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躲在廁所隔間裏的少女,抑制不住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因為門縫之中喪屍猙獰的面目正在逐漸清晰起來,雖然表面上看來和正常人區別不大,甚至有些還是之前熟悉的同學乃至老師,但經歷過昨天夢魘般的夜色後,她們很清楚,一旦讓對方發現,必定難逃一死。
「啊!」一個站在最外間的少女忍受不了心裏上的重壓,率先尖叫起來,然而下一刻,聲音戛然而止,鮮紅的血液噴濺在她的面部,呆滯的目光旋即落在胸口處,狹長的異物隱隱的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然而努力的思索卻離真相越來越遠,更要命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冰涼之感貫穿了整個軀體,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想要捂住傷口,然而努力幾次之後雙臂還是無力的垂落。
「噗通。」如果往日有人掉進了糞池裏,那絕對是特大號的新聞,恐怕是足以讓那些笑點低的童鞋們銘記一輩子的事情。
然而此刻,奇異的聲音落在其他倖存的女生耳中卻無異于晴天霹靂一般,她們愈加的小心,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不敢有絲毫的紊亂,但一切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勞的,不知過去了多久,陸續又有三人因為自己的原因被揪了出來,死亡的遊戲在小小的衛生間裏上演着,誰沉不住氣,面臨的就將是死亡!
漸漸地,絕望的情緒在封閉的空間裏蔓延着,在所有人心中積蓄着,一些人的眼神不再恐懼,似乎多了些瘋狂的因子,局勢似乎正朝着最壞的一面傾斜着,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恐怕有些害群之馬就會露出瘋狂的本性,即使這群女生中有能僥倖活下來的異類,估計也會變成不相信任何人的異類。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慘叫卻突兀的從不知名的角落中響起,讓那些正欲深入探索的喪屍不由的身形一頓,緊接着在一乾女生難以置信的目光中,緩緩的離開了這裏。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那聲看似無厘頭的驚呼聲,卻像是魔音一般深深的印刻在了許多人的心中,直到數年後回味之時仍覺年輕。
如果讓黃波知道自己一行人的舉動,居然救了這麼多的女生,恐怕會虎軀一震,長嘯着自己是雷鋒的傳人,只是作為隊長的周平卻沒有那個心情炫耀什麼,雖然在大嗓門的指引下他們很快的到達了所謂的『據點』。
然而情況卻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哪怕改善分毫,古怪的咆哮聲依舊迴蕩在走廊之中,並且越發的逼近這裏,甚至就連大嗓門的那些同伴同樣讓他感到頭痛。比如現在……
「李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誰?外面是什麼聲音?」
「喪屍來了嗎?你這偵查做的真是相當到位啊!」除了角落中的冷酷青年,其他幾個年輕人同時發難,陰沉着臉色喝問道,平心而論誰攤上這種事情都會感到惱火,畢竟這種無妄之災,對於他們這種普通的倖存者來說就意味着生與死。
「我。」面對責問,李建也是一臉頹然,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膽子小才導致了這一切吧?如果他真敢那樣,結果恐怕就是被打暈了扔出去,最後成為喪屍的果腹之物。正在這傢伙猶豫之時,周平卻早已失去了耐性,背後的小新已經再三的催促自己,要儘快的做出決斷,顯然爭吵無法解決任何事情。
「領頭的是誰?」周平突兀的開口,讓大嗓門李建突兀的一愣,幾乎是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了角落之中的那個穿着校服的樸素青年。
周平面無表情的看了對方一眼,心中卻是有些變化,收起了輕視之意,不知為何,這個國字臉的年輕人衣着樸素,卻給他一種平靜如海的沉穩感,即使在現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對方依舊一臉淡然的沒有任何表示,坐在那裏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周平來了興趣,整了整衣衫徑直朝對方走去,不過剛剛跨出兩步就被一個矮個子學生攔住了去路,對方警惕的舉着手中的武器色厲內荏的說道:「別過來,你想幹什麼?」很顯然他的舉動已經讓原本就緊張的局勢更加火上澆油。
「李建,不向我們介紹一下你的新朋友嗎?」隨着奇異聲音的接近,劍拔弩張的局勢也沒有絲毫緩解的跡象,就在周平準備強行挾持對方聽從自己安排的時候,那個淡然的年輕人卻是突兀的開口。
「哦,這個。」李建結結巴巴的毛病或許平時看不出什麼問題,但在這種生死攸關的當口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在心底生出一種,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周平手背青筋暴起,猛的一揮阻止了對方,自己開口接道:「同學,如果你自信可以對付八十頭喪屍,可以跟我討價還價,否則請聽從我的指揮。」
「八十頭?你怎麼不說八百呢?」
「真當自己火眼金睛啊?一眼就能數清楚數量。你當這是買菜呢?」
「就是就是,你算老幾,想指揮我們?」聽到這個數字之時,除了自己手下的夥伴,對方的人統統倒吸一口冷氣,然而緩過勁來之後,卻又紛紛露出懷疑之色,出聲質問道。倒是那個國字臉青年微微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開口接道:「介意說說你的計劃嗎?」
「你的計劃就是脫身的關鍵。」周平嘴角微微上翹,摸着下巴一臉笑意的回應道,自從剛才他就一直在觀察着對方的一舉一動,終於讓眼前這人的一個動作讓他明白了,為什麼對方可以有恃無恐的留在這裏,原因就在這傢伙一直緊盯着的一個換氣扇上。。
教學樓雖然簡陋,但恰好在這一層的窗外卻設立有一個換氣扇,雖然不可能藉助它逃脫教學樓,但在危險的時刻卻足以讓這裏呆的人轉移到上面的樓層。
果然對方一改原先的淡漠,有些欽佩的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周平的說法,但旋即卻又搖了搖頭,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開口道:「時間恐怕來不及了,這裏的人只能撤走一半。」
「什麼?!」清冷的聲音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幾人的心中,如同五雷轟頂一般,震得他們說不出話來,相較於對方的不堪,黃波和葉曉晨的臉色卻是轉暖,在他們心目中現在的老大雖然消滅不了全部的喪屍,但想來爭取一些時間還是可以的。
「我先上。」小個子率先開口,不容置喙道,但馬上就被同夥打斷。
「憑什麼?我先來!」自認為體格最魁梧的那人瞪圓了眼睛示威道。
「你倆都別爭了,讓老大先上去再說。」最後的那個傢伙看上去還算冷靜,但周平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對方緩緩退後了兩步,隱約間把持住了通往窗戶的關鍵節點。
伴隨着寧靜的氛圍被打破,對方手底下的幾人頓時吵的不可開交,而這聲音也像是魚腥味一樣,加速了外面那些喪屍的圍剿速度。
看着幾名隊員的醜態,年輕人一臉無奈的緊了緊拳頭,之前他之所以沒有貿然表態就是害怕這種情況發生,爭執之下誰都活不了,只是如今被對方點破才不得已而為之,無力解釋什麼,索性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自作聰明』的年輕人,可很快的他的表情瞬間凝固,至於正在對峙的幾人同樣如此,身材最矮的青年在與對方激烈爭論時被打斷,差點咬斷了舌頭,至於那個大塊頭則捂着腮幫,鈴鐺般的眼睛毫不吝嗇的看着周平,至於那個最為滑頭的傢伙更是身形一僵,緩緩後撤的步伐也沒能收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句簡單的言語。
「我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我去給你爭取十五分鐘,不過我的人要先上去。」
場面一時沉默無聲,狂吞口水的聲音成為了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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