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幾家客棧都是客滿,這才讓方言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繁華,又花了將近一個時辰,方言才在一處非常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處客棧。這間客棧被兩個高大的建築擋在身後,只留下一條一丈左右的通道,而且門口上臨街的地方已經沒有掛招牌的位置,若不是方言眼尖都看不見這裏還有一家客棧。
方言走了進去,正好有人退房出來,方言趕緊交上了一天的房錢。別看這裏很不起眼,可是房錢卻着實不低,一個晚上五塊靈石,還不包括吃飯。在客棧內就有一家飯館,在裏面吃什麼另外照算,現在還沒到吃飯時間,裏面就已經坐了不少人。
方言不想在這家客棧中吃晚飯,借着出去找飯館沿街逛逛,看看能否買到些好東西,這座大城來上一次不容易,明天一早就要離開了,正好可以對這裏多了解一些,以後修為高了,少不得再回到這裏。
方言沿着門外一條較為寬闊的大街,一路悠閒地逛着,不時走到沿街的店鋪中,找找有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順便也會把以前得到的一些見不得光的物品處理掉。方言主要還是想買上一些療傷的高階丹藥和高階符籙,不過一些身上沒有的靈藥和種子,以及好一點的制符材料,也會買上一些。
可惜這裏雖然是一座繁華的大城,比祁月仙城還要熱鬧得多,但是方言所需的物品卻沒有看到,類似隱身符這樣的符籙更是沒有見到一張,看來好東西在哪裏都是緊俏貨,這也讓方言對自己的制符術充滿了信心,前景一片光明。
在這條大街上轉悠了很久,東西沒有買到多少,倒是把一些用不上的材料,還有一些見不得光的法器處理了不少,得了數千塊靈石。其實這些東西方言身上還有不少,近段時間發了幾次死人財,尤其是在魔蛛巢穴中得到的那些儲物袋,裏面的東西實在是豐厚,單論靈石價值,恐怕是方言收穫最大的一次。
不過方言吸取了幾次被劫的教訓,很多東西在他看來算不上什麼,不過數千靈石而已,可是在別的散修眼裏,就是一筆龐大的財富,值得用性命來換取。在這舉目無親的烈陽城內,方言還不敢隨意顯露,甚至還要小心地避人耳目,畢竟自己一個小小的鍊氣五層的修士,坐擁如此大筆的資產,怎麼會不引來別人的覬覦。
方言完全是一副窮散修的做派,全身上下已經看不到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在商鋪中進出都要在沒人的時候才會少量地交易,不管是買材料還是出售物品,一次交易的數額都在二三百塊靈石上下,而且都是在看上去完全不同的商鋪中進行,就是為了避開有心人的注意。
從一家商鋪中出來,眼見就要天黑了,大街兩旁的商鋪門口鑲嵌的螢石都散發出淡淡的熒光。方言來到街角邊的一處三層酒樓,在小二的招呼聲中走了上去,一個看上去十分精明的瘦小夥計趕忙迎了出來,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但是嘴皮子卻十分利索,從迎進門到方言坐下,短短時間就把這酒店介紹了一遍。
現在是飯點,這酒店中也和客棧一般到處都是人,方言進來時已經沒有了空着的桌子,只是在幾張酒桌上還餘下一兩個空位。這烈陽城就是如此,處處都擁擠不堪,方言到了這裏就只能將就着,於是挑選了一個靠近窗戶邊的桌子,在兩名修士的對面坐了下來。
那兩名修士是一起的,方言進來時正聊得起勁,看見方言坐下倒也沒有不高興,還淡淡地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又繼續聊了起來。看來他們是這裏的常客,早就習慣了這種擁擠的生活,對酒桌上增加一個不相干的人也見怪不怪。
方言接過菜單,點了兩個並不貴的菜,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壺自己釀的豐谷醇釀,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方言看似沒有在意酒店裏的人,其實耳朵一直在聽着附近修士的交談,第一次來到烈陽城,以後修為高了肯定會經常來,這裏是通向外界的門戶,聽聽城裏的修士交談,也可以讓他多了解一些烈陽城的事情。
很快方言點的菜就上來了,對面二人正在聊着一家貿易商行的事情,看樣子是一家商行的夥計,剛剛外出運貨回來,說話聲音不大,可是也沒有迴避方言的意思。可以開吃了,方言打開酒壺先給自己倒了一杯,就着菜吃了起來。
這是用靈谷釀製的豐谷醇釀,酒性十分濃烈,留了快有兩年,也算是陳釀了,香氣很是濃郁。對面二人說着話,突然都停了下來,向方言這邊嗅了嗅,一起看着方言笑了起來。
方言早已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子,自然知道二人的意思,況且他也想問問烈陽城的一些事情,就掏出一壺豐谷醇釀遞了過去,一邊說道:「家中自釀的薄酒,值不了幾塊靈石,請二位道兄嘗嘗,還請多多指教。」
二人也不矯情,直接把酒壺接了過去,一人倒上一杯喝了起來,喝了一口都大讚好酒,這種酒性濃烈的靈酒正是長年奔波在外的修士們最喜歡的。隨後二人提議把菜並在一起,方言見他們點了五個菜,自己才點了兩個,總不好占他們便宜,就喚過小二加了一個菜。
那兩人見方言如此上道,更加顯得熱情,一會兒就老兄老弟的叫開了。方言沒有猜錯,這二人正是這烈陽城中的修士,一位姓郭一位姓錢,在一家商行做事,兩人都是鍊氣中期的修為,只能在那裏當夥計,做一些外出跑腿運送貨物的事情。
城中像他們這樣的修士很多,家安在城裏,本人常年在外奔波,賺取一些靈石主要是養家所需,有時運氣好東家給了些賞賜,就會到這樣的小酒店裏喝上兩杯,也算是辛苦奔波的生涯中,難得的調劑。
方言和他們說自己是外出遊歷的家族修士,初到烈陽城,也想找些事做,正好和他們打聽一二。這兩人就十分熱心地為方言介紹烈陽城的掌故,還有城中的勢力分佈,哪些人不可以招惹,哪些地方要小心接近,還有一些事情不能去做,問都要少問,如此等等,倒是把烈陽城的事情介紹的清清楚楚。
一頓飯下來,三人相談甚歡,離走時方言把未喝完的半壺酒也送給了他們,幾人這才在酒店外分手,相繼告辭而去。
看看天色尚早,方言就來到大街上,慢慢地逛了起來。晚上的烈陽城比白天還要熱鬧,這裏不愧是散修之城,處處都為散修考慮,晚上的大街兩旁,散修都可以在店鋪兩邊擺攤,只是不能擋住商鋪的門口。
對這種攤位,方言向來都有興趣,身上有不少好東西都是在這些攤位上買的,方言也不急着回去,就在這些攤位上看了起來。
這些攤位上擺出來的東西五花八門,賣什麼的都有,遠比方言常去的坊市豐富得多,有些東西方言都未曾見過,是一塊塊紫色或黑色的土疙瘩,聞着很香,據攤主說是從南越國以外販運來的,可以用來煉製薰香,就這樣不煉製也可以用,直接用火點着了即可。方言有些好奇地買了一點,才花了幾塊靈石,等回去以後送給青鸞,像她那樣年齡的女修總是喜歡些香的東西。
方言饒有興趣地在這些攤位上轉悠,看見自己沒有的靈藥或是種子就會買上一點,還有一些獸皮獸血之類的制符材料。在一個很小的攤位上,方言還發現了一個專門賣符筆材料的,一塊數尺大小的獸皮上,鋪着各種妖獸皮毛和鬍鬚,擺放得整整齊齊,生意也是不錯,方言也在那裏買了點錦毛豚鼠的鬍鬚,那是製作符筆的好材料。
買了幾樣東西,方言更是興致勃勃,這裏有不少東西是在坊市里買不到的,既然來了就每樣買一點,說不定以後也會需要。方言一路逛了下去,不過真正出手的次數也不多,有限的幾次都只是買了很少的一點東西,在人群中一點都不起眼。
這時方言又來到了一片攤位眾多的地方,是一座大型酒店的門口,很多散修都選擇這裏,沿着通道擺上了兩溜攤位。進進出出的人流被夾在攤位中間,四周也有不少路過此地的修士,圍在一個個攤位前不住地翻看,有的還在討價還價,顯得熱鬧喧囂。
方言少不得也在這裏看看,一路走來東西買得不多,卻也增長了不少見識,烈陽大城還真是不負盛名。走走看看之間,方言來到了一個有些怪異的攤位前,和別的攤位琳琅滿目的物品不一樣,這個攤位上只擺着幾張符籙,而且這幾張符籙都一樣,是一種叫做地陷符的符籙,屬於攻擊類的土屬性符籙,製作水平不高,一眼就看得出是粗製濫造的新手所為。
看到這幾張符籙,路過的人大都掃了一眼就走開了,也有幾人站下來看了看又搖搖頭離開了,而那名攤主卻用一個斗笠蒙着臉,靠在身後的假山上,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等到方言走過來,站在攤位前面看了一會兒,卻沒有馬上走開,而是蹲身在攤位前,把那幾張符籙拿起來,一張一張地仔細看了起來。他曾經在驚魂谷得到了那名制符師的傳承,而那制符師除了符籙製作以外,一手用符的手段也是十分高明,當時方言就對這人的符法垂涎三尺,後來冒險從魔蛛洞中帶了出來。
前段時間,方言一直在研究制符之術,主要的典籍就是那名修士的玉簡,其中不光有十餘種符籙的製作之法,更有那名修士的符籙應用之術,很多用法都十分精妙,讓方言不由的躍躍欲試。這些用法中最有威力的就是幾種符籙的聯合使用,比起一張符籙的單獨攻擊威力不知大了多少倍。
在這些攻擊符籙中,其他屬性的攻擊符籙只是威力倍增,讓修士更加難以防範,而土屬性的攻擊符籙,一旦按照那修士的手法幾張一起發動,就不單單是威力變得難以抵擋,而且還會讓人出其不意,效果比其他屬性的符籙還要好。
這地陷符就是那修士的玉簡中提到的一種符籙,單張的地陷符效果並不出眾,只是在獵妖時可以阻礙妖獸的進攻,讓妖獸被短暫地困住而已,對一些靈智較高的妖獸作用不大,更何況天生靈智就很高的修士,在地陷符襲來時一般都會躲避,起到的效果並不太好,所以這種符籙很少針對修士使用。
而那修士卻獨闢蹊徑,研究用四張符籙同時施展,瞬間控制住修士的身形,再輔以其他攻擊符籙,必定可以出奇不意地立下奇功。只可惜那修士並未得到過土屬性攻擊符籙的製作之法,沒有使用它們進行攻擊的經驗,以上這些也只是他的猜想。
不過方言對那人的想法倒是很贊同,並不因為那人是被自己巧計引來害死的,就看輕了他,在符籙之術上,那人是方言見到過的最天才橫溢的制符師。方言蹲在地上,一邊把玩着幾張製作粗劣的符籙,一邊想着如何獲得他的製作之法,很明顯那個制符手法低劣的修士,就是眼前之人,而且他一定擁有地陷符的製作之法。
想了片刻,方言忽然靈機一動,為何不可以和他交換制符之法,說不定此人連一些基本的制符術都不會。想到這裏,方言假意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離開了此地,整個過程中那位攤主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方言,就這樣半躺在假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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