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幾條小道,進到一個大些的院子,方言快步走進一幢兩層的小樓。這裏是方言父母的住處,說是小樓,裏面卻是不小,上下各有七八間屋子。
方言的父母姨娘還有弟弟妹妹都住在樓上,下面是丫鬟婆子,一應起居都在樓下,樓上除了住人只有書房和練功房。方同可是位修士,在方家高居長老之職,這樓還是方言的先祖所建,是用修士的手段建起來的,歷經百年仍然是光潔如新。
方言來時父母姨娘和弟弟妹妹正在堂上吃飯,方言趕緊上前請安。
「言兒來了,坐下吃吧。」林氏沖方言一招手。
「咦,言兒好像進階了,是先天后期了?」方同突然看向方言。
「是的父親,孩兒剛剛進階。」
「太好了,言兒,若是你能在十八歲前進階到修士,就有可能進入大宗門,也不比鳳兒那丫頭差了。」林氏一臉的興奮,站起來看這方言說。
「是啊,這幾天都是那神秘珠子鬧的,怎麼把鳳兒這事給忘了。」想到這裏,方言暗暗興奮,忙低頭沖母親說:「孩兒一定勤加修煉,早日學有所成。」
方言忙坐在母親身邊,高興的拿起一塊糕點就吃。
丫鬟婆子們看着主子高興,連忙向方言賀喜。林氏一高興,就向身後站着的婆子劉媽說道:「跟下邊說一聲,晚上賀我兒進階,凡我府上的下人都打賞。」那婆子趕緊領命下去了。
「言兒,你等會去一趟文昌閣,一來領取後期功法,再就是多看看前輩的修煉經驗,還可找些前輩們的遊歷記事,對你以後會有幫助的。」方同雖然不喜修煉,可也是久經世事的修士。
難得的是這次林氏也順着他說:「是啊,言兒,你能夠這麼快就進階,說不定就是身居靈根,如果成了修士,以後也是要去遊歷的。」
匆匆吃罷早飯,方言飛也似的跑到文昌閣,他想起文昌閣中典籍不少,說不定就有那藍色珠子的介紹,還有進階時的怪異感覺,也想看看有無記載。文昌閣方言來過幾次,不一會就到了。
文昌閣是方家收藏典籍功法所在,是一個家族立足的根本,說守衛森嚴毫不為過。閣有三層,一層憑方家的身份牌就可以入內,二層只有方家內族才可以進入,而三層只有方家修士和長老才可進入,且常年都有方家的修士在此坐鎮,想要在此地造次實屬不易。
守衛此處的家丁認識這位方家七少爺,寒暄兩句帶他到了二樓,又恭喜幾句就離開了。自古就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家丁也是名後期武者,看出方言剛進階後期自是要浮上水,套套交情。
二樓有五間房間,一個小廳相隔,五個房間收藏的典籍各不一樣,有功法、心得、記錄、雜學,還有一個房間專門是擺放坊間收來的珍貴典籍。
方言先到功法室,那裏有族中專管的長老。這長老說起來是方言的族叔,與他父親方同有些交情,上次方言和父親來文昌閣時曾見過一面,看到方言小小年紀就進階後期,自是要勉勵幾句,給他後期的功法,並告訴他還可再選一門功法修習。
方言正想請教這位族叔,卻見他說完了就在蒲團上坐下,不再理會的閉目修煉。
方言只好在房間內一排排的書架上慢慢翻找,只是這五花八門的功法想要找一本適合的確屬不易。
「劍術,我不是正好得了一把長劍法器嗎,雖然我不是修士,但那把劍看起來很鋒利,等以後可以見光時就能用了。」方言決定選一門劍術,形意拳在爭鬥上實在不堪大用。
這裏的劍術典籍有數十本,都是方家先輩費盡心思創立或者收取而來,經過精心研讀挑選才收錄這間閣中的。方言耐心的一本本翻閱,花了一個多時辰,這才挑出一本《無影劍訣》,交給正閉目打坐的那位族叔。
「咦,《無影劍訣》,還真是有緣啊。」
「怎麼,六叔,這本劍訣有什麼講究嗎?」方言聞聽一愣。
「呵呵,豈止是講究,你可知二叔,也就是你的祖父年輕時就曾練過此訣,你們祖孫二人還真是有緣啊。」
「原來是這樣,那小侄就選它了。」
「嗯,小七,這兩部書給你一個月時間,你拿回去抄錄以後立刻還回。法不得傳外,除你之外不得傳予他人,否則族中自有規矩,你可要記清楚了。」這位族叔一臉肅穆的說道。
「是,小侄記下了。」
「等等,你再到其他幾個房間去看看,說不定就能遇上合適的功法,那些典籍一般不限數量的。你來一次不易,每年可是只有一次機會。」
「多謝六叔,我這就去看看。」方言告謝一聲緩步退出房間,那位族叔眼睛又閉上不再理他。
隨後方言又在其他幾個房間找了幾本修煉心得和遊歷散記,又找了一本據說是從一家宗門流出的南越國風物誌,然後就施施然來到從坊間收羅來的書籍存放之地。隨手看了看,大多是些個粗淺功法、風聞散記,甚至還有人物故事、獵奇採風。方言草草看了幾本,就興味索然,準備就此離開。
隨手摸起一本被扔在角落裏的書籍,看了看封面都沒有,還是一本殘本。方言正要放回去,這本書突然散了開來,許是年歲久遠,裝幀的油繩都老舊不堪,故此斷裂開來。
「咦,這是什麼?」只見散落的書中掉出一張極薄的紙絹,上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方言小心地撿了出來,擔心風都會把這張紙絹給吹散了。可當他拿到手中,才發現這紙絹並不是這般弱不禁風,而是用的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紙張書寫的。
方言小心的看看四周,還好沒人看見,趕緊輕輕折起,悄悄的收入懷中,定了定神,感覺沒有露出異樣,這才向這間房間的管事走去。
「這位族兄,我不小心將一本書給弄散了。」
「哦,我看看。」這管事過去一看,見是一本殘本,就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無妨,改日讓人裝上就是了,老弟不必在意。」
「如此就多謝族兄了,小弟這就離開。」方言按捺住內心的激動,裝作略帶感激的表情緩緩下樓,離開了文昌閣。
回到家中已近午飯時間,吃罷午飯方言又是一頭扎進練功房。
「青鸞,少爺最近怎麼這麼用功了,以前少爺可是最喜歡在書房裏看書了。」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一臉疑惑的問青鸞。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少爺今天進階了,夫人晚上要擺宴祝賀,還會打賞呢。」
「真的啊,那晚上我們都去可以嗎?」
「可以的,夫人說了,我們府里的人都可以去。」
「那太好了,我去告訴她們幾個,到時一塊去。」那丫頭歡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方言仔仔細細的關好練功房的門窗,這才從懷裏掏出那張紙絹,從柜子拿出一塊螢石,照着紙絹認真讀起來。這一讀才發現,裏面的內容比形意拳難懂得多,若不是最近方言神魂大進,根本就看不懂,看上去這好像是一篇身法,還有一個怪怪的名字,《暗夜風行》。
就算這樣,方言也只是看了個一知半解,可不敢就此修煉,搞不好就會走火入魔,那麻煩就大了。想了想他還是把這張紙絹放入那個地下的暗盒裏,再仔細觀察四周沒有異樣,這才開門來到書房,這也不怪方言如此小心,畢竟自己已經牽扯到兩名修士的死,其中一個還和一家宗門有牽連,一旦事發,別說方言,只怕方家也不敢為他出頭。
拿出幾本從文昌閣帶回來的書籍,方言掏出紙筆開始抄錄。他只是抄錄自己需要的部分,並不是要把幾本書全部抄一遍,所以一個月時間還是足夠了。
晚上方言來到林氏為他設下的賀宴,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喝酒說話,丫鬟婆子小廝們都來祝賀,就連駐守外宅的家丁也來了幾個。一場歡笑一掃半月來方言心頭的積悶,心情十分愉悅,林氏也終於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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