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最後,伍成蹊早就醉倒了,人差點趴到桌子底下,說着含糊不清的醉話。
易誠雖然沒喝多少,但這具身體似乎不是很耐酒精,走路也有些踩棉花。
他藉口上廁所,稍有些踉蹌地走去結賬,性感的女老闆忙說:「小帥哥,伍哥在我這裏掛了賬的。今天他說好了由他來結,他要知道我敢收你的錢,以後肯定再也不照顧我的生意了。」
易誠也沒勉強。他只是不想欠伍成蹊的人情,不過仔細想想,一頓飯也算不上什麼人情。
他問道:「老五說可以在你這訂餐?」
女老闆嫵媚地笑了笑:「是可以啊。」
易誠就說:「我押2000塊錢在你這吧,以後周一到周六,每天中午、晚上都給我送一次餐,每餐一葷一素就好,我沒什麼忌口。錢用完了再跟我說。」
「可以。」
易誠便當場刷了卡。過一會,伍成蹊的兩個老婆把他扶回去休息,易誠也回出租屋睡了一覺,睡到一半被敲門聲吵醒。
他走過去開門,門外站着的是唐邵勵,上回用槍指着他腦袋的那個警察。
唐邵勵今天沒穿制服,人顯得年輕陽光,雙手插在褲兜里,笑着說:「路過,順便來看看你。」
易誠冷笑說:「你覺得我會信麼?」
唐邵勵尷尬地笑了笑,從褲兜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喏,上回答應你的東西。」
易誠接過打開,裏邊是個米粒大小的東西。「針孔攝像頭?」
「恩,還自帶無線發射器。這個是已經報廢了的啊,你是從二手市場上淘到的,不是我給你的,」唐邵勵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屋內,「不讓我進來坐坐?」
易誠看着他:「你不是說順路來看看我嗎,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唐邵勵笑得挺尷尬:「這個,其實,是何主任打了個電話給我,讓我替她來照看一下。」
「是想看看我這有沒有什麼違禁品,有沒有女孩子吧。你上回已經看過了,今天就不招待了,我想你應該能應付過去的。」易誠把門一關。
他拿着針孔攝像機回到電腦前,打開,點開一個名為「夜月孤帆」的好友的頭像,一個戴眼鏡、梳着幾條小辮的清秀女孩照片出現在屏幕上。
這是重點中學市13中理科第一名的賀雅姿,曾靖偉前兩天才把她的號發給他。
說來也巧,這個女孩他見過的,正是那天他去找曾靖偉時,給他指路的女孩。
看着賀雅姿秀氣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再低頭看看手中的針孔攝像機,一個計劃在他心裏漸漸成形。
不過還不急,離高考還有四十來天呢。
晚上,易誠給曾靖偉打了個電話:「麗園小區你知道嗎?」
曾靖偉說:「知道啊。大神,有什麼事?」
「明天中午放學你過來一下,到了打我這個號碼。是好事,你別問了,到了再說。」易誠掛掉電話。
第二天中午,看着到了學校下課的時間,易誠下了樓,伍成蹊正在超市里跟他兩個老婆。
「來包沙洲1940。」
伍成蹊探手到櫃枱後,丟了包「沙洲洪福齊天」給他,「抽這個吧。」
「沙洲洪福齊天」要100塊錢一包,當然,易誠也消費得起,便抽了張紅票子遞過去。
伍成蹊擺擺手說:「不用了,你以後要抽煙,只管到我這拿。」
易誠笑道:「少來這套,你想賄賂祖國的未來?」不由分說地將錢塞給了伍成蹊的老婆,她頓時眉開眼笑。
伍成蹊知道易誠不想跟自己牽扯太深,也不勉強:「你那朋友來了沒有?」
「快了。對了,等會你得敬他一杯酒。」
伍成蹊皺了皺眉:「怎麼?」
「他老爸是曾紀國,你欠他的。」
伍成蹊釋然地點點頭:「應該的。」又怒道,「磊子這個王八蛋,真踏馬會給我惹事。」
「隨便教訓一下就行了,別把事情搞大。」易誠擔心他會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來,反而不美。
伍成蹊點點頭說:「放心,我有分寸的,今天就讓你和你那朋友把面子賺足就行。」
「沒錯。」
兩人閒聊了幾句,曾靖偉的電話進來了。
「大神,我到小區門口了,怎麼走?」
「站着等我。」
易誠收起電話:「他到了。」
伍成蹊問:「你那朋友抽煙喝酒的不?」
「他是三好學生。」
伍成蹊想了想,徑直走到貨架旁拿了兩盒進口的速溶咖啡,標價200多塊錢一盒的,然後笑着對易誠說:「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小區大門口走去。
曾靖偉老遠就看見了易誠,興奮地招手:「大神,這裏!」
對易誠身後的伍成蹊,他只是看了一眼,明顯提不起興趣。伍成蹊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時,他還躲閃了一下。
伍成蹊哈哈大笑:「你是小曾吧?易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曾靖偉看着易誠,眼神里分明是在問:這大叔誰啊?
伍成蹊很快自我介紹了一下:「我是伍成蹊,兄弟們都叫我五哥。」
曾靖偉震驚了:「你就是五哥?」他有點手足無措起來,似乎想要說一聲久仰,又有點畏縮。
伍成蹊笑着把咖啡塞到他手裏說:「見面禮,你學習的時候提神。走,今天中午我做東。」
今天就沒去箐箐私房菜館,而是去了發仔燒烤。伍成蹊介紹說,發仔燒烤不僅僅有燒烤,也提供炒菜,味道也還不錯。
三人坐下,剛點了單不久,一個金毛搖頭晃腦地走進來,見着曾靖偉愣了一下,然後嬉皮笑臉地跟伍成蹊打招呼:「伍哥!昨晚謝你了!」說着就打算在伍成蹊身邊坐下。
伍成蹊板着臉,厲聲說:「誰讓你坐的?」
李磊和曾靖偉同時被嚇了一跳。曾靖偉還好點,很快恢復了常態,李磊就偷看着伍成蹊的臉色,一時戰戰兢兢。
「認得他嗎?」伍成蹊指着曾靖偉說。
「見過。」李磊低着頭說。
這時老闆端了一盤烤肉過來,伍成蹊若無其事地招呼易誠和曾靖偉吃喝,只把李磊當成空氣。看着烤得香噴噴、皮焦里嫩的烤肉,李磊不爭氣地咽了口唾沫,卻是不敢說話。
易誠拿出「沙洲洪福齊天」拆開,遞給伍成蹊一根,就彈了一根給李磊。
李磊忙接住,「謝謝。」
伍成蹊拿出打火機,為易誠將煙點着,易誠吸了一口,慢悠悠地吐了個煙圈:「李磊,你太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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