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大人嘆了口氣,輕聲道:「既然殺不死他,又何必再折磨他。」
林起凡沉默不語,望着倒在地上的李安平,忍不住的又一腳踢在他的臉上。讓曾經勇冠諸軍的蕪城先鋒,在兩軍將士的注視下,百般折侮。
「殺不死你,不代表可以饒了你。」
這是林起凡心裏想說的話,因為有城主大人的阻擾我沒有殺死你,但並不代表我就可以放過你。
有時候,生比死更痛苦,尤其是曾經蕪城軍隊中的神話,在平民中一飛沖天的先鋒李安平,自然是蕪城軍隊的驕傲。
如今,蕪城的驕傲李安平,在林起凡的手中一點點的消退出了傳奇的色彩,只能倒地忍受着一腳一腳的痛苦折磨,抿唇不語雙拳緊握是他最後的掙扎反抗。
「不要在這樣了,將他交給我吧。」城主大人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皺眉道。
「好,交給你。」林起凡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心裏的惱火全部付諸行動。說是將人交出去,卻也不過是再次抬一腳,將李安平狠狠踢向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面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忍不住的無奈一嘆。手臂輕輕抬起,寬大的雲水長袖盪起一股浩蕩罡風,將即將落地的李安平接在手中。
「此間之事,想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城主大人望着眼前氣若遊絲的李安平,皺眉道。
「善罷甘休?」林起凡嘴角冷笑道:「那又如何?大不了脫了蕩寇校尉這層皮,我還是蕪城衛的收屍人。」
「放肆。」城主於兆霖神情微怒,厲聲喝道:「堂堂大漢官爵,說是你不做就可以不做的嗎?」
林起凡置若罔聞,他對城主大人所言的大漢官爵,除了嗤之以鼻便是微微嘲諷。天下亂世,群雄逐鹿,真正的大漢官爵說出去只能引來笑柄。
青州曹操是大漢官爵,為何還要打着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幌子,在許都限制漢帝劉協?冀州袁紹是漢朝將軍王,卻始終據冀州以圖天下,對出兵勤王顯然沒有絲毫興趣。徐州劉備漢室皇叔,卻始終打着漢室大旗擴張勢力。蜀中劉璋,荊州劉表,同樣是漢室宗親,在面對漢室將傾的江山社稷,同樣緘默其聲。
林起凡始終弄不明白,在面對大廈將傾的漢室皇朝,那些個自詡漢室忠臣的文臣武將,究竟跑到了哪裏?
「城主大人,你可算來了。」一聲驚天的哭泣聲驟然響起。
城主於兆霖眉頭微皺,他望着跌跌撞撞跑過來的那道身影,有些疑惑道:「楚墨?」
「城主大人做主啊。」楚墨先生衣衫襤褸,臉色毫無血色,剛剛若不是他偷偷藏在營門前的林木中,恐怕早已經沒了性命。
但如今瞧着剛才李安平的種種遭遇,即使身體沒受什麼傷害,但他幼小的心靈上也早已經傷痕累累。至今雙腿還有些發軟,嚇得他踉踉蹌蹌的跑到城主於兆霖面前,掩袖痛哭流涕道:「在下將軍府楚墨,請城主大人做主,治林起凡一個枉顧軍紀的重罪。」
「枉顧軍紀。」城主於兆霖眉頭緊鎖,大漢雖然名存實亡,但軍紀法度一直被各路諸侯沿襲使用。
只因為這套軍紀法度,對於軍隊有着極為精密的賞罰政策,實在沒有更換他的必要。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軍紀法度,往往是一個軍隊的靈魂核心,
林起凡違反軍紀法度,昭然若揭,城主於兆霖也沒有徇私舞弊的必要。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伸手指着林起凡,面容嚴肅,厲聲呵斥道:「林起凡,你身為斥候營蕩寇校尉,竟然犯下如此過錯,我必須要處罰你。」
楚墨先生面露喜色,忍不住的拍掌道:「對對對,城主大人一定要狠狠的處罰他。」
這是楚墨先生第一次覺得城主大人英明神武,以前只覺得這個威嚴如山的男子,除了古板嚴肅就是對自己時的手下極為護短。今日一見,卻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處事公正嚴明,看來以前是自己的看錯了。
楚墨先生這般想着,那邊的城主於兆霖已經神情嚴肅,在兩軍將士眾目睽睽的目光下,厲聲呵道:
「斥候營蕩寇校尉林起凡,在兩軍將士演練習武的過程中,打傷蕪城先鋒李安平。雖然傷勢不重,但卻依然不能輕饒,罰林起凡三個月的俸祿,若是以後再有此時,必將嚴懲不貸。」
擲地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整個蕪城北大營的上空迴蕩,將原本喧囂的氣氛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本已經悠悠醒轉過來的李安平,在聽到城主大人所說的那句『雖然傷勢不重』,的話後,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昏厥過去。
幽州神兵坊打造的赤級兵甲都被林起凡一刀砍斷,這TM也叫傷勢不怎麼重?全身骨骼肌膚都已經被鮮血染紅,這TM也叫傷勢不怎麼重?胸腹已經被長刀切割,離着心臟僅有一層肉皮的間隔,這TM也叫傷勢不重?
李安平不想多說什麼,直接就昏厥過去,早昏早省心。
但卻留下了一臉震驚茫然的楚墨先生,他目光有些微微呆滯,顯然還沒回過神來。什麼叫做兩軍將士演練?這都打得鼻青臉腫就差動刀子了,城主大人竟然說是兩軍演練?明明說好重罰林起凡,可那三個月的俸祿看起來實在荒唐可笑!都是當官的人了,會在乎那三個月的俸祿?
他氣的有些微微顫抖,伸手指着城主於兆霖,顫聲道:「城主大人覺得自己的處決很公平?」
「楚墨先生覺得如何?」城主於兆霖眉頭微蹙,有些微微生氣的反問道。
「這簡直就是徇私舞弊。」楚墨先生臉色蒼白,氣憤道:「將蕪城步軍先鋒李安平打成這樣,是區區罰俸就可以解決的嗎?」
「哼,楚墨先生,還請注意你的身份。」城主於兆霖冷哼一聲,自己雖然喜歡平易近人,但卻也沒有平易到有人敢質疑他的權威。
「好好好,我沒有這個權利。」楚墨先生氣極反笑,他雖不喜李安平,但同一陣營的兩個人,在面對外敵時定會異常團結。此時他語氣有些悲愴,怒道:「將李安平打成這樣,我沒有質疑城主大人的權利,可是我家將軍大人卻有這個權利,幽州居庸城許家卻有這個權利。」
「我現在就要去將軍府稟告大將軍,讓將軍大人做主。」
「恕不遠送。」城主於兆霖隨意的擺擺手,那模樣感覺就像打發小貓三兩隻一般。
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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