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臉色很不好看,望着林起凡一臉若無其事的茫然樣子,即使飽讀儒家經史典籍,自認養氣功夫十分了得的自己,也忍不住的想要一口鹽汽水噴死他。
是不是吃錯藥了,你他娘的才吃錯藥了那!
還見義勇為,助人為樂,我呸。
柳先生敢無比肯定的說,眼前的林起凡就是裝的。
好個兵痞子,這種事情顯然沒少干,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油條。竟然還懂得趨利避害,知道站在道德的最高點,以靜制動。
「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良久過後,柳先生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飲了一口茶,開口說道:「你可知道你打的是誰?」
「那個冒充私塾先生的流,氓?」林起凡故作疑惑道。
「不管你是真知道也好,裝作不知道也好。」柳先生搖搖頭,認真道:「你只要知道,筍子先生是城主府三房姨太太的弟弟,你打了他,城主大人自是要拿你問話。」
「呵呵,好大的官威啊。」林起凡冷冷一笑,不屑說道:「柳先生難道不知道那『孫子』先生的德行人品,就來我這裏說三道四?」
柳先生輕撫頷下鬍鬚,微微頷首道:「清楚一點。」
砰
林起凡一拍桌子,武者沉重的力道將方桌拍得微微顫抖,巨大的聲音傳到了庭院中。
正在自家庭院盪着鞦韆的小糰子,疑惑的瞧了那裏一眼,思緒良久才躡手躡腳的偷偷來到窗邊,扒開一絲縫隙,透着明亮的陽光,恰巧瞧見自家大叔發威數落着向來眼高於頂的柳先生。
「清楚一點?那就好。」林起凡聲色俱厲的指着柳先生的鼻子,怒道:「那『孫子』什麼德行,早就臭名遠揚了,就連我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貪財好色,賭博成癮,卑鄙無恥,死皮賴臉。聽說前幾日逛了樓子居然仗着城主大人的面子不給人家姑娘銀子?這還是人嗎?人家姑娘賺錢容易嗎?」
說真的,那個所謂的『筍子』先生究竟如何,林起凡一無所知,反正他就知道,碰到這種事情,儘量把事情說的圓融一些,就是好的。
圓融,記住圓融。
柳先生聽到這份『圓融』的事情,竟然面露一絲窘迫,仔細想想那『筍子』先生,好像確實如此吧。
「這還是人嗎?簡直是畜生,恬不知恥!」林起凡痛心疾首:「只是最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在我心中光明正大的柳先生,居然為了這個一個聲名狼藉的人來想我討道理。」
「這個世界怎麼了?我還能不能活了?」林起凡紅着眼睛,委屈的望着柳先生,就差掉眼淚了。
「這……」柳先生被林起凡說的有些赧然,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未曾想到自己在他的心中這麼偉大,若是此時真的被權貴壓彎了脊椎,那豈不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敬仰之心了?以後別說敬仰了,看到他自己都要繞路走,因為實在沒有那個臉皮了。
只是,柳先生微微皺眉,城主大人讓他來找林起凡,若是自己一個人回去,也實在說不過去。
稍一沉吟,柳先生誠懇道:「若不然,此事你還是和我走一趟,我一定會力保你的。」
林起凡擺擺手,毫不在乎道:「沒關係,走就走,我到要看看那『筍子』有何本事。」
走出屋門,正好撞見趴在門前的小糰子,林起凡有些微微愕然,隨即笑道:「下次要是再敢偷聽,小心打你屁股。」
小丫頭睜着大大的眼睛,噙滿的淚水,卻不曾哭泣,可憐兮兮的說道:「大叔,是不是有人要欺負你啊?」
「你大叔連呂奉先都打得過,誰敢欺負你大叔。」林起凡拍拍胸脯,豪氣說道。
小糰子擦拭了一下眼角,重重的點點頭,拍馬屁道:「大叔最厲害了。」
林起凡輕輕一笑,摸摸她的小腦袋,叮囑道:「別把這件事告訴你娘親,大叔去去就回,免得她擔心。」
望着林起凡離去的背影,小糰子點了點,大聲喊道:「大叔,回來我要和你學習仙術。」
小丫頭抬起頭,目光堅定。
學了仙術,以後誰要是敢欺負娘親和大叔,我第一個殺了他們。
……
……
……
走出庭院,沒有見到在攤前忙碌的杜月秋,想來是給飯館酒樓送豆腐去了。林起凡微微鬆了口氣,走在蕪城的街道,望着喧鬧嘈雜的往來人群,林起凡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份不屬於夜晚的喧囂和熱情。
「蕪城平日都是這般熱鬧嗎?」林起凡疑惑道。
「一直這般。」柳先生有些微微訝然:「平日你都不出門嗎?」
「很少出門,一般都是夜晚外出。」林起凡搖搖頭,自己白日在院子裏練習舉重石磨,夜間外出也會去一些人極罕見的深山密林,繼續用山石草木來鍛煉自己體魄,所以很少在白天外出。
「真是個怪胎。」柳先生撇撇嘴,開口繼續說道:「幽州牧公孫瓚已經逐漸將北國兵力投放在漠北邊境,加強北疆的防線,勢必要讓漠北的金帳王庭龜縮北線一隅,要讓幽州後方固若金湯。」
「北疆安定,民生自然安康。」柳先生輕撫頷下鬍鬚,微笑說道:「民生安康,蕪城自然是要比往常熱鬧。」
「想來安康不了太久嘍。」林起凡打着哈欠,不無掃興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柳先生眉頭緊緊皺起,不滿道:「難道你不喜歡好日子,非要打打殺殺才開心。」
「也是,你們這幫兵痞子,也知道打仗才能混到軍功,加官進爵。卻不知道戰亂苦了整個天下,究竟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餓死街頭。」
「咦,柳先生,你可別血口噴人。」林起凡義正言辭道:「天下大亂這頂帽子你可別亂扣人,我可沒有左右天下的能力。
「你要是真有這份善心和口才,可以直接找咱們的幽州大總管公孫瓚說去,還有那個冀州袁紹,你去找他倆說。」
「天下安康,找他倆有何用?」柳先生不解道。
「天下安康這種事情雖說找他倆也沒用,但幽州能不能安康,還是他倆說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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