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最美的時候,就是穿上婚紗的那一刻。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後世新世紀那豪華靚麗的婚紗,但是,卻也大紅大紫,光艷可鑑,貴不可言。
愛育黎撥力八達長期受教於儒學大咖李孟,多年來的耳提面命,受到儒家充分滋養,把女兒的婚禮也向漢家習俗看齊了。
故,婚房裏,不僅大紅雙喜字處處張貼,紅燭喜照,連新娘子的大紅蓋頭也沒有落下。
顯然,新郎官被來的太突然的幸福所震撼,喝了不知多少酒才勉為其難壓下心裏的無比激動,輕輕的小心翼翼的移動着腳步,仿佛怕是過早驚醒了一場春夢。
終於,他靠近了床前,來到了新娘的面前,慢慢的伸出手,手顫抖着,慢慢的接近新娘子的紅蓋頭,忽然,他的手一凝,停在空氣中,因為,他聽見了「嗒嗒嗒」的聲音,目光低垂,看見了,坐在床沿的新娘子,她的膝上褲孑,濕了一片。
新郎官猛的退了一大步,吃驚道:「你哭了!你不願意……那麼為何……」
新娘子沒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窗外的後花園傳來「嗡」的一聲金屬爭鳴,然後聽得一聲冷喝:「郭英俊,等你多時了!」
新娘子渾身猛一抖,伸手扯下紅蓋頭,淚流滿面的撲向窗戶,欲推窗尋看,哪料得又是金屬相擊「嗡」的一聲悶響,一股不知名的壓力湧現,竟然無法推開窗門一絲一毫,她的一雙玉手拼命的推着窗門,敲打着窗,然而,這在尋常一捅即破的窗門此刻卻仿佛鋼鐵精鑄,除了發出嘭嘭的痛苦嘶鳴,紋絲不動。
她握着粉拳的雙手皮開肉綻鮮血淋淋,她的淚水譁然如雨,她的聲音無力的嘶啞了:「郭英俊,郭英俊,我在這裏……我在這裏……我在……」
上蒼似乎感動了,又或是起了憐憫之心,窗門忽然一松,被她一推而開,只不過,窗外,是灰暗的一片夜色,有風,有雪,就是沒有人。
仿佛,剛剛,只不過是她過度的希望,混淆了神智,所產生了幻覺……
這一夜,雲飛宇沒有再回到宴會上。
夜過三更,宴席終散去,達王爺陪着海山回去那一邊行宮,愛育黎拔力八達還拖着踉踉蹌蹌的步子,東倒西歪的把之送出門口,互道珍重。
仿佛,兄弟,還是兄弟,至少,目前為止,是。
京城郊外約二十里處的一條小溪畔,結冰的水面,光滑可鑑,在灰暗的少許的微光作用之下,倒映着兩個人的影子,一個是安無風,另外一個,是郭英俊。
郭英俊扒開冰層,幾乎把整張臉埋進水裏,掬水洗臉,冷冽的水從他的臉上滑落回歸小溪,卻是有些兒殷紅,他的嘴角在流淌着血。
尤其是,當水從眼睛滑將下來,與嘴唇的血液相接一處,酸,咸,苦,還居然有些辣的味道,他已經不能肯定,雲飛宇的劍氣是不是除了重創了他的臟腑,還傷了他的心房——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傷心,絕非雲飛宇的劍。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遭遇了如此一天,愛人就在眼前,只不過是一牆之隔,不是,是一窗之隔,偏偏,那一扇脆弱不堪的窗戶,卻是他永遠不能逾越的天塹,所謂咫尺天涯之悲哀之痛苦,莫過如是!
安無風背着手站在他身後,幽幽一嘆,道:「你太低估了雲飛宇了,而且,你心情焦躁,功力打折,在那個時候,原本不該與他作戰的——要知道,能把仙姑重創的人,又豈是易於之輩,也正因如此,三日前,我才暫時放棄了擊殺他的念頭。」
郭英俊終於停住手,他的嘴角依然斷斷續續在滴血,血珠兒滴落在水面上震動起一圈圈微弱的波紋,似乎見證着他還沒有平息的心境。他怔怔的看着水面,輕輕道:「謝謝。」
安無風道:「英俊,你走吧,別再回來了。」
郭英俊遲遲沒有作聲。
安無風輕輕道:「郡主生長在帝王之家,她的婚姻註定為某些東西犧牲,就好像今夜之事,聰明如你,當該知道,愛育黎拔力八達無非利用他的兒女把你拉回,為他作最後的衝刺或說是最後一搏。」
郭英俊道:「我,我,我不願郡主委屈,剛才你聽見的,她在裏面的呼喊的聲音,怕是鐵石心腸也被撕碎」
安無風緩緩道:「即使如此,那又如何,即便是兩個人的愛情,一旦需要選擇的時候,都要其中一人作出犧牲,何況,一個家族,一個國家」
郭英俊道:「哥,你和令尊不是一直致力我們漢家發展而努力麼,如果他們雙方爭奪起來,局勢紛亂,豈非對我們更有利?」
安無風道:「一則,自打蒙古之鐵蹄踏破山河,戰火荼毒之下,民生生態資源遭遇嚴重破壞,提供不了一場改變政權戰爭的補給,那樣的話,各種災難最終是天下黎明百姓買單:再則,你以為愛育黎拔力八達犧牲女兒作誘餌引你回京城助他,是普通的幫助嗎,不是的,絕對是釜底抽薪,命你刺殺海山。一旦海山倒下,再無人與之相爭,那麼,在往後,他的後代子繼父業,缺了爭奪,可以抽出手來一門心思對付我們漢家百姓,那時候,才真正是我們漢家的悲哀。」
「不對吧,」郭英俊感覺不可思議,「他們可是親兄弟呀,且打小被打壓,患難與共,該是感情相當深呀」
安無風冷笑一聲,道:「有道是最是無情帝王家,為了坐那個位子,所謂的親情又價值幾何?」
郭英俊沉默了,因為,安無風說的是事實。
即便是某些家族裏面,為了利益,都少不了相互擠壓,明爭暗鬥,更何況,宮廷權力之爭之事例,自古不缺。
郭英俊沉默了半晌,微微點頭,道:「哥,我聽你的,走。不過,哥,我臨走前,想問你一個問題。」
安無風道:「你問。」
郭英俊緩緩道:「如果,今夜,換上你是我,你會如何?」
安無風沒有立刻回答,沉吟良久,才緩緩道道:「二十年前,家父為了讓洪青衣姑姑留下京城為漢家作一些事,忍痛割捨了一份情,二十年後的今晚,是你承受這種痛苦,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
郭英俊顯然對他的回答有點意外,道:「哥,你倒是坦誠呀。」
安無風苦笑一下,道:「或許不曾經歷,不敢妄下定論罷了。」
郭英俊站起,與之相對而立,看着安無風,輕輕道:「哥,臨走前,小弟須得告知你一件事。」
安無風道:「何事?」
郭英俊正色道:「你身上的『冰天神功』非常精純,倘若按我郭家境界分類,至少在七層以上,這種現象,絕非單單由先天繼承,而是經過後天系統的法門修煉,才能夠積累達到的境界的。」
安無風目光一閃,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聲音都顫抖了:「你是說你是說,曾經有人傳授我『冰天神功』功法,那個人就是」
郭英俊道:「是。」
安無風沉默了,渾身輕顫着,激動着,連郭英俊什麼時候走了,都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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