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本意不是在眼下就跟大秦帝國爆發全面戰爭,因為他認為這個時候並不是跟一個強國全面碰撞的最好機會。↙八↙八↙讀↙書,.※.o◇
固然大秦帝國確實是因為內戰而顯得相當衰弱,但是大秦帝國的軍事力量並沒有因為內戰而受到太大的影響,這一點在去年左賢王所部被大秦帝國的東北方面的軍團慘敗就能可見一斑。
左賢王的慘敗,固然是有很多方面的客觀因素,比如說秦人不講信譽的撕毀雙方之間的盟約,援助東胡人,並且不宣而戰。
這個事情在左賢王經受慘敗之後,在匈奴的上層可是引起了很大的反響。若非是他壓制着這些部落首領,認為需要集中力量向大秦帝國進行新仇舊恨一起算的話,估計在去年,大秦帝國跟匈奴之間,就已經爆發了大規模的戰爭。
而從這一方面而言,冒頓反倒不認為大秦帝國的軍事力量有所下滑,相反,能夠在野外作戰當中讓左賢王的部隊大敗虧輸,恐怕就連他麾下的單于庭主力都無法做到的。最起碼,在一天的時間內傷亡達到五六萬人,這一種情況,哪怕是在匈奴的歷史當中,也就是在他父親頭曼單于所經歷的最慘重失敗,陰山之戰當中遭遇過。
所以冒頓很清楚,若是真的跟大秦帝國進行全面戰爭,匈奴本身很有可能沒有做好一種元氣大傷的覺悟。
也許大秦帝國會因為一些方面的影響,從而導致戰爭失敗,但是這一點不會讓冒頓感覺到輕鬆,因為哪怕是大秦帝國再不濟,其所掌握的長城沿線,就很有可能讓匈奴人的大部分部落都會出現不少的人員損耗。
長城這一條方向,雖然說有很多問題,就以前幾年東胡人強攻漁陽郡的一處長城,在付出了一定代價之後,長城的守軍被擊潰,而大批東胡人侵入漁陽郡的腹地,掠奪大秦帝國的人口以及財產。
冒頓不認為東胡人在這次攻勢當中所付出的代價會很小,相反,很有可能東胡人在這一次軍事行動當中,就連能否維持「收支」平衡,都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再者,在公元前208年的長城血戰當中,東胡人可是連最鋒利的牙齒都被磕崩,若非如此,東胡人若是還有足夠的實力,甚至是沒有陷入到混亂狀態的話,那麼他也不會打算直接發起對東胡人的大規模攻勢。
而大秦帝國在之後援助東胡人而選擇出兵並且不宣而戰,這一點對於冒頓而言,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地方值得太過憤怒的。因為若是大秦帝國選擇的是正常的交涉途徑,那才叫怪事。
因為等到那個時候,匈奴人的鐵蹄早已經將東胡人的屍骨踩踏得粉碎,並且完全奴役倖存下來的東胡人。
大秦帝國選擇了這種做法,是再也正常不過,而且左賢王本身的選擇,他就不得不認為對方是慘敗的最主要的原因所在。
大秦帝國的東北方向的軍團,兵力不少,而且是大秦帝國眼下算得上是精銳的部隊之一,左賢王選擇的是拖延對方而使用主力擊潰東胡殘部,這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他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方向。
若是反過來的話,冒頓不認為左賢王必然會成功,也就是說將大秦帝國援助東胡人的軍團擊敗或者是擊退,但是也不至於會損失這麼多的兵力。而換成是他自己的抉擇,他會很乾脆的選擇暫時後退,反正以大秦帝國的步兵為主的軍事力量而言,在整個大漠草原,他們只要不是蠢到家的話,也不會選擇深入追擊。因為這麼做的話,在沒有取得相應戰果之餘,甚至是有可能會陷入全軍被困甚至是全軍覆沒的境地。
很可惜,左賢王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不僅沒能成功滅掉東胡,甚至是失去了左賢王所部的幾乎一半軍事力量。
若非是左賢王忠心於他,而且其在左賢王所部的控制區域擁有着不菲的聲望,冒頓早就打算更換這種蠢貨。
……
對於冒頓而言,有一點是他很無奈的,那就是即使是真的決定了跟大秦帝國進行全面戰爭,但是該從什麼地方作為主攻方向,或者是說該怎麼跟秦人作戰,他並沒有一個算得上真正勝算太高的計劃。
而在冒頓的心中,這樣的計劃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因為大秦帝國的防禦體系,不是匈奴人想要突破就能突破的存在。
他也派遣了不少細作潛入到大秦帝國的北方邊境,進行相應的情報收集,而這一種做法,早已經在他跟大秦帝國進行貿易並且締結盟約之後就已經開始進行。
儘管在這方面而言,冒頓能夠得到的情報並不算太少,但是真正有價值的內容,事實上並不多。因為大秦帝國對於一些區域的警戒程度,甚至是達到了哪怕是誤闖,都得脫一層皮的程度。
若是被秦人的巡邏人員發現了這些誤闖相應區域的人是有意為之的話,那麼也不需要做些什麼,往往是會被這些巡邏人員直接殺掉。
而這種事情,秦人的巡邏人員貌似是部隊相應人員進行太過詳細的區分,因為有不少被細作買通或者是誆騙的秦人,同樣也會受到很嚴重的處罰,甚至是直接被殺掉。
而在這個前提下,更不用說很難掩蓋自己身份的匈奴人,他們所遭受到的處罰往往會更加殘酷。
據說被直接殺死的匈奴人,還算是比較好的那一個結果了。
冒頓對於這種情況,自然不會等閒視之,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越是防範嚴密的地方,必然是對於大秦帝國越為重要的地點。
而這些地方到底有什麼,冒頓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一點,那就是這些地方的數量並不算是太少,甚至是可以說在長城南面的很多區域都存在着。
冒頓也不是沒有讓細作收買過一些大秦帝國的邊地官兵,但是這種做法能夠成功的可能性很小,而哪怕是成功了,這些更多隻不過是作為小人物的秦軍官兵,能知道的事情並不多。
在某個意義上,這種做法更多算是聊勝於無而已。
所以,在一些情況而言,冒頓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很有可能,他對大秦帝國的理解,說不定並不如他當初見過一次的那個年輕人對於匈奴人的了解。
……
對於只不過是見過一次面的年輕人,也就是後來冒頓知道對方是眼下作為大秦帝國攝政王的張嘉師,他不得不很佩服這個人。
冒頓知道張嘉師的事情,更多是在邊地或者是秦都咸陽所流傳的關於張嘉師的一些事跡。
對於這個平民出身,並沒有任何背景,而跟隨着一個隱士隱居在大秦帝國某處區域的年輕人,冒頓不得不跟很多人一樣,認為其發跡更多是對方的運氣使然。
但是冒頓不認為一個人的運氣是一無是處,相反,經歷過很多事情的他對於運氣是很信服的。
最起碼,不算其他什麼事情,光是從月氏人打算殺掉他之前,被他察覺而逃離,在返回匈奴單于庭的一路上,他的運氣可以說是佔據了成功的相當一部分因素。
所以,冒頓認為,張嘉師的運氣就是他的一種實力體現。
而在對於張嘉師發跡之後的事情,冒頓更加是有一種忌憚的心思。張嘉師的師父是誰,沒有人知道,而張嘉師對於這個事情,也沒有一個說法,這一點哪怕是在大秦帝國,都算是一個讓人嚮往的謎團。
但是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張嘉師在他的師父的教導下,居然能夠成為一個不錯的軍事方面的人才,這個情況從其被嬴政任命為阿房都尉之後,得到了最重要的體現。
阿房都尉是一個核心的官職,這一點冒頓也是能夠聽到相應的說法的,而被任命為這個官職之後的張嘉師,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並沒有讓嬴政失望。
對方很快就成功掌控了這一支算是大秦帝國核心軍團的其中一支部隊,並且做了很多事情之後,並沒有讓嬴政憤怒的將其殺掉,可想而知,嬴政對於其的信任程度。
也許這個位置相對於秦人的內史,丞相之類的官職而言還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他聽說阿房都尉軍負責的就是大秦帝國日後的政治核心所在的阿房宮的護衛力量,光憑這一點,冒頓就能夠想到,這個職位的重要性,有可能在內史這一類秦人高官之上。
而讓冒頓更加在意的地方,就是對方以五千人上下的軍隊,跟突襲雍都城的羌人爆發激戰,成功將羌人的主力拖延到秦人的主力軍到來之際。
可以說,若非是此人的能耐,恐怕哪怕是再多一倍兵力,都不見得是羌人的對手。
他也不明白羌人為何能夠似乎突然出現在大秦帝國的腹地當中,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一點足以能夠讓大秦帝國措手不及。
而這一戰,羌人也算是大敗虧輸,真正折損在秦人軍隊手中的羌人不在少數,但是羌人損失最大的並不是人員兵力,而是西羌部落對於羌人的控制力受到了很大的削弱。
若非是有這一次慘敗,恐怕哪怕是他想要正面面對羌族,也不會得到幾年前他大破羌人,從而控制河西走廊一帶的戰果。
羌人的戰鬥力也許不算很強,尤其是平原作戰,基本算是漁獵民族為主體的羌人,無法正面對抗匈奴人或者是秦人。但是在山地中,無論是匈奴人跟秦人,在面對羌人的時候,一不小心甚至有可能會付出很慘重的代價。
冒頓可以說對這一點有着很深刻的認識。
所以,冒頓知道,張嘉師在匈奴人當中的影響也許沒有蒙恬那麼大,但是其真正的實力,不差於蒙恬太遠,甚至是在伯仲之間。
冒頓知道,他將張嘉師抬舉到蒙恬的層面,也許是高估了對方,但是不得不說一句,那就是高估一個敵人,嚴格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兒。
而在之後,張嘉師此人似乎被嬴政所忌憚而被外派到邊地,與蒙恬分管大秦帝國北地的軍政權利。
他不認為這個說法可靠,因為冒頓知道,能夠成為嬴政的雙重女婿的張嘉師,還沒有到達嬴政需要忌憚的地步。
而對方出現在大秦帝國東北區域,很有可能是嬴政刻意為之的安排。
而且在張嘉師抵達了那一片區域之後,除了大敗東胡人,讓東胡人衰弱不堪之外,其在治理地方的程度,也說明了對方是一個及格的主導者。
對方在秦人陷入一片混亂之前,甚至還以一地之力開疆闢土,吞併了箕子朝鮮。
這一點可以說對方的眼光很是獨到,因為箕子朝鮮在其領地背後,所受到的正面威脅基本上可以無視,尤其是東胡人,不可能冒着再次被對方慘敗的情況下,貿然出兵進攻一個他們很難發揮出自身優勢的地方。
秦人在進入混亂時期之後,其果斷的出兵西向,這一點不是一個沒有魄力的人所能夠做到的事情。也許箕子朝鮮作為一個國家,似乎更強一些,但是事實上,箕子朝鮮在北方的實力是最弱的,除了東胡人東面的肅慎人,恐怕就是東胡人,真正想要從對方割下一塊肉的話,要遠比起進攻秦人要安全得多。
冒頓想到了這裏,心中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對方不會輕易的屈服在匈奴的鐵蹄之下。
因為在很多時候,對方所經歷的情況甚至是比起即將進行的秦匈大戰要更加惡劣。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對方比起他經歷的很多事情的時候,眼下已經做到了很多事情。而對方的這些準備,無疑是具有針對性的,尤其是左賢王的慘敗,更加是對方的一着關鍵所在。
冒頓不認為自己會比張嘉師差,但是他眼下,卻沒有足夠的信心能夠取得最終的勝利。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他知道,自己有這樣的想法,那麼就是表明,他重視張嘉師的存在。
「不知道,你是否也忌憚着我呢?」
冒頓說着這句話,露出的是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6s 3.943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