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方言已經坐在藍珠空間裏的那棵香蘿果樹上,順手將那把偷襲他的飛刀丟在土坡上,然後拿出幾顆療傷丹藥吞下,趕緊盤坐着恢復一身的傷勢,另外還要分心壓制住體內蔓延開來的毒素。
剛才進入湖中之後,方言立刻在湖底四處尋找隱身之所,也是秦守義二人過於自信,並未隨之追入水中,才讓方言有機會從容地尋找棲身之地。不久,方言就在湖底附近找到了一處潛流,順着流水來到了湖底一個亂石叢生的地方,裏面還有不少尺許大小洞口的洞穴,顯然是一些魚蝦的藏身之所,方言選了一個最隱蔽的躲了進去,外面還用神秘獸皮蓋住,應該很難被發現。
隨後方言再不管外面的動靜,一心一意地恢復傷勢和化解體內毒素,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
而此時湖泊附近一處隱蔽的山崖後,秦守義二人正在耐心地守候,為了不再發生意外,兩人這次倒是學乖了,沒有再明目張胆地守在湖面,而是找了一個十分隱蔽的所在,免得驚動方言,只等方言從湖中出來,就給他致命的一擊。
想法當然很好,只是方言卻不配合,他們若是知道方言正安心地躲在自己的空間裏,除了驚訝之外只怕還會氣破肚皮。兩人左等右等,直到耐心全部耗盡,也沒有看見水中哪怕是一隻魚兒從面前逃走。
「怎麼回事,要不到水裏找找看?」秦守義再也沉不住氣,這次他可是花了巨大的代價設下了這一連串的計謀,只等斬殺方言之後,就可以從容製造假象,把方言設計成交易會大亂後企圖畏罪潛逃,卻被自己追上擊殺。這樣一來既得到了方言身上的好處,又有他可以背黑鍋,還可以順勢打擊紀明一夥的氣焰,可謂一舉數得。
為此他花費的代價也着實不少,單單是為了請動紅霜就已經代價不菲,雖然他們早就勾搭已久,可這紅霜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姦情是姦情,好處是好處,絕對不可以混淆,每一筆賬都是算的清清楚楚。
而謀劃穆家輝那邊一伙人在坊市里放火,他自己也搭進去了不少私房錢,尤其是為了買通幾個領頭的差役,秦守義可是下了血本,若是沒能擊殺方言,他這次的買賣可就虧大發了。不過若是得手,他就可以兩邊領賞,宗門會獎勵他擊殺逃犯之功,而馮家更會大肆地獎賞他,地位也能水漲船高,到那時更有大把的機會接近馮沖,將他那顆築基丹給謀算過來。
秦守義的計劃可謂是一環扣一環,為此足足策劃了數月之久,如何能甘心在這最後時刻功虧一簣。而紅霜也很眼熱方言手中的那個小瓶,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裏面裝的應該是靈液,對她水屬性功法的修煉不可或缺。
想要進入水中,秦守義知道還需多多仰仗修煉了水屬性功法的紅霜,對此二人也是心照不宣,而紅霜也沒有猶豫,只是說了句:「秦兄,若是殺了這臭小子,可不可以把那個小瓶送給小妹,那個東西着實有趣。」
看着紅霜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秦守義心裏暗罵,本來說好了方言的東西全歸他所有的,可他也不敢過於得罪紅霜,知道這是個心如蛇蠍的女人,而且論實力還與自己在伯仲之間,再說現在也要多靠她了,就故作大方地說道:「這有什麼,一個小瓶而已,等殺了他就歸你了,不過以後可要對哥哥溫柔點。」
紅霜聞言一臉的欣喜,立刻就應承了下來,接着就帶秦守義深入湖中,滿世界地搜尋方言的蹤跡。湖泊不算太大,以修士的手段也無需花費太多的時間,可是幾個時辰下來,方言竟然蹤跡全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詭異地消失了。
「不可能!」回到岸上,秦守義氣急敗壞地說道,一旁的紅霜也是滿臉不可置信,方言怎麼可能就這樣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兩人再次回到湖邊,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繼續守在這裏,一點動靜也不肯放過。
「這不可能!」亂成一團的營地之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執事大聲的呵斥。一早的交易會惹下了無窮的麻煩,而現在派去尋找方言的弟子回報,踏遍了方圓百里,也未見到方言的蹤跡,據他家的僕從說,方言一大早就出門去了,而坊市里卻沒有一個人見到他來過。
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憑空地消失了,而且又是在這麼湊巧的時間,這怎麼可能,除非他能掐會算或是那些擾亂交易會的人就是他指使的,但這也不可能啊,找人來拆自己的台,這好像也太荒謬了。
「給我查,一定要把那個方言找到,還有他的那些僕從統統給我關起來。」這位身材高大的執事正是營地里新來的主事葛存新,道號暮雲子,在離火門裏有道號的都是頭面人物,至少是宗門的長老,而他也是因為要塞最近頗不安穩,又有不少宗門的利益牽涉其中,故此專門派往這裏,誰知一來竟出了這樣的事。
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惹出這樣大的禍事,還離奇地失蹤了,說起來都像是個故事。無奈之下,葛存新又差人即刻通知下去,所有在營地,以及正在坊市中處理一應善後事宜的執事管事,全部到營地議事堂來,不論手上有何要事都必須即刻趕來。
僅僅一刻鐘的時間,營地里的五名執事和數十名管事全部齊集議事堂,在葛存新簡短地把事情說過一遍之後,議事堂里「轟」的一聲猶如炸開了鍋。說什麼的都有,更有一些勞累了一天心裏煩悶的管事,直接就開罵了,大罵方言禍害宗門貽害弟子,竟也有不少人附和。
隨即就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理由顯而易見,方言弄出這樣的事情,他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他豈能不知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也難逃干係,還沒查清之前就把屎盆子一股腦扣在方言頭上,這樣說有失公允。
可場中立刻就有人不服氣,大聲說道:「不管怎樣,坊市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有沒有責任?出事後身為管事卻沒有在場,任由事情糜爛到不可收拾,難道還不應承擔責任?事情發生已近一天的時間卻面也不露,連個傳訊也無,卻任由這麼多長輩和管事在這裏猜測,難道這是負責任的做派?」
一席話引得眾人轟然回應,矛頭立刻又對準了方言,這件事本就應該早早有人來承擔,否則宗門怪罪下來誰也承受不起,現在有人送上一個,當然是先抓住了再說。
紀明也身在其中,心裏暗暗搖頭不止,心知再不說話方言就要被這些人給按住了,以後再想翻身都難,立刻上前一步,大聲說道:「此事至今沒有定論,現在只憑臆測,倉促間就下結論只怕不妥,對方師弟也不公平。況且此中疑點頗多,單單是弟子從坊市里就聽說,早上那些鬧事之人似乎頗有章法,只怕這事蓄謀已久,弟子認為還是要查清之後再做處理的好。」
突然一聲不陰不陽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紀師兄當然是這樣認為,誰人不知你和那方言好得就像穿一條褲子,就連那方言出任坊市的管事,也是你苦心操作的結果,否則以他區區鍊氣中期的修為,何德何能擔任這管事的要職。」
紀明回頭一看,原來是馮家一派的一名管事范維中,當下心頭怒意騰地升起,當初那馮沖搶奪獎賞的事情還沒和他們算賬,現在他們倒是主動找上他來了。
對此紀明當然不會客氣,冷笑幾聲說道:「方師弟出任管事一職可是有案可查,那時大伙兒都忙着發財,誰還會惦記這個管事呢,方師弟出任管事一職就是我辦理的,是不是連我也要查上一查。不過范師弟當然會這麼說,只怕師弟到現在還在怪罪我當初不該擋了你們的財路吧,明說就是了,何必如此拐彎抹角呢。」
范維中一下被噎得夠嗆,正待分說,卻見身後又冒出來一人,正是那兩名跟隨紀明卻死在洞中的修士的同族,既然紀明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也確實因為紀明的緣故才平白得了些好處,若是此時不站出來聲援,實在說不過去。
此人硬着頭皮站了出來,大聲說道:「紀師兄說的是,事情都沒有查清楚,有人就忙着找人來頂缸,依我看必定是心中有鬼,此事蹊蹺處頗多,現在就來追查責任還為時尚早,我看還是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個清楚再說。」
五名執事中有一人是馮家子弟,聽到這話也忍不住跳了出來,厲聲斥責道:「胡說,什麼叫心中有鬼,難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追究主事之人還有錯了麼?簡直是一派胡言,更不要將其他的事情扯上關係,在這裏胡攪蠻纏,立刻下去!」
那名管事嚇得頭一縮,趕緊退了回去,築基期執事的威望誰敢觸犯,剛才說話的范維中立刻臉露笑容,正待跟上去奚落幾句。
可是在場的五名執事裏卻還有一位是紀明家族之人,本來坐在那裏不想說話,坐看事情的進展,此時見馮家的執事跳出來了,想不說話也不行了。
「嘿嘿,按說小輩們爭吵我等就不必跟着一般見識了,可沒想到有人好大的威風啊。這議事堂的規矩都還記得吧,言者無罪,只要來了這裏的就可以說話,就算說錯了也不得追究,什麼時候變得不准在這裏說話了,我倒要問問這是哪家的規矩。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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