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說你吧,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憨喜問秦始皇。
秦始皇想了想,悄悄地問憨喜:「這兒離泗曲有多遠?」
「泗曲?已經不遠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秦始皇壓低聲音道:「我告訴你,你不要告訴別人。不瞞你說,天下九鼎,我已得了八鼎,現有一鼎掉進了泗曲河,我想去找找看。」
是這樣。憨喜聽了,像一隻漂亮的氣球無端被一個調皮搗蛋的傢伙扎了一針。
這都好幾千年了,就算那鼎還在,也已經鏽壞了,還找它幹什麼。
憨喜嘆了一口氣。他能說什麼,更不能說不帶他去,只好含混地答應了。
當天晚上議定,次日一早,天不亮就悄悄地出善惡園。
第二天早晨,果然天還沒亮,秦始皇就醒了。他伸了個懶腰,左右瞅瞅,憨喜還在沉睡。
這個子我齋還真是好地方。秦始皇感覺自己從沒睡得這麼舒坦過。身段柔軟得仿佛一根柳條枝。子我齋外邊是啾鳴泉,此時鳥鳴正歡,向人們宣告新的一天開始了。
秦始皇推了推憨喜。
「你們這個善惡園,真是個好地方,比我大秦帝國的皇宮還好。」
「是嗎。」憨喜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心裏想古代人怎麼精力這麼旺盛。
「哎,起了——」秦始皇把憨喜拉起來。「別忘了你昨天晚上答應我的事情。」
憨喜揉揉眼睛,問秦始皇:「咱們這樣不辭而去,我倒沒什麼,一個洗硯的下層人物,你可是船山儒師的貴客,何以解釋。」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已經留下一封書信給船山儒師,將原委說清楚了。」
哦。
於是,憨喜和秦始皇整理齊備,手拉着手,離開了善惡園。
經過合一綹石柱牌坊的時候,憨喜突然想起來,陸羽書曾經帶着費東及啟中巡山撞臉一事,心裏猜測,善惡園號稱三萬儒生,其實像他這樣偷偷溜出去的,一定不在少數。要不是善惡園儒生生員下降,憑陸羽書的個性,他憨喜自投善惡園,他可不一定饒過他。
憨喜又想,不過他可不是逃離善惡園,他只是幫助秦始皇到泗曲尋找一個鼎。完事之後,他還會回來的。
出了善惡園,憨喜看了看秦始皇的裝束,搖搖頭,道:「你這個樣子出去,肯定不行。」
「怎麼不行?」
「你這個樣子,一定會被認為哪個劇組拍古裝戲的。」
「拍古裝戲的就拍古裝戲的。」
「那可不行,這樣走出去,肯定會有人對你拉拉扯扯,合影啊簽名啊什麼的,你想溜開都溜不開。再說啦,對你這樣的龍體也是大不敬啊。這樣吧,我在山下有一位老相識,去替你想想辦法。」
憨喜先行趕到山下的茶亭。其實他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東樵老頭居然閒着。「嘿,老頭,跟您借一身衣服,用完了一定還您。」
東樵老頭看了看憨喜,手捋鬍鬚,道:「小子,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說去找工作賺錢娶媳婦的嗎。」
「一言難盡!」
「這說明,你和這個善惡園,還是有一些緣分的。」
「哎呀你怎麼這麼囉嗦,道底借還是不借?」
「借,借!一定借。」
東樵老頭回茶亭裏頭,取出一身青衣,道:「這可是我一身喝茶的行頭,我就指着它混了。借是可以,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何要借這一身衣服。」
「告訴你也無妨。」
憨喜扒在他耳朵邊小聲說:「秦始皇那狗東西你知道吧?」
東樵老頭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我就是替他借的。」
東樵老頭一聽,嘿嘿一笑,指着憨喜:「你小子,真能編瞎話,秦始皇在哪?在哪?他缺咱這一身破衣裳?」
反正不管怎麼說,憨喜搶過衣服,撒腿就跑。
秦始皇?東樵儒師搖了搖頭。
憨喜抱着衣服,見到秦始皇,說:「趕快換上吧。」
秦始皇褪下一身華麗的衣裳,換上憨喜拿回來的青衣,托着那一身華麗衣裳,不知往哪裏放。
憨喜讓他扔掉,他捨不得,說回去的時候還得穿它。於是,憨喜一把扯過去,幾下子疊起來,往腰間一塞,塞進了龍吟寶篋中。秦始皇瞪圓雙眼,也沒看清楚憨喜把他的衣裳掖到哪裏去了。
善惡園距離泗曲並不遠,他們乘着一輛公共汽車,半日就到了。
泗曲這個地方並不大,憨喜和秦始皇在泗曲逛遊了四五天,也沒尋到一點與九鼎有關的消息,倒是他們的行蹤被警察給盯上了,懷疑是販賣文物的販子,請到了派出所。
「說,為什麼到處打聽什麼鼎?」
這下可糟糕了。
憨喜倒沒什麼,倒是秦始皇,指着警察一口一個朕。
警察問憨喜道底怎麼一回事。憨喜道:「他真是秦始皇。」
「真是秦始皇,有什麼證據?」
秦始皇想了想,道:「衣服,把衣服拿給他們看。」
憨喜從腰間取出秦始皇的那身衣服,遞給警察。警察看了看,道:「這能證明什麼,唱戲的也能搞這樣一身行頭。」
最後,秦始皇說證據是沒有,不過,是張有人張玉帝叫他穿越過來的。
穿越?在場的警察一個個笑得前俯後仰。
「是從中央台穿越過來的,還是從地方台穿越過來的。」
「什麼中央台,什麼地方台?」秦始皇一頭霧水,轉身問憨喜。
「這個中央台和地方台,就好比你們搞祭祀大禮的時候,唱的歌,跳的舞。中央台就好比咸陽的祭祀大禮。而地方台,就好比琅琊郡的祭祀大禮。」
對於憨喜的解釋,那些警察們不以為然。「你這個解釋,驢唇不對馬嘴。」
「照我看,你還是現在就穿越回去吧,讓我們看看,我們就相信了。」
「對,趕緊地穿越回去吧,省得再鬧出什麼笑話。」
「這……」憨喜夾在中間,十分為難。「警察叔叔,這難度也太大了吧?」
「難度大嗎?你不會說堵車不好穿越吧?他們秦朝不是有馳道嗎,又寬闊又平坦的馳道,比京滬高鐵都暢通。」
「警察叔叔,我是說,這個秦始皇,這幾天受了點刺激,可能腦子有點不大好使。」
「算了——」
警察也沒找到他們販賣文物的證據,最後,就把憨喜和秦始皇送進了當地一家醫院的精神科。他們把他們當成了兩個精神病人。
在精神科,醫生們為憨喜和秦始皇進行了檢查。除了這位叫做秦始皇的堅稱自己是秦始皇外,其它,並無明顯的病理現象。
那麼就是心理有問題,得去看心理醫生嘍。給他們瞧病的大夫皺着眉頭,或許,今天遇到的這個病例還是他從醫以來遇到的最離奇最麻煩的病例。他甚至都無所適從。
最後,大夫給他們開了轉診手續。
趁着這個機會,憨喜把秦始皇拉到洗手間,問道:「你不能說你叫別的名字嗎?」
秦始皇聽了,道:「你不也沒改成別的名字嗎?」
「你和我能一樣嗎?你是穿越來的,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大家都知道秦始皇已經死——」
「大膽!」
憨喜話未說完,立刻感到自己說走了嘴,立馬打住。「對不起,對不起。」一連叫了兩遍「對不起」。
秦始皇也來了氣,想一想自己在大秦帝國,那可是響噹噹的男一號,位列三皇五帝之後,人間至尊始皇帝。怎麼來到現代,竟然處處碰起壁來。
鼎沒找到,竟惹了許多麻煩。這最後一個鼎啊,你究竟在哪裏?我秦始皇若得此鼎,必將天下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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