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門弟子的眼力十分淺薄,根本看不出來兩人交手時的種種玄機。
就連一些真傳弟子,只看出後半段是怎麼回事,卻不明白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只有幾個修為高深的真傳弟子,才清楚兩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完成了一場兇險無比的鬥法。
畢茹封不僅輸了,而且輸得很慘。
先前,兩人各種利誘對方,畢茹封不僅沒有討到便宜,相反差點走火入魔,被周方喝醒之後,她心中還有一絲不甘,借着展示招法的機會又考驗了一番周方的心性。
讓她失望的是,面對着兩柄幻化成鳳凰的上品靈器,周方紋絲不動,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甚至有幾次,短劍都架在周方脖頸上,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割開他的喉嚨,周方依然面不改色,不動如山。
他的心性,已經鍛煉得如鋼似鐵,就算是面對生死,也能夠泰然處之。
畢茹封試探了好幾次,均是一無所獲,不得不黯然敗下陣來。
當然,為了報答周方的救命之恩,她在操縱短劍時,也是極盡所能展示了操控靈力的技巧,也算是投桃報李。
可以說,在這一場比試中,雙方都是受益匪淺。
周方朝着遠去的畢茹封一抱拳,鄭重施了一禮後,這才緩緩走下擂台。
如此禮遇對手,對周方來說還是第一次。
內門弟子頓時又爆發了陣陣議論聲。
不過,很快另外一場比試就將他們的視線吸引過去了。
白善濟對上梅易知,除了手上的靈器品質稍有差別外,其他方面兩人都在伯仲之間,雙方一交手,就註定是場勢均力敵的較量。
兩人足足大戰了五百個回合,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白善濟憑藉着深厚無匹的修為,和精妙絕倫的招數,最終笑到了最後,將梅易知逼下了擂台。
如此一來,能夠獲得升仙大比第一的人只剩下周方和白善濟兩人。
「潘師兄,你說誰會獲得第一?」
杜玄震心中不安,向身旁的潘聖望問道,「這個周方,竟然擊敗了畢茹封,實在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天子會的內門弟子中,共有二十九人進入前六十四名,幾乎佔據了半壁江山,然而眼看升仙大比的第一名極有可能旁落他人,杜玄震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杜師弟,這個周方怕是和你有怨吧?」
潘聖望眨了眨眼,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否則你不會如此坐立不安。」
「這個……」
杜玄震心中一凜,卻是不敢隱瞞,道,「的確,這個小子和花舞勺關係密切,前段時間又滅了潛龍會,早就和我們天子會結下了生死大怨。」
潘聖望也是趙天命手下的三大悍將之一,地位尊崇無比,雖然杜玄震不歸屬他管,卻也不敢得罪對方。
「花舞勺、周方……」
潘聖望目光閃爍,在心中默念了兩遍二人的名字,淡淡說道,「杜玄震,你大可放心,天命師兄早就做了安排,就算周方擊敗了白善濟,也不可能拿到升仙大比第一的。」
潘聖望在三大悍將中,最受趙天命的信任,所以知道這種秘辛絲毫不為奇。
「是嗎?」
杜玄震猛然一驚,很想問問趙天命都留了什麼後手,但看到潘聖望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只能強行壓下心中的疑惑。
不過,他一顆高懸着的心也徹底放了下去。
「這個周方,看來真要成為升仙大比的頭名了!」
就在周方和白善濟二人休息的時候,黃鼎一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搖頭晃腦地嘆道,「比試之前,誰能想到這麼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竟然能一飛沖天?」
「黃師弟,這你可就說錯了!」
雖然梅易知同樣敗下陣來,但方鎮神卻沒有表現得有多失落,反倒是幸災樂禍地看着黃鼎一,促狹地說道,「難道你忘了,之前諸師兄曾經說過什麼嗎?」
「啊……」
黃鼎一的臉上,頓時露出錯愕的神色,一拍腦袋道,「對,我倒是忘了這一茬!」
諸莫法早在第四輪比試的時候,就曾斷言周方會奪得升仙大比的第一,只是當時黃鼎一等人均是不太相信,所以早已拋之腦後了。
如今再回想起來,他不禁佩服諸莫法眼光之毒辣,看向對方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敬畏。
「諸師兄,不如你再說說,周方這個小子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戰勝白善濟?」
方鎮神轉頭看向諸莫法,問道,「恐怕攻心這一招,難以再施展在白善濟身上,真是不知道這小子還有什麼壓箱絕招,要知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和他斗個旗鼓相當。」
「這倒不是我所擔心的。」
諸莫法一邊說着,一邊朝着長機院真傳弟子的方向看了看,半晌才輕笑一聲,道,「這些自然是長庚院那些長老和真傳弟子考慮的事,不過到時候我們倒可以摻和上一番,好噁心噁心那些傢伙。」
「諸師兄,你到底在說什麼?」
方鎮神和黃鼎一,聞言均是迷惑不解,不過看到諸莫法悠悠地合上雙眼,只能帶着滿腹疑惑閉上了嘴。
半晌,周方和白善濟二人均是休息完畢,再次回到擂台上。
「周方,沒有想到吧,你我二人還有機會再度交手。」
白善濟英俊的臉龐上,露出濃濃的戾色,眼睛死死盯着周方,絲毫不掩飾其中刻骨的恨意,一字一頓地說道,「當日的恥辱,今天要用你的鮮血來洗刷!」
「就憑你這個手下敗將?」
周方面露譏諷,冷冷道,「白善濟,以前我能打得你滿地找牙,現在我同樣可以做到。倘若你不想在上千人面前丟臉,不如現在乖乖給我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或許我會考慮給你留點面子。」
「你死定了!死定了!」
周方這番挑釁的話,頓時讓白善濟暴跳如雷,眼睛幾乎滴出血來,「不管是誰,今天都救不了你,今天過後,這個世上再沒有你周方這個人!」
說罷他張口一吐,噴出一口手指長的短劍來,散發着瑩瑩寒光。
這口劍,正是他從竇驚濤那裏求來的上品靈器,叫做長盈劍。
在杜玄震的幫助下,白善濟將這口長盈劍重新祭煉了一番,放在體內的丹田中溫養。
之前的比試之中,他從來沒有使出長盈劍,哪怕形勢十分危急的時候,而現在一上台,他就迫不及待地亮出長盈劍,很顯然這口劍是專門為對戰周方準備的。
只見他一掐法訣,長盈劍立刻迎風見漲,滴溜溜地化作一柄三尺長的古樸長劍,靜靜地懸浮在白善濟身前。
四周守護的真傳弟子,立刻感受到一股極其鋒利的氣息撲面而來,其中還夾雜着道道血腥的味道,腦海中仿佛出現了漫天的屍山血海,無數的人慘死在這口劍上。
「不好,速退!」
四人當即面色大變,想都不想地倒退三丈,這才勉強穩定住心神,腦海中不再出現詭異的幻覺。
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均看出彼此臉上的駭然之色。
「上品靈器!」
幾人心中不約而同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和下品、中品靈器不同的是,上品靈器不僅材質更為堅固,其中鑲嵌的攻伐陣法更為高級外,還誕生了一絲靈性。
不錯,正是靈性。
靈器一旦產生靈性,就如同嬰兒有了意識,不再是普通的器具,而變成了有血有肉一樣的存在。
如果這種靈性足夠強大,甚至能夠誕生出器靈,能夠自我修煉,他日器靈也可以修煉,也可以得道。
雖然這口長盈劍只是產生了一絲靈性,距離誕生器靈還有十萬八千里,但對於劍的主人來說,無異於如虎添翼。
別的不說,就單從四名護場真傳弟子陡然變色的臉上,就能看出這口劍的威力來。
長盈劍的劍尖所指,正是周方,他首當其衝,承受了絕大部分的心神攻擊。
白善濟的臉上,露出極其殘忍的笑容來。
要知道他收服這口劍時,每個晚上都被屍山血海的場景驚醒,絕望和恐懼的情緒始終縈繞着他,讓他一刻都不得安寧。
直到徹底收服這口長盈劍後,他才不再出現幻覺。
他深受心神困繞,所以趁着周方猝不及防之際,將長盈劍祭出來,想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只要周方稍微表現出心神失守的跡象,下一刻長盈劍就會削掉他的腦袋。
果不其然,周方身形微微晃動,眼中出現一絲驚懼的神色。
雖然這些跡象只是一閃而過,但卻逃不脫白善濟的法眼,只見他冷哼一聲,低聲喝道:「去!」
下一刻,長盈劍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直奔周方的眉心。
長盈劍的速度快得驚人,幾乎一瞬間就到了周方面前,凌厲的劍氣將周方死死鎖定,直接將他額頭上的皮膚割破,滲出一滴滴鮮血來。
砰!
眾人直聽得一聲金石交加的脆響,接下來就看見周方的身影倒飛出來,狠狠地撞在擂台的防禦光罩上,激起陣陣的漣漪。
「這就敗了?」
看着靜靜懸浮在場中央的長盈劍,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招,白善濟只用了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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