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篇章 第三十九章 一杯敬自由

    模因的爆發是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在這個除了支點以及場域之外，超凡難顯的世界，基於信息傳播的模因變成為破壞力最強大的東西。

    而因為模因是幾乎所有不可名狀之物都自帶的東西，這麼多遊戲者或多或少都有着研究，甚至有不少不可名狀之物親自操刀。

    總之各種各樣的模因在水藍星傳播，一步步使水藍星的人類社會崩潰，一旦崩潰，這個世界的全部支點也就基本失去效力，基於水藍星的世界屏障，再也無法阻攔格赫羅斯前進軌道。

    當然人類也不是沒有防備，除了對策局這些傢伙之外，最初由天文學家以及天文愛好者，觀察到格赫羅斯從世界外到這個投影，他們從中讀取到了一定的信息。

    於是他們聯合起來，自稱末日教會，到處宣揚末日的信息，讓人們自救，以此來推遲末日的到來。

    所以還是有不少的模因被他們和對策局等人阻止，讓水藍星沒有立馬毀滅。

    不過有一些模因還是不可避免的釋放了出來，在末日倒計時的第四天，一種名為《腐爛之愛》的模因進行了廣域的傳播。

    這個模因來自一個戀屍癖，或者說來自於一個瘋子，他在一次意外之中，殺死了自己心愛的女朋友，也同時殺死了自己的內心，他將女友的屍體保存起來，每天細心照料，幫助她清理遺容，化妝打扮，並將女友的腐爛過程利用相機一點一點記錄下來。

    這種變態的行為，傾注了他的所有感情，又被遊戲者利用，引導形成了模因，將那些腐爛的照片發放出去，釋放了這種名為腐爛之愛的模因。

    任何看到這些照片的人，都會被這種愛情感動，然後人們便被這種模因行為感染，他們會殺死自己的最愛的人，記錄對方的腐爛的模樣，並將這稱為自己給對方最深沉的愛。

    在第三天，又出現了一種新的模因，這種模因異常的直接，被命名為《極致愉悅》。

    這段模因的載體是一段錄音，那是一段令人想入非非的喘息聲，取材自一個殺人狂魔，那是他在殺人時發出的聲音，如果聽到這段錄音，就會被裏面承載的模因感染，出現強烈的殺人慾望。

    在殺人之後，會獲得極致的偷稅……呸，愉悅，這段錄音被人用廣播大規模的傳播，製造了大量的殺人鬼，他們將殺人當做自己最高的追求，能獲得最完美的享受。

    在倒數第二天，仿佛說好了一般，又出現了一種模因向着周圍傳播，名為《房之命》。

    人們將房子視為一切，瘋狂追求着房子，這種模因來自炒房團以及那些各種飄，他們渴望有着房子，渴望有着一個家，於是這種渴望被引導之後，生出了這種模因。

    這種模因並沒有具體的載體，或者說它的載體就是這個社會，人們只要對房子的執念到達一定的地步，就會被模因感染，殺死每一個房屋的主人，然後將其打上自己的標記，緊接着就再次踏上征途，他們需要更多的房子。

    在最後一天的時候，格赫羅斯的投影已經很清晰了，對方已經來到了水藍星的邊緣，人們抬起頭就能看到天空死兆星在閃耀。

    而水藍星的社會，在經過九天的模因摧殘之後，也被破壞的差不多了，當然也有着不少的拯救行為，比如又有不少的支點被緊急生產出來。

    對策局等組織，將未來的觀察的一些信息轉入支點的腦海，讓其以為自己進行了重生，來開始對抗末日，各種末日生存系統，或者其他什麼金手指，比如什麼道經，什麼絕世武功之類的，也都發放給那些支點。

    政府也在積極的展開救援工作，只不過一來頭頂的死兆星明晃晃的在那裏，末日的危機讓法律與道德形成的枷鎖變得薄弱，另一方面各種模因也在大規模的肆虐，畢竟信息太容易傳播了。

    而砸最後一天，陸離看着氛圍差不多了，便引爆了自己一手打造的模因《自由》。

    這些模因的來源，正是那些被當做士兵的千秋克隆體，她們的存在意義便是工具，她們的所有意義就是聽從指令去完成任務，無論這個任務是什麼。

    在控制中心以及各種早就植入她們的血脈手段，讓她們不能反抗，但是她們畢竟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她們也有着對自由的嚮往。

    她們被製造出來之後，就被放置在地底黑暗的集裝箱之中，等待被啟用的那一天，而一旦被啟用就是最危險的任務，其中有充當食物給瑪麗，襲擊遊戲者，參與科研。

    這些自由的渴望被陸離鑄造成了自由模因，以氛圍為載體，傳播給了眾人。

    隨着模因的傳播，人們停下了手頭上的動作，臉上掛起喜悅的微笑，他們選擇了自己喜歡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大規模的自殺事件開始發生。

    自殺是人類所有事情無能為力受到束縛時，最後的自由，那是千秋最渴望的自由，她們承受了姐妹們死亡的痛苦，如果可以她們早就自殺了。

    但是她們不能，因為她們是工具，她們還有着被利用的價值，她們連最後的自由都被剝奪，也恰恰是這種最不自由的存在，孕育出了最完美的《自由》模因。

    人們大規模的自殺，他們不用再為這個世界任何東西去苦惱，不會被任何法律道德去束縛，也不用去理會人情世故，而是去追尋自己最終的自由。

    陸離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另一件事情也將要去結尾了，他還想去見識一下那個愚蠢的弟弟，雖然他早就已經看到了結局。

    在陸離的腳下，千秋的控制中心漸漸崩壞，化作碎片，一個個千秋感覺到了自由，她們放棄了正在執行的各種任務，眼中滿是淚水。

    被集體放在集裝箱中的千秋也走出了那個黑暗的小箱子，她們雖然赤果着身體，但是在抬頭看向太陽，露出微笑的時候，卻是那麼的聖潔。

    千秋直視着太陽，眼睛留下淚水，她們伸出手去觸摸着陽光，臉上露出極為愉快的表情，就在這麼一刻，這些人類製造的人造人，終於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