討苦吃，嘻嘻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