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鑰匙聚齊後,石台下面傳來了轟轟隆隆的聲音,好像是有機關在運作,柯瑞絲臉上浮現出無法隱藏的笑意,愉悅的說道:「太好了,我……我們終於可以見識那把劍的出世了!」
看來她比自己知道的信息要多,菲麗絲有些鬱悶的想道,而且看起來自己掌握的信息是最少的。
丹妮卡是這個臨時拼湊的探險小隊中實力最差,見識最小,而且也沒有什麼有用裝備的人,整個探險過程中一直是個透明角色,提不出什麼建議,也沒人徵詢她的意見,就這麼跟着他們三個一路走到了這裏。
對於這個遺蹟,以及遺蹟里所藏的那把所謂「邪惡的劍」丹妮卡完全不了解,至於那把「邪惡的劍」是否出世,出世會帶來什麼後果,她不擔心,也不在乎。丹妮卡之所以跟着菲麗絲進行這次探險只是為了能增長一份見識,積累一些探險的經驗,對於剛剛從閉塞的小鎮裏出來的她來說,做這種透明角色未必是什麼壞事,她可以站在旁邊認真的觀察,學習他們幾個是怎麼進行遺蹟探險的,而不需要負擔任何的責任。這個過程中丹妮卡也確實學到了不少,特別是杜魯,看來探險真的是矮人的一大愛好,丹妮卡在他身上學到了不少在探險中很實用的小技巧,相比而言,和自己一起過來的菲麗絲的探險經驗就少很多了,事實上這也是菲麗絲第一次進行遺蹟探險。
當菲麗絲他們三個圍着那個石台,或緊張或期盼的等着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丹妮卡正在回想剛才看到的那個魔法影像,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這種魔法,內心充滿了驚奇和渴望,自己什麼時候有能力也留下這麼一個魔法影像啊!
在一遍遍的回想中,丹妮卡隱隱的感覺到有點兒不對勁兒,在那個魔法影像閃爍起來,馬上就要消失的時候,她隱約似乎看到了魔法影像嘴角勾起的一絲壞笑。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還是說這其實不過是自己的一個錯覺?就在丹妮卡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腳下一空,整個房間的地板突然坍塌了,於此同時,她還聽到了一個惡毒的聲音:「任何想要那把邪惡的劍出世的人都應該死在這裏!」
糟糕,他們上當了!
這根本就是個陷阱,當初那個探險小隊根本沒打算讓任何人把那把「邪惡的劍」拿走,所謂的鑰匙根本不是開啟那把劍的鑰匙,而是把他們幾個送給死神的鑰匙。
幾聲悽厲的慘叫,他們四個都墜落了下去。丹妮卡下意識的揮動着手臂,想要抓到什麼東西,但沒用的,她還是在迅速的往下落。
在一時的懵神之後,丹妮卡內心出現了巨大的恐慌,她已經在空中落了七八秒了,還沒有到地上,下面到底有多高啊?這樣的高度摔下來絕對會死人的,屍體估計都要摔成肉醬了。
不行,必須要想出個辦法來!
丹妮卡心思閃現,灑出一把引燃藥粉,然後迅速點燃,並用輕風術引導藥粉不要落在自己身上。引燃藥粉劇烈燃燒帶來的強光讓她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這是一個巨大而空曠的溶洞,最讓丹妮卡驚喜的是下面還有個水潭。
雖然說從高處落在水裏一樣會摔死,但總比落在石頭上好吧!
糟糕的是按照墜落軌跡自己根本落不到水裏面,但這並不是不可解決的,丹妮卡拼盡所有的精神力,施放了一個「強大」的輕風術,吹在自己身上,努力修正着自己下落的軌跡,而且調整姿勢,雙腿蜷縮,雙手抱頭。
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在快速調整了一番姿勢後,丹妮卡變成了頭衝下,而且已經快要到底兒了,想調整也來不及了,這時候丹妮卡如果垂直下落的話還是會落在地上,並且是頭朝下的落在地上,但好在剛才輕風術對她墜落軌跡還有偏移。
就看自己運氣怎麼樣了,丹妮卡一閉眼,緊緊把自己抱住。
啪的一聲,丹妮卡成功落在了那個水潭裏,濺起了大朵的水花。
好疼啊!丹妮卡痛苦的叫了一聲,還嗆了一口水。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是落在水裏也會承受巨大的衝擊力的,她感覺自己被一個巨大的錘子打飛了出去,雖然錘子上包裹了一層薄薄的棉花,但還是很疼的啊。
丹妮卡撲騰了幾下,游到了岸邊,躺下就不想再動了,她現在渾身上下都疼,特別的疼,每一塊肌肉都在慘叫,內臟好像也出了問題,一陣陣的絞痛。
按說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沒有死已經算是運氣好的了,疼就疼吧,但除了身體的疼痛外,丹妮卡的頭也非常的難受,這是急劇消耗大量精神力帶來的副作用。
丹妮卡現在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好像在夢裏一樣飄虛,但她又很清楚自己剛剛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了下來,差點兒死掉了。這種很迷糊又很清醒的感覺特別的難受,丹妮卡感覺自己好像同時站在了冰水裏和火坑裏,承受着兩種截然相反但又同樣痛苦的煎熬。
突然,丹妮卡感覺有個冰冰的東西套在了自己脖子上,她伸手摸了摸,好像是個鐵鏈,這是怎麼回事啊?
就在丹妮卡滿腦子迷糊的時候,聽到一個讓她心膽俱裂的聲音:「太好了,這個女奴已經抓到了!」
女奴?什麼?!丹妮卡用手支起身子想要站起來,結果套在脖子上的鐵鏈猛地一拉,她又被拽到在地了,隨即聽到了一聲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她就這麼在地上被往前拖。
丹妮卡拼儘自己的全力掙扎着,想要掙脫脖子上的束縛,但這一切不過都是徒勞的。地上尖銳的石塊和樹枝在她身上、臉上劃出一道道的血口子,但這些疼痛都抵不過她內心的恐懼和絕望,她近乎瘋狂的扭動的身子,絲毫不在意這對自己身體的傷害,或者說她寧願這種傷害發生,她寧願現在就死在這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拖拽着她的馬停了下來,她又聽到了那個可怕的聲音:「大人,那個女奴已經抓到了。」
因為一路的拖拽和丹妮卡劇烈的掙扎,此時的她滿身的血污,已經奄奄一息了,要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和一個死人沒有任何差別。
丹妮卡勉強睜開了眼,看到了那個給她留下深刻恐懼的強大騎士,就是他指揮人在林子裏追捕自己的。
那個騎士蹲在丹妮卡面前,抬起了她的下巴,問道:「當女奴有什麼不好,失去了自由,卻能獲得難以想像的豐足衣食,這可是那些在戰亂中的孩子夢寐以求的渴望。」
當女奴有什麼不好?這個問題丹妮卡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按說她其實是個極端實用主義者,任何東西都可以被交易的,只要價錢合適,但她就是從心底深處極度抵制這個下賤的身份,這種抵制甚至超過了對死亡的恐懼。
是的,如果非要當女奴的話,她寧願去死。
丹妮卡雙眼通紅的看着那個傢伙,用盡全力嘶吼道:「不!」恐懼帶來的絕望和憤怒讓這聲嘶吼甚至變得有些嘶啞,隨着這聲嘶吼,她的血脈開始燃燒了起來,在她的背後,隱隱浮現出一條巨大的白蛇,一雙冰冷而邪惡的眸子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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