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情況非常不好。這種情況下,只能做支架手術,不過我們這裏做不了。你們如果準備做的話,我們可以給你們聯繫醫院,並且安排轉院。」主治醫生對徐茂民妻子田慧芳的情況並不樂觀,這種手術醫院本來也可以做,但是主治醫生沒有太大把握。手術費用很高,萬一手術失敗了,造成患者死亡,他要承擔風險。一般情況下,正常手術,出了問題,他也沒有什麼責任。但是他現在正在評職稱,萬一因為這個手術沒通過職稱評定,拿就太冤了。
「劉醫生,這情況放到別的醫院去,希望有多大?」徐茂民兒子徐漢松問道。
「這個誰也不能保證,這個時候,說希望多大都是沒意義的。但是情況確實不好。」劉醫生說道。
「我要等我爸爸過來才能夠做決定。」徐漢松哪裏敢隨便做決定。只能焦急地在病房裏踱步。
「漢松,你先別着急,媽現在變成這樣,你可千萬要穩住。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讓媽過來帶人了。」王萌雨說道
「媽這是老毛病了,你也別往心裏去,就是沒想到這一次會這麼嚴重。平時她也挺注意的,我這一陣太忙,就忘記問起這件事情了。我應該多關心的。我這個做兒子,太不像話了。」徐漢松自責地說道。
徐茂民匆匆趕到,徐漢松看到徐茂民立即迎了上去,愧疚地說道:「爸,都怪我,這一陣太忙,沒問媽的血壓怎麼樣。要是帶媽到醫院裏檢查一下,哪裏會出這種事情?」
「漢松,現在不是追究誰是誰非的時候,醫生怎麼說?」徐茂民問道。
「醫生說,讓媽轉院去別的醫院做一個支架手術。」徐漢松說道。
「有把握麼?」徐茂民問道。
徐漢松搖搖頭。
「那就先不考慮這些。再等等。」徐茂民說道。
「等什麼?」徐漢松有些不解。
「我請了一個高人過來,讓他看看再說。」徐茂民說道。
「爸,都這種時候了,你不會還準備搞什麼封建迷信吧?」徐漢松焦急地說道。
「不是封建迷信,是中醫。很厲害的中醫。要是他都救不了,那就沒人能夠救得了你媽了。」徐茂民說道。
「爸。那些什麼中醫都是騙人的。現在多耽誤一刻,我媽的情況就越危險!你這個時候還去信什麼中醫。」徐漢松以為徐茂民被什麼江湖郎中給騙了。
「閉嘴!你要是管點事,你媽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媽高血壓這麼多年了,出過一次這樣的情況嗎?我不是怪你。漢松。你媽這些年沒出問題是有原因的。跟吃的東西有關。在水口廟,她經常吃何麻灣一個高人賣的東西。咱家的酒店生意這麼好,也是跟食材有關。你以為西林人傻,天天排着隊去我們店裏槍招牌菜?那都是以為咱們酒店的招牌菜吃了對身體好。」徐茂民說道。
這話,徐漢松有些將信將疑。他確實知道茂民酒店差點就堅持不住了,但是突然就恢復了生機,他原來以為是請了大廚,推出了招牌菜的緣故,現在才知道竟然是因為食材。
徐漢松上了大學之後,就覺得像徐茂民一樣成為廚師,經營自家的酒店,有些不體面,所以大學之後,他在省城找了工作。現在是一個公司白領,收入還算可以,又娶了一個漂亮賢惠的妻子,覺得這日子過得很不錯。根本就沒有去幫徐茂民打理酒店的想法。更沒有以後繼承徐茂民事業的願望。所以,對茂民酒店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只是知道茂民酒店現在生意非常好而已。
「就算你說的這個人改變了茂民酒店的狀況,那道你就可以去相信別人能夠救得我媽?」徐漢松覺得徐茂民的這種想法是在太不可思議了。
「你放心,我還沒有老糊塗。等那人過來再說。等人家來了,你給我客氣一點。」徐茂民見兒子這個態度,心裏有些不放心。
「行,只要他不亂來,我給你面子。不會跟他過不去。」徐漢松已經打定主意,無論那個人怎麼說,絕對不會同意讓他給媽媽做治療。
羅天旺就跟在徐茂民後面,只是因為紅路燈的緣故,落在了後面。徐茂民兩父子還在爭吵的時候,羅天旺與李詩詩便已經趕到了。
李詩詩將羅天旺拉住:「如果他們家意見不統一,你就別出手了。雖然你有醫師資格證,但這畢竟是在醫院裏,你在這裏出手不合適。」
羅天旺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
羅天旺進了病房,徐茂民一看到羅天旺立即喜出望外:「天旺,你快給慧芳看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徐漢松陰沉着臉,眼睛盯着羅天旺,想從羅天旺身上看出點什麼來。
羅天旺看了躺在病床上的田慧芳一眼,立即發現田慧芳被黑氣所籠罩,情況確實很嚴重。身體氣機淤塞不堪,血氣不通暢,確實挺麻煩的。難怪醫院對她的情況並不樂觀。這種情況做手術,一個不好,就可能導致患者喪命。
見羅天旺沒有動作,徐茂民連忙哀求道:「天旺,給慧芳診斷一下吧。無論情況怎樣,你也想辦法治療一下。一定要把慧芳救過來。」
「徐伯,情況我已經看了。很嚴重。不過還是有機會救過來。不過,這裏是醫院,我也不方便出手。你們家裏的意見不統一,我怕治療過程中受到干擾。到時候反而害了嬸子。」羅天旺搖搖頭。
「那要怎麼樣,你才能夠出手給慧芳治病?」徐茂民問道。
「先出院。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再出手給嬸子治療。你家裏先統一一下意見。」羅天旺說道。
「你有多大的把握治好我媽的病?」徐漢松忍不住問道。
「我也不知道。相信醫院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羅天旺說道。
「但醫院畢竟是有資質的。你現在讓我們給我媽辦出院,只怕還沒走出醫院,我媽就扛不住了。你難道沒看到她現在的情況麼?」徐漢松質問道。
「我看到了,看得很清楚,你媽媽的情況非常嚴重。但是現在還算比較穩定,我做一個處理,堅持到我治療完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羅天旺說道。
「你拿什麼保證?」徐漢松不悅地說道。
「漢松,你給我閉嘴。天旺,這事我一個人能夠做主。我這就去辦出院。」徐茂民生怕徐漢松把羅天旺給得罪了,連忙將徐漢松拉開。要不是因為徐漢松結婚了,妻子就在一旁,徐茂民真想一巴掌過去。但是兒子大了,現在得給他面子了。
「徐伯,你們想清楚再做決定。我不會做任何保證。也做不了任何保證。」羅天旺說道。
「爸,你看到了!他什麼都保證不了。你還要冒着巨大風險給媽辦出院麼?」徐漢松問道。
「你給我閉嘴!我當然要去辦出院!漢松,你去不去辦理出院,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徐茂民說道。
站在一旁的徐漢松妻子王萌雨見徐家父子吵得不可開交,連忙悄悄滴跑去將主治醫生喊了過來。
「病人這種情況下辦出院,出了事情誰負責?現在病人完全靠儀器維持,一旦辦理出院,將這些儀器全部停下來,後果會怎麼養,你們知道麼?我們這裏是正規醫院,絕對不允許什麼江湖郎中到這裏來行騙!」劉醫生匆匆趕了過來。
徐茂民立即知道是兒媳去告的密,瞪了兒媳一眼,卻也不便開口斥責。
「醫生,你來得正好。我要給我老婆辦理出院手續。」徐茂民向劉醫生說道。
「胡鬧!你知道這樣做會是什麼後果麼?病人的情況非常危重,現在怎麼能夠出院呢?」劉醫生也是很生氣,經常碰到這種腦袋進水的家屬。
「我清楚得很!劉醫生,我妻子不出院,你這裏能夠讓我妻子的病好起來麼?」徐茂民反問道。
「這,這個,我們這裏雖然做不了手術,但是可轉院到別的醫院去。」劉醫生有些支支吾吾。
「去別的地方,就能夠保證我老婆的病好起來麼?」徐茂民又問道。
劉醫生哪裏敢保證?如果這麼容易治療,他早就做出決斷了。
「至少比你們請一個江湖郎中看病要好吧?」劉醫生看了羅天旺一眼,眼神里不無警告之意。當然劉醫生這種行為倒也是善意的,他以為徐茂民是被羅天旺這個「江湖郎中」蠱惑了。
「既然你們沒辦法保證,那就請辦理出院手續。」徐茂民說道。
「爸!」徐漢松與王萌雨異口同聲地喊道。
「你們兩個能夠保證麼?要是你們找家醫院能夠讓你媽快點好起來,我就不堅持讓你媽出院。不管怎麼樣,你媽老了老了,也要回水口廟一趟。難道你想讓你想你媽變成灰帶回去?」徐茂民怒道。
水口廟還實行土葬,很多老人很害怕被燒成灰。所以,到了病危,反而急着往家裏趕。
這一下,徐漢松不能說什麼了。田慧芳這種情況,也許真的救不過來了。葉落歸根,也許回到水口廟才是最佳的選擇。
「可是,可是,我媽才……」徐漢松哽咽了起來,田慧芳才五十多,眼看就要生死之別,讓徐漢松怎能不傷心?
劉醫生也沒辦阻止,只能憤怒地瞪着羅天旺,眼看着羅天旺「奸計得逞」,卻無能為力。
徐漢松沒辦法只能去給田慧芳辦理了出院手續,劉醫生讓徐漢松與徐茂民簽署了一個保證。大意是病人出現一切後果與醫院無關,與他無關。
徐茂民想都沒想,就把保證書給簽了。劉醫生讓護士將劉慧芳身上的醫療設備去除。本來劉醫生以為一點醫療器械去除,很有可能馬上就要對病人進行搶救。卻沒想到,當醫療器械去除之後,羅天旺走過去往劉慧芳嘴裏放入了一粒晶瑩剔透的藥丸,本來準備阻止,但是轉念一想,反正病人已經辦理的出院手續,出了事情也與自己無關了。就懶得開口。反正急診醫生也已經喊了過來,就是為了預備病人病情惡化,立即進行搶救。甚至還準備隨時報警,將這個敢到醫院來蠱惑病人的江湖郎中給抓起來。
但是劉醫生預想的一幕並沒有發生,病人仿佛睡着了一般,睡得很安穩。劉醫生擔心病人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去摸了一下病人的頸動脈,發現脈搏似乎還很正常。
「怎麼回事?」劉醫生皺起了眉頭。
「天旺,是找個地方立即進行治療,還是先回水口廟?」徐茂民問道。
「不能再拖了。這枚藥丸的效果維持不了多久。嬸子的情況太嚴重了。得立即找地方進行治療。」羅天旺說道。
「漢松,你家離這裏遠不遠?」徐茂民問了一句。
徐漢松剛要開口,卻被王萌雨悄悄滴拉了一下。
「沒……」徐漢松剛準備說話,就被王雨萌打斷了,「媽現在病情這麼嚴重,不如就到附近的酒店裏。酒店房間有電梯,我家住五樓,得爬樓梯。」
「那就去酒店!」徐茂民很生氣,他兒子住什麼樓,他還能不知道?雖然住的是六樓,但那時電梯房。那房子是他出了的錢!徐茂民知道兒媳擔心什麼,就是怕婆婆死在家裏。
徐漢松夾在中間很是為難。
羅天旺看得很清楚。
徐漢松突然說道:「去我家,沒多久!有電梯!」
徐茂民見徐漢松說了真話,總算是舒緩了臉色,搖搖頭:「算了,去酒店吧。」
「爸。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酒店更近一點。」王萌雨瞪了徐漢松一眼,很是尷尬地說道。
「你別說了!都什麼時候了?我什麼都可讓着你。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線!」徐漢松向王萌雨吼道。
「別鬧了。趕緊找酒店。都什麼時候了?」徐茂民怒道。
「去我家!媽這個樣子,哪家酒店肯接待?」徐漢松說道。
王萌雨被徐漢松吼得有些懵。
李詩詩走過去安慰了王萌雨一句:「他們都在急頭上。你也別在意。」
王萌雨也有些心虛,剛才確實有些過了。從來沒見丈夫發這麼大的脾氣,她也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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