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不死,我何須再死?」
鬼影嘶吼咆哮着,他昂起頭,眼中充滿了不甘與絕望。那瞬間至少數十道致命的攻擊,任何一道都可毀天滅地,山崩海嘯。而當他們組成一股強大的驚天氣勢時,只能讓你深深地感受到一種英雄遲暮的絕望感。
巍峨鬼影忍着滔天的怒火,他能做的僅僅是憤慨嘶吼,巨大的吼聲震得山河顫抖,耳膜轟鳴。
顏良趁此時機,將手中大劍深深插入大地,一聲暴喝,眉間『神紋』綻放,一股股強大的大地之力湧入其中。
「虐畜受死吧。」
當那數十道攻擊瞬間轟向鬼影堅固的屍骸軀體時,顏良忽然目露凶光,眼眸嗜血。插在大地上的那把重劍,被他猛然拔起。劍身此時已經鍍成了一層金黃,散發出一股神秘浩瀚的大地之力。
巍峨鬼影在這一瞬間忽然目光變得清冷,原本躁動不安的心也變得平靜。也許生死一瞬間,讓他終於恢復了幾分生前的神智。令他明白這個世界便是如此,弱肉強食,如今敵眾我寡,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是任人宰割也沒有什麼絲毫怨言。
只是沉睡百年,往事前塵也湮滅於浩瀚的白骨間。如今生死一瞬,終於喚醒曾經該有的孤傲與鬥志。這種堅定不屈的信念早已深入骨髓,即便是死亡也無法拋卻。
死,不可俱,但要死得其所,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電光火石之間,他思緒百轉。
當驚天氣勢轟擊而至時,他將目光輕輕瞥向了手持重劍壓頂而來的顏良。
既然你如此想要重寶,那老子給你又有何妨?
雖然依然沒有回憶起手中書卷到底是何存在,但是他能感受到那股驚天神秘的氣息,仿佛淡薄的一湖秋水,未曾泛起絲毫漣漪,卻沒人敢試探它的深淺。
鬼影嘴角一絲冷笑,既然無人敢試探你的深淺,那我就讓這個匹夫試試。
只見他在眾人錯愕的表情下,竟然悍不畏死的向前踏了一步,宛如擎天石柱的大腿,狠狠的踩在大地上。這一步邁的極為深遠豪邁,未曾退卻,竟然直接迎上那十幾道致命的攻擊。
「不好,他將重寶扔了過來。」
「糟糕,這廝太過可惡,居然用重寶來擋住攻擊。」
「虐畜,氣煞我也。」
劇烈的攻擊全部轟擊在鬼影扔出的那本卷書之上,那本縈繞着紫氣的書籍,沉靜在月光之下,看起來是那麼的祥和平淡。但當十幾道驚天駭地的攻擊全部轟向它時,原本乖巧如同鄰家妹妹的書卷,忽然展現出她猙獰叵測的一面。
霞光四射,直衝雲霄,一股浩大博遠的蠻荒氣息自書籍中席捲而來。如同一隻遮天巨手,將數十道攻擊牢牢握在手中,不及寸近,便止於虛空。
陸伯言第七把劍勢若開天,須臾斬下,銳不可擋。
重寶紫書猛然翻動書頁,盪起飄渺紫氣,翻覆之間便打散了第七把長劍的滔天劍勢。
『叮』的一聲,第七把長劍跌落大地。
顏良開天重劍未及劈下,便疑惑的發現,原本還悍不畏死的巍峨鬼影,如今卻連連倒退,躲在了重寶紫書的後面。他嘴角一聲嘲諷,欲要飛掠追殺之時,卻大驚失色:
「不好,大戟士危矣!」
「哈哈哈,我就算殺不了你這匹夫,也要將你手下這些蝦兵蟹將,統統埋葬在這百死之地中。」
巍峨鬼影縱聲狂笑,他雖沒有神紋,卻有巍峨堅固的身軀,不過幾個倒退,便來到了素有重裝收割機的大戟士面前。俯視着這些鎧甲鮮明,大戟如林的騎軍精英。只見他嘴角一聲獰笑,滿目猙獰,一腳狠狠踏去,隨後大手猛然一拍,未了雙手拔起一座大山,直接鎮壓而去。
如果說白馬義從的磨石箭雨面積廣闊,銳不可擋,是獨一無二的屠城利器。那麼巍峨鬼影手起腳落,力拔山兮便是碾壓軍隊的無二法門。
顏良身形雖然較之鬼影不遑多讓,但始終有着差距,中間更是隔着那本紫氣書籍,令他難以逾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自冀州帶來的兩萬大戟士,被鬼影幾個瞬間拍的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顏良心在滴血,兩萬大戟士啊,這可是整整兩萬大戟士啊。
早知如此,何必讓他們躲在身後,即使當初自己一聲令下,不在乎各路諸侯間的得與失。鐵騎徹底奔襲起來,即便無法殺死鬼影,也可將他重重挫傷,哪能如同現在。兩萬大戟士密集的列隊等待,仿佛早早的就知道鬼影要來,特意集結的更加密集,好為鬼影屠殺自己節省充足的時間一般,這可真是大大的諷刺。
只是終歸世事難料,誰能想到這鬼影居然如此狠辣,心智全開。
「哈哈哈,好,真是好樣的!」顏良怒極反笑,手拄大劍,身子忍不住顫抖道:「本將軍今天就讓你嘗嘗抽筋扒骨的滋味。」
大地一聲驚天轟鳴,源源不斷的乳黃氣息瘋狂的湧入顏良的身體。本已經百丈高的身軀,如今再次漲高,一百丈,一百二十丈,一百七十丈,足足漲到了三百丈。昂首闊足,手可摘星拿月,光華流轉間,令人仰視。
顏良已無心顧及重寶,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徹底殺死眼前的鬼影。這已經無關兩萬大戟士的生死了,這是在挑戰他無上戰將的威名,觸動他高傲孤絕的底線。
只見他劍起劍落不過須臾,山川河流盡皆破碎,大地四處塌陷,火光夾雜着碎石迸射而出,砸向四處的各路軍隊。
既然兩萬大戟士全軍覆沒,那麼大家的軍隊就一起玩完,報着這個念頭,顏良更加肆無忌憚,大劍縱橫捭闔,瘋了般狠狠砸在了鬼影巍峨的身軀上。
即使鬼影在如何堅固的身軀,也無法承受到這種打擊,仿佛整個大地都被顏良那杆大劍所掄起,砸在了身體上,那種厚重勢鈞的沉重感,令他一片窒息。
而殺谷的各路諸侯也全然為奪取重寶而憂心,那本紫氣書籍,平淡無奇,但未及靠近,便被紫色神光所擊潰。
陸伯言七劍七出,劍起劍落砍了不下百道,卻始終未及沾到書籍的一角。
「如此不是辦法,難道收服此寶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帶着這個問題,各路諸侯將目光投向那邊激戰的二人,只見顏良重劍無鋒,招招狠辣,直壓的鬼影喘不過氣來。劍起劍落拍的鬼影身上的屍骸簌簌而落,仿佛冬日白雪,褪盡衣衫,盡顯芳華。
眾人眼前忽然一亮,難不成這重寶與這鬼影有着某種聯繫,若不能將其斬斷,便無法收服此寶。
是了,定是如此。
這重寶現世,便是被這鬼影抓在手中,如今將其擊殺,說不定重寶便會易我為主。
思及此處,眾人思緒一時百轉千回,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巍峨鬼影。
一時間,殺機四起。
公孫仙離得戰場很遙遠,自從骷骨重生,她便一直按兵不動。
不是畏懼,而是已經沒有更多的必要了,手下萬騎白馬無法再起磨石箭雨。自己一人雙拳難敵四手,混亂之中,自己也不會得到太多的好處。
她現在要做的,只是等而已。
當所有人的殺機鎖定在巍峨鬼影的身上時,她餘光輕撇,忽然見到山河餘輝那一閃而過的白色身影,剎那失神。
這怎麼可能,百死之地諸侯割據,各路強者如雲,怎會有外人混入?
這白色身影到底是誰?為何一剎那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公孫仙面色如常,掩飾內心的震驚,暗暗想到。
若非自己『神紋』通靈,以神鳥青鸞為印,敏銳的神識令她擁有強大的覺察能力。她都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看錯了。
不可能,絕無可能。
公孫仙連連搖頭,腦海中那抹白色身影輕靈飄逸,曼妙傾城。雖然一撇而過,但那雙如水眼眸,看的人心神搖曳。
河間殺谷,已經被顏良劈砍連連後退的巍峨鬼影,連續撞塌三座大山才止住腳步,他抬起頭來,五爪如鈎,剛要掃向顏良,便被一道驚天劍氣割破了指尖。
一聲悲鳴,堆砌手指的骸骨轟然掉落,強壯的身軀再次破碎。
緊接着一把長槍以猛虎下山之勢當頭劈來,未及閃躲,鬼影巍峨的臉頰忽然被砸塌,骷骨屍骸再次跌落,那模樣慘不忍睹,詭異恐怖。
吼
鬼影驚天一聲咆哮,沒了半邊臉的樣子更加猙獰可怕,滿身腐朽的屍氣瘋狂涌動,僅剩下一隻眼睛的他,再也不從顧忌,瘋魔般的揮臂亂掃。
「大家一起終結了他,免得夜長夢多,至於重寶歸屬,到時自有成算。」
各路諸侯暗自點頭,山谷各路軍隊也不再蟄伏,實行了全面絞殺的策略,鐵騎所過,強弓勁弩,陷陣衝鋒,各路軍隊再不藏着掖着,展露出了真正實力。
「大家一起上。」
顏良首當其衝,大劍一掃,便是橫掃千軍,當頭劈下。緊接着身後再起數十道恐怖的虹光,全部都轟向了鬼影的身上。
河間山谷,漫天刀光劍影,殺氣沖霄,直指巍峨鬼影。
縈繞紫氣的書籍仿佛感受到這種滅世危機,身子嗡嗡顫抖,但卻因為離得太過遙遠,無法擋下這些致命的攻擊。
一瞬間,山河淪陷,日月無光,漫天星辰全部湮滅在這場浩大的驚天氣勢下。
唯有巍峨鬼影,此時平淡的立在月光下,殘破醜陋的半邊臉頰顯得那樣的寧靜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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