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兄妹二人是來道歉的,他們還在擔心方言會因為昨天的事耿耿於懷,讓方言有些哭笑不得。[燃^文^書庫][]這裏顯然是以方言為首,而蘇家兄妹又是客居在此,心裏如何不會有自己的小算盤,否則他們也不會對昨天的事情如此在意。
說是來道歉,蘇燕青卻是一臉委屈,方言看着不覺有些好笑。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事只怕沒那麼簡單,而他也想通過此事,看看這兄妹二人到底秉性如何。
「方道友,昨日舍妹衝撞了道友,都是在下管教不嚴,今日特意帶來向道友賠個不是,還請道友切莫掛懷。道友昨日為了我等之事,兩次下到深潭,不避勞苦,而取出來的靈露也是為了眾人,非是為自己打算,舍妹這樣說實在不對。小妹,給方道友道個歉。」蘇燕昭率先開口,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方言。
此刻方言已經把他們的來意想了個通透,這兄妹二人確實有前來道歉的意思,但主要還是來試探方言,看看方言的為人和脾性,以後說不定會長久在一起,他們當然不想心裏總是懸着。所謂道歉恐怕只是個由頭,來藉機摸摸他的底才是真的。
二人身為陣法師,當然有他們自己的驕傲,並不會隨隨便便就臣服於某個人,與杜家弟子完全不同。杜家幾人只要有安全保障,能夠帶他們避過劫難,甚至是方言只需比他們自己做的略好,就會義無反顧地追隨。
可蘇家兄妹不一樣,僅從方言認識他們以後,在幾件大事上的做法方言就可以看出,這二人並非是那種沒有決斷和沒有手段的修士,其實他們一樣都不少,所欠缺的只是更寬廣的視野。換句話來說,就是想找一個給他們更多機會,能夠帶給他們希望的人,有本事的人往往野心更大。
而方言是不是這樣的人。他們現在還不敢斷定,不過從方言能夠帶着這些人活着進入澤州城,身邊還有人能夠築基,而且這一路行來顯示出的精明果敢,讓他們有些心動。再加上對跟着方言的這些人深入了解之後,也感覺方言此人可交,但是值不值得信任。為人到底如何,他們還是有點吃不准。
蘇燕昭說完。方言卻並未立刻接話,而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二人一會兒,隨手又泡起了靈茶。這樣一來,二人也摸不清方言的意思,準備好的說辭也不知該如何說起,一時有些愣住了。
正當蘇燕青想要啟齒,方言突然打斷了她,說道:「蘇道友不必着急道歉,請聽在下一言。修煉之事本無對錯。之所以要強行分個對錯,無非是看之後的效果,或是便於今後趨利避害罷了。可萬事又沒有絕對,這修真界便形成了以強為對,以弱為錯的惡習,根本就是顛倒了是非。」
「蘇道友何錯之有,又為何要道歉。難道只是因為在下人多勢眾之故,大可不必如此。而且在下可以說句明白話,我等聚在一起只為尋找一處避難之所,有二位道友相助,我等便可以多些方便,即便沒有二位道友相助。在下也會想方設法將這些人帶往一處安全之地。」
「這樣做並非是在下有所圖,而是大劫面前不得不如此,多一人便多了一分勢,相互借勢就可在這遍地魔氣的困境中走得更遠。而渡過大劫之後又將如何,在下從未想過,諸位的去留也悉聽尊便,不過若無意外。在下可能會覓一處安穩之地潛心修煉,不再為任何煩心事所困。不知這樣回答,二位道友可還滿意?」
話音剛落,就聽蘇燕青對她兄長嗔怪道:「我早就說過這人老奸巨猾,你還不信,你看看,什麼都被他看透了,你又待怎樣?」
這一番話說的方言二人都尷尬不已,蘇燕昭自不必說,而方言也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明着是在說她的兄長,暗着卻把方言狠狠地損了一頓。還老奸巨猾,方言以前只吃過老奸巨猾的虧,論起這個他還差了十幾條街,就連眼前這名女修他恐怕都比不過。
所以方言根本沒有和他們繞彎子,完全是實話實說,這二人心思細密,論起心機算計一點也不輸於方言,打那些肚皮官司毫無意義,只會讓眾人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加微妙,而這些卻不是方言想看到的。
「又胡說,方道友是大度之人,不與你計較而已。道友的見識在下深感佩服,在這大劫過後遍地魔氣之地,能與方道友這樣的修士為伴,我兄妹二人也深感幸運。只是既然說起大劫,道友可知這場大劫因何而起,又會令南越國發生何等變化?」蘇燕昭此時一臉鄭重,看起來方言剛才的一番話也讓他頗有感觸。
「不知,願聞其詳。」方言頓時眼前一亮,對這件事他思慮良多,卻從未參透過。
「在下其實也不敢肯定,多半都是猜測,不過方道友不是旁人,說出來以供借鑑罷了。在下以為,這場大劫對於南越來說萬年難遇,可是對於這廣袤的修真界而言,不過是一件稀疏平常之事,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即使這場大劫更猛烈,將南越國完全摧毀,也只是修真界無數年來的一件小事,若干年後便無人記得。」
「啊,何以見得?」方言不由大驚,蘇燕昭所說與他想像的完全不同,在他看來,這場大劫必定是驚天動地,被後世大書特書的一次大事件。
「道友知道在下所學,與空間之術關礙甚緊,若是能夠窺得一星半點都會有莫大好處,故而在下一直孜孜以求。早在數年前,我兄妹二人便有了一些猜測,我等所生存的這處世界可能極其龐大,也極不穩定,就如同一棵樹一株野草,在不斷地生發、成長,也可能會凋謝甚至毀滅,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便是空間。」
「這片天地不知處於怎樣的空間狀態,卻總是會與各種空間相互交錯,而表現出來的現象便是,不知何時一處地方詭異消失,又在不知何處一座島嶼忽然升起,這種事情修真界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只是未能引起世人的注意罷了,這些其實都是空間之變。」
「而大劫正是其中的極端現象,大片的地域出現或是消失,甚至連同其上的生靈也是一樣,我等遇到過的那些魔獸便是如此,可能是從其他的空間來到此處,並非這方世界所固有的。在下曾經偶然得到過一本典籍,那上面說這處世界原本連人類都沒有,我等都是和這些魔獸一樣的外來物種,至於是怎麼來的也沒有說清。」
蘇燕昭一口氣說出這些,方言聞聽後嘴巴長得老大,一臉震驚之色,並非是因為蘇燕昭說的過於匪夷所思,而是這些話竟然有些暗合方言的所想,只不過他想到的都是一些模糊的片段,而蘇燕昭所言已經有一絲理論的痕跡。
一席話讓方言陷入長久的思索,對於蘇燕昭突然拋出的這番高論,他還要花上一點時間慢慢消化。而蘇家兄妹也沒再言語,靜靜地坐着,直到他漸漸回過神來。
「蘇道友的意思,莫非這裏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世界,而是由大大小小無數個世界組成的?」方言依然有不少疑惑,應該說是疑惑越來越多。
「在下也有過這樣的猜測,只是從未得到更多的典籍以供研究,更未有機會得到些許線索,一切都是憑空猜想。而那些世界又是怎樣,或者說這本就是同一方世界的不同空間,都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在下可以肯定,那就是這些空間之力絕不會憑空消失,一定會以其他形式繼續存在,推動這方世界持續演化。」
頓了頓,蘇燕昭又說道:「道友可知道為何修真界秘境眾多?那些秘境不可能都是人為的,甚至一些超大的秘境,根本不可能由人力來造就。而在下猜測,這些便是空間之力扭曲之後,在某一處釋放出超強的威能,將這些地方逐漸演化成一處獨立的空間,久而久之便成了秘境。」
「不過如何演化,這個過程到底有多長,在下卻不知道,或許是一瞬,或許是無數萬年,總之絕不可能消失無蹤。因此在下覺得,這場大劫之後,南越將會出現無數秘境,甚至於整個南越都變成一處超大的秘境也不無可能,如果真被在下僥倖猜中,對我等南越修士不知是福是禍,對其他地方的修士來說卻是再好不過。」
方言微微點頭,修真界首重資源,而這些秘境的出現往往代表着大量的財貨,甚至不少稀缺資源也只有在這些地方才存在,就如同方言曾經參加過的生死試煉,那裏便是一處對整個南越至關重要的秘境。
若是整個南越國當真被演化為一處秘境,對周邊地域的修真勢力來說當然是件大好事,可對身在其中的修士卻未必見得,因為隨着空間的改變,各種規則也會隨之改變,很難說是好是壞。即便是在南越國各處增加了一些小型的秘境,都說不上是好事情,以南越修真界的現狀,最終落入誰手也未可知。
此時方言忽然想起了那些魔修,隱隱地覺得他們來到南越的目的恐怕不單是誘捕幾個人寵,其中很有可能還有更深的圖謀。只是他目前的修為太低,難以接觸到這麼深層的秘密,否則倒有可能順着這條線查下去,對蘇家兄妹的想法提供一點印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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