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軍部大醫官專屬帳篷。
楊活迷迷糊糊醒來,只覺得身子慵懶,心道:好久沒這樣睡過覺了,竟然不太適應,越睡越懶啊,我得趕緊起來盤坐養息,振作一下精神。他睜開雙眼,剛要坐起身來,就被一雙柔軟白淨的小手給按住了。
這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小醫助,也就是大醫官的助手,她秀眉微皺,關切地道:「楊大人,你現在還不能下床,需要什麼給我說就好啦。」
「我要坐起來。」
「那可不行哦,你身上餘毒未清,要多休息呢。」
楊活微笑道:「我都休息一晚上了,還不夠啊?」
「那當然。醫官大人說,這種毒可厲害了,至少要休息三天才行呢!」
小醫助的聲音清脆好聽。楊活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笑道:「你幾歲了?」小醫助臉色一紅:「我十七了。」楊活道:「你是剛當助手吧?」
「才不是,我都跟醫官學了三年啦!」
楊活奇道:「這么小就跟着大醫官學醫了?」
「嗯呢。」
「看來你天賦挺高呀!」
「沒有,」小醫助微微低頭,「我父母去世後,醫官大人收留了我,所以我才能跟着她學習醫護。」
楊活收了笑容,心想這也是一個在戰爭中失去家人的孤兒……戰爭就是如此,無論輸贏,傷害最大的都是普通百姓。想到這裏,他就想起了獸族大軍還屯兵城外。身子往上一起,嫩白的小手又按在了雙肩。
小醫助瞪着一雙水靈的眼睛,說道:「歌王大人,雖然我非常尊敬你;可在醫護所這裏,你可得乖乖聽我的話哦。」
「我……」楊活不由無奈地搖搖頭,「你,你去叫大醫官來,我有話問他。」
小醫助眨了眨眼,道:「好,我去叫醫官大人,不過你可不能偷偷起身喔。」
「一言為定。」
不一會兒。
兩個人的腳步在帳外走近,接着布簾一掀,中年女醫師與小醫護走了進來。小醫護一見楊活盤坐在床上,不由叫起來:「呀,你怎麼說話不算話!醫官大人,我剛才明明……」小臉委屈得發紅,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楊活笑道:「大醫官,你這個小醫護可真厲害,就是不讓我坐起來呢。」
中年女醫師微笑道:「不怪她,是我交待的。紫曼巴蛇毒非常難纏,若不靜養休息,很難清除乾淨的。」
楊活道:「可我覺得沒事了呀,身體沒有一點異常的感覺,靈力運轉也正常得很。」
中年女醫師走過摸了摸脈,給傷口換了藥,說道:「嗯,看起來恢復得挺好;但這毒可不能大意,無論如何你都得在這裏再休息一天,哪兒也不能去。」
旁邊小醫護朝楊活揚了揚細眉毛,一副「我早說過了」的神情。
「那好吧,不過我得盤坐着,這樣不妨礙修煉。」
醫師點了點頭。
「另外,也不需要小醫護守着我;我真要逃跑的話,十個她也攔不住哦。」楊活說着話,卻看着小醫護。小醫護的臉又紅了。
「她可是非常崇拜你呢。」醫師笑道。
……
小醫護不甘心地跟着醫師走了。
帳篷里安靜下來。楊活靜心沉氣,開始修煉。
樂鼎世界裏,萬星點點。
當他明白每一顆星點,都代表一個人的祈願或心聲時,就不再只是點開那些明亮的星,即使再黯淡的星光,也可能是某一個軟弱靈魂的呼求,他不能置之不理。
數心並用,將靈識分為無數份,每一份靈識閱讀一個心聲。
在這個世界裏,時間仿佛是永恆的,有時候楊活覺得自己閱遍了無數種人生,歷盡的滄海桑田,可回到現實之中,那只不過是一刻鐘而已。
每觸摸一個光點,它的光芒就會暗淡下去,就像能量被消耗了一般;而每當楊活要回應某個人,就會將自身的能量發射出去一縷。這一縷能量非常少,可是積少成多,數萬縷回應出去,也讓楊活覺得自身靈力虧損了不少。
突然,布簾被人從外面敲了,不對,準確的說是被人拍了一小下。
楊活靈識退出樂鼎,問道:「誰啊?小醫護嗎,你可別給我調皮喲,小心我走火入魔。」嚇嚇這個小姑娘,嘿嘿。
光線一亮又一暗,一個窈窕優美的身影閃了進來,輕移蓮步來到了床前,臉上蒙着面紗,露出的一雙明亮的眼晴,帶着若有若無的調笑意味。
「小醫護很調皮嗎?」
睜眼看是她,湊近的身影,楊活嚇得一激靈,往後便倒,「哎呀」一聲,又躺到了床上,尷尬地道:「你,你怎麼來了?」
雪淡道:「九國百姓都在關心楊歌王的傷勢呢,我當然也得來瞧一瞧,不然豈不是讓我們的大英雄流血又流淚?」
這兩天楊活從那些星光之中,也了解到九國百姓對他的關心,自然也多次聽到這句話,知道這是雪淡在揶揄他,不由撓撓頭道:「感謝百姓們的抬愛,受之有愧啊!」
雪淡哼了一聲,伸出纖纖玉手在楊活的小腿上捏了一下。
「啊呀!」
楊活發出一聲慘叫。
「你,你好狠哪,專撿人家的傷口掐!咦,你怎麼知道人家傷在這裏?噢,我知道了,昨天你也在場……原來,你一直在偷偷關注人家哦。」
「哼,別學女人說話,聽着噁心死了!」雪淡冷冷地道,「原來你是真受傷了,不是假裝的。」
「什麼意思?」楊活突然意會過來,馬上一臉委屈地道,「喔,你懷疑我是假裝受傷,博取百姓的同情啊?天啦,我堂堂九國歌王,是那種人嘛我!」
「哼,沽名釣譽者多去了!特別是能帶來數以萬計的信仰星光,何樂而不為?」雪淡冷冷地說着,突然伸手一扯。
「吱拉!」
楊活腿上的繃帶被雪淡一把撕了下來,露出紅通通的傷口。
「你,你搞什麼!」
看到雪淡取出一支針,要往傷口處扎,楊活不由驚叫起來;還沒來及縮腿,雪淡下手飛快,已經將針扎入了傷口。
「啊——」
一聲慘叫,迴蕩在帳篷之中;四周透明的聖光罩,受到聲波震動,不斷地波動着。
雪淡抽出細針瞧了瞧,說道:「沒有毒嘛。」
「廢話!」楊活自己動手纏着繃帶,苦着臉道,「我早就運轉靈力逼出了蛇毒,又吃了大醫官開的上好解毒藥,當然沒毒啦!」
「疼嗎?」
楊活哼唧道:「你說呢!」
雪淡又用手指在他傷口處一戳,楊活又是慘叫一聲。
「看來是真疼。」
「你,你到底是來看我的,還是折磨我的?」
「這可不對。」雪淡茲拉一聲又把他剛纏好的繃帶給撕了下來,楊活正要發怒罵娘,卻見她揭去面紗,伏身下來,趴近他的傷口處。
楊活從這個方向看過去,只看到她白晳俊俏的鼻頭,微微晃動的胸脯,罵人的話也出不了口了,「骨冬」一聲吞下了口水。
雪淡站起身,美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問道:「你真的沒有感到異常?」
楊活不由心中打鼓,緊張地道:「是啊,怎麼了?」
「傻啊你!」雪淡數落道,「你的肉身經過萬象水的洗鍊,還有無數珍貴異獸血肉的滋養,以及重塑本源的再造,普通的傷口怎麼可能隔了一晚上還不癒合?」
楊活一怔:照啊!自從萬象水洗骨煉體之後,幾乎就沒受過什麼傷;他現在都想不起,上一次受傷是什麼時候了。
「這……這怎麼搞的?難道還有別的毒?」他也緊張起來。
雪淡輕皺眉頭,凝神思索着。
「應該不是毒,就算是毒,也不是普通的毒。」
「你這話等於沒說。」
雪淡沒有理他,雙手捧住他的臉。
楊活頓時感受到微涼的手指,鼻尖嗅到一股好聞的淡淡香氣,不由心中一盪,只覺得一絲靈力從她的指尖輸了進來。這一絲溫暖的靈力,迅速沿着胸膛往下,在丹田附近轉了一個圈,沿着左邊大腿來到傷口處,盤旋了片刻。
「怎麼樣?」楊活問。
雪淡沒有作聲,雙手鬆開,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我也查不出問題,但這肯定不對勁。」雪淡看了看楊活,眼神之中有一種特別的情緒閃過,輕咬朱唇,似乎下了什麼決心,「我想用火系能量炙烤你的肉身,如果有什麼看不到的毒素,可能會被高溫破壞掉;過程很痛苦,你能承受嗎?」
「切!男人就是要痛,要苦,要流血不流淚,儘管放馬過來!」
剛才那溫柔的觸覺還停留在臉蛋上,楊活巴不得再次與雪淡親密接觸,自然拍着胸脯答應。
「脫衣服。」
楊活一怔,驚叫道:「你,你要幹什麼?」雙手卻如彈琴似的,三下五除二,立馬就脫掉了外袍、短衣,露出一身白晰的上身,勻稱綿軟的肌肉。
「哼,你的手倒是沒有受傷!」
楊活一笑:「褲子要不要脫?」
「啪!」
臉上馬上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楊活捂着臉,鬱悶地道:「你是來幫巴蠻爾報仇的吧?」
雪淡頓時想起巴蠻爾在金魔谷設伏,她與楊活在荒野生死相依的那一夜,心頭不由泛起一種甜密的味道,聲調不由變溫柔了:「那我還該再打你二十六耳光,要不要補上?」
楊活忙道:「那就不必,盛情心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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