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奏罷,全場鼓掌。
就連楊活也情不自禁為他們鼓掌,三音合奏,非常契合,完美無缺!
現在,他不得不重新正視他的對手:京城三少!他們絕非只是囂張跋扈的官二代那麼簡單,他們還有不亞於魏夫人的精湛樂技!
「曼音笙女」在喝水休息。
矮壯的向文則開了口:「韓姑娘,你看咱們剛才的合奏多棒,簡直就是完美無暇、天衣無縫,所有的觀眾都為之喝彩,這是多麼難得的默契,你說是不是?」
原來她姓韓……
韓姑娘垂頭不語,拿出包裹在油紙里的小蛋糕吃了一塊,開始擦拭起自己的笙器。
「咳……」向文目光陰冷地向後瞥了一眼,然後又和聲地道,「韓姑娘,我們這可是第三次來請你了,你要知道,我們上京三少絕少求人的,這已經說明我們極大的誠意,你……你到底為什麼不答應呢?」
韓姑娘終於抬頭看了一眼,她的目光清澈,宛如星月般皓然純粹,人群中的楊活看到她的目光心臟也是為之停頓,離得最近的向文更是為之屏息!
「對不起,皇家樂府團雖然華貴至極,是無數歌者樂者的夢想之地,但我自幼立志於樂道,此生不求富貴,只向心求道,還請二位貴公子不必再來屈尊相問。」
楊活是第一次聽到她說話,只覺得如黃鶯在耳,又如石投幽谷,聲音柔美而具有磁性,一聽就是有故事的人,似乎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飽含着感情!
天生的歌者啊!
向文臉色很不好看,望一眼同行的肖志。
瘦高的肖志,收了臉上傻傻的笑容,斥道:「你這女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身份如此尊貴,來請你一個江湖歌女,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你還待怎地!」
「兩位貴公子,民女只是一名流浪異國的可憐人而已,你們何苦如此相逼?貴國人才濟濟,優秀的歌者樂工何此多哉,為何非要民女加入貴國皇家樂府?我心意已向兩位表明,還請不要再來煩擾。」
肖志怒道:「煩擾?你這大膽賤婢,看我不……」
「哎……老三,你不激動!」向文及時阻止了肖志,對韓姑娘誠摯地道,「好,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們也不再強勸,只有最後一個心愿,還希望姑娘能夠成全。」
韓姑娘默不作聲。
向文繼續道:「我們有一首新曲,缺一個竹管合聲,希望韓姑娘能滿足我們這個心愿!只要你與我們合奏了這一曲,我們再無遺憾,永不再來煩擾,如何?」
韓姑娘秀眉緊顰,輕嘆一口氣。
向文馬上拿出一張樂譜,夾在架子上,擺到了韓姑娘面前。
他安靜地回到琴椅上,看了肖志一眼,將寒玉琵琶抱在懷中,開始起音——
與此同時,肖志的蒼月胡琴也拉了起來。
就像一陣深秋的瑟風吹過,在場眾人都覺得一陣涼意從身上掠過,老樹枝頭上最後一片黃葉,在風中顫抖良久,終於不甘地飄落下來。
乾裂的大地上,一隻螞蟻舉着重重的草籽,艱難地跋涉在溝壑縱橫的歸途中;從天而降的落葉,其邊緣因乾枯而變得堅硬鋒利,剛好砸在螞蟻腰間,將它切成了兩截……
命運如此無常,一切努力似乎都是徒勞。
一隻蒼鷹死在幾千尺高的懸崖間,風乾的屍體被秋風吹落,落到山澗之中,隨水流走。
萬事到頭一場空,休休!
楊活突然脖子一疼,伸手一抹,拔出一根細針來!他回頭一瞧,不遠處的人縫裏,夾着一個精靈古怪的紅髮女孩,正斜眉弄眼朝他作鬼臉。
波卡,你有病啊,沒事吹針刺我幹嘛!
楊活正在怒罵,突然驚覺到所有人都一動不動,雙目茫然,表情呆滯!似乎只有波卡是活的,這一副畫面極為詭異!
只見她指了指外面的馬車,楊活踮腳望去,看到三名美女臉上都露出焦急關切的神色。
他又見波卡指了指場中。
京城二少賣力地演奏着,額頭見汗;對面的韓姑娘,雙目不再明亮,而是蒙了一層迷茫而頹喪的神情,她雖然還在吹奏,可是曲不成調,時斷時斷。
「天哪,竟然全被催眠了!」
楊活心中震驚:連我也被他們催眠,難道他們的功力在我之上?
此刻京城二少的樂聲未停,楊活聽到這表面悲傷的曲子之中,隱藏着一股讓人放鬆的力量,讓人放棄一切努力,放棄一切掙扎,順從樂意的無為。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這樂曲之中的催眠力量,如綿密的蠶絲,一層一層將眾人纏繞,讓人無從反抗,無法清醒;他可以看到,這些黑色的蠶絲,從自己的身上層層剝落,化為粉末!
不,不!
當我的靈力充盈體表時,這催眠力量對我並不起作用。
因為他們說是合奏,引得我好奇認真去聽,才在不知覺中被催眠,這等於是主動入套;如果是兩軍對壘的沙場或賽場上,絕對不會被這曲子所催眠。
想到這裏,楊活心中鎮定下來。
而此時的京城二少也停止了演奏……向文收了樂器,拿手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一步步向韓姑娘走去,臉上露出猥瑣的笑。
「嘿嘿嘿,敬酒不吃吃罰酒呵?韓姑娘,給老子站起來吧!」
「是。」韓姑娘應了一聲,順從地站了起來。
「過來,讓老子親一口,摸兩把!」向文奸笑道。
韓姑娘猶豫不決,雙目不斷地眨動。
「二哥,過分的要求會引起強烈反彈,小心她驚醒!」肖志提醒道。
「好了好了,不用過來了,」向文連忙擺手取消要求,「好,韓姑娘你現在跟我走吧,咱們去一個美妙無比的地方,那裏沒有憂愁,沒有煩惱,只有開心和快樂……」
不好,韓姑娘被他們催眠了,此刻要被他們帶走!
楊活心中焦急。
剛才讓波卡給韓姑娘也射一針就好了。此刻波卡已經回到馬車上,而韓姑娘已經跟在他們身後,開始向人群外走去。
楊活踢了旁邊人一腳,想引發點動靜。可這個人只是晃了晃,竟然還沒有清醒!
靠,這是什麼鬼催眠曲,比《黑甜曲》厲害多了!
有鑑於現在京城三少的實力超強,楊活真不想跳出來,直接與他們起衝突;可是想來想去,完全沒有任何辦法了,眼看韓姑娘已經走到外面一座轎前……
「兩位老兄,幾日沒見,向來可好?」
京城二少聽到人聲不由臉色微變,轉過頭來看到從痴呆的人群中擠出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楊活,更是臉上生霜,驚疑地道:「你,你怎麼在這裏?」
用它來種什麼,用它來種什麼,
年過不惑的三毛,聽着錄音棚里齊豫與潘越雲的歌聲,淚如雨下。
她最近的荷西,去世第六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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