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黃世英去找王文遠,被告知已經休息了,黃世英就知道希望不大了,果然在第二天去招待所的時候,就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嘆了一口氣的黃世英讓孫樹強去找王文興,結果孫樹強回來告知王文興已經回了源頭村。
黃世英擺了擺手讓孫樹強離開了,等孫樹強離開後,黃世英拿出煙來默默的抽了起來。
別看黃世英行事『蠻橫不講理』還被人起了個外號叫土皇帝,可黃世英並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一些事情他看的比別人都清楚,比如王文遠這件事兒,他看的就比張東健清楚。
亞聯投雖然是一家民營企業,可亞聯投集團的影響力卻不是民營企業甚至不是那些國營大企業能比的。
不說錢的事兒,就說齊州市開發區的成立,這裏面就藏着不少亞聯投董事長王文遠的影子。
若說王文遠沒有大背景,黃世英第一個不信,成立開發區,平整土地、拆遷安置、基礎建設,這些有着巨大油水的工程,雖然都是被一家叫做齊州路橋建設集團的公司拿下來了,可這個世界上明白人太多,別人也許看不明白,但是體制內的人卻看的非常明白,外頭人想看企業的註冊信息比較難,體制內的人卻能輕鬆的看到,齊州路橋建設集團的總公司赫然寫着亞聯投集團。
這麼多油水充足的工程,全被王文遠一個人吃下去了,而且居然沒人反對,可見王文遠的背景關係有多大,不然不說那些省里的公子哥,就說齊州市本地的那些公子哥也非跳出來搗亂不可。
可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出來吭聲,就是省里的那些公子哥們也都集體失明、啞巴了一樣。
……
雖然黃世英的猜測有很大的偏差,但是他得出的結論確實意外的準確,王文遠的背景確實大的很,不說京里那些關係,就是劉紅軍以及劉紅軍背後的勢力,在齊省就足以震懾一些別有想法的人。
黃世英一根煙一根煙的抽着,腦子裏想着領導和王文遠談崩之後,對他的影響。
領導以及領導後面的那些人,有多大的實力,他雖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絕對不可能斗的過王文遠的,一旦倆邊掐起來了,那他這個處在角力中心的人,必然會倒大霉。
若王文遠贏了,那他倒霉是一定的,就算王文遠最後輸了,要拿他撒氣的話,也絕對是輕而易舉,就算王文遠不拿他出氣,上面的人也會主動拿他出來給王文遠出氣。
怎麼才能『活』下去?
黃世英腦子裏漸漸有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很大膽,很危險,弄不好就是身死道消,可若弄好了,收穫也絕對是想像不到的大。
不知道過了多久,黃世英忽然拿起電話給張東健打了過去:「領導,昨天晚上我去見王文遠,被王文遠的秘書擋在門外,今天早晨去王文遠,結果人已經走了,王文興也回了源頭村,領導,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電話那頭的張東健沉默了好半晌之後才開口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後便掛了電話。
黃世英緩緩的扣上電話,臉色變換了好半晌,他忽然開口喊了起來:「孫樹強,孫樹強……」
……
八月的中午,太陽烤的濰州市的水泥路面熱氣蒸騰,大馬路上隔好久才能看到兩三個人影。
一輛皇冠緩緩的行駛在熱氣蒸騰的路面上,行駛了一會兒它忽然拐進了一個樹蔭成行的小道上,沒多久就停在了一棟不起眼的小飯館前。
張東健推開車門,跟司機嘀咕了兩句,便邁步進了飯館,輕車熟路的上了二樓,推開其中一個包間門走了進去。
「老領導,我來晚了,我先自罰三杯!」
坐在諸位上的老年男子笑了笑:「東健,來的還不晚,罰酒就不用了,坐吧!」
張東健嘿笑着道:「那怎麼行,讓領導等可是大忌,我要不自罰三杯,說不定哪天老領導要給我穿小鞋了!」
坐在一旁的另外一個人忽然笑着開口道:「東健啊,我看你不是怕領導給你穿小鞋才喝這酒的,你是想喝兩杯冰鎮啤酒解解暑吧!」
「哈哈哈!」在座的其他人紛紛笑了起來。
張東健一邊笑着接過服務員特意在冰水裏泡過的毛巾,一邊道:「老李啊,你就賣我吧,三天不賣我,你心裏就不得勁!」
老李叫李長鶴,是濰州市的財神爺,李長鶴笑着道:「老張,你這就不對了,從來都是你在領導面前賣我,然後到我這裏來敲詐我,怎麼就成我賣你了!大家評評理,是不是我說的這樣!」
其他在座的人都附和着笑,張東健嘿笑着擺了擺手道:「我不搭理你,我先罰酒!」
三杯冰鎮啤酒下肚,張東健身上的暑氣被驅散了不少,酒桌上的氣氛似乎也隨着這三杯冰鎮啤酒被張東健喝下而冷卻了不少。
坐在主位上的老年男子,是濰州市四把手主管官帽子的徐睿博。
張東健喝完三杯啤酒後,徐睿博就開口道:「東健,電話里沒說清楚,現在人都在了,你仔細的說說吧!」
張東健面色一肅,點頭道:「是,老領導,昨天我借着視察的名義去了一趟黃鹿鄉,和王文遠見了一面,結果很不理想!」
李長鶴哼了一聲道:「老張,大家都是自己人,又都是明白人,所以你不用說的這麼遮遮掩掩的,有啥就說啥!」
張東健沉默了一會兒後才道:「卻如老李你想的那樣,王文遠不僅寸步不讓,而且還出言威脅,斷我生路!」
嘶嘶!!
除了一直老神在在的徐睿博以及滿臉怒氣的李長鶴,桌上其他的人都紛紛抽了一口冷氣。
誰都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這王文遠當真如傳言的那般,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啊!
李長鶴忽然嘿笑了一聲:「真是有三倆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還斷我們的生路,他以為他是誰?省高官家的大公子?就算他是省高官家大公子,也不可能說斷我們生路就能斷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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