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巾、木劍、儒俊、南宮……這是什麼地方?難道是網絡小說中的修行聖地?
人神有別,仙界詭譎,我……我才剛剛踏向社會,還得回去上班呢,怎麼能到這種地方來。世上哪有什麼神,哪有什麼仙啊。
想到這裏,憨喜急中生智,突然抱住頭顱,哎喲哎喲的就地打滾,一副疼得肝腸寸斷的樣子。
陸羽書低頭看了看眼前這位憨小子,剛才的話果然靈驗了,他暗自冷笑。
只是他這副樣子,如何弄回南宮去。
就在陸羽書不知所措的時候,費東突然跑上前,對着陸羽書的耳朵嘀咕了幾句。但見陸羽書臉色突變,回手用木劍指着憨喜道:「這傢伙就交給你們倆了,為兄先走一步。」
言罷,陸羽書急匆匆地回南宮去了。
憨喜從指間縫裏瞧着那位師兄走遠了,只剩下兩個隨從,頃刻之間,才感到頭疼鋪天蓋地的來。
話說陸羽書走遠了,咱們再悄悄地言語幾句。這個陸羽書,來自騰花落,入住善惡園七年,習至五大境中的大圓智境。至於執事,大致相當於管家之類的吧。管家這類角色,大家都知道,時時處處依主子的口令行事,權利不大,管事不少,悶騷一個,易生牢騷。但是陸羽書這個人,還有一點,他天性敏感而高傲,不甘屈居人下。他不滿足做一個小小的執事,他還想做禁主,經使,甚至園甲。
所以這些話,當着他的面,是不能說的……
剛才費東對他耳語,聖儒師在南宮殿叫他議事,所以他匆匆回去了。
憨喜的頭疼過一陣子,緩過勁來,心裏安適了許多。陸羽書急匆匆地走掉,剩下兩個隨從,好對付多了。
他忍着頭疼,心裏想着逃跑的主意。
「磨嘰!讓你磨嘰!」
費東瞧着躺在地上的憨喜,狠狠地用腳踢着,每一腳都踢在憨喜的屁股蛋子上。頭疼和腚疼相繼襲來,疼得他咬牙切齒。
「高個子,我操你八輩祖宗。」憨喜在心裏罵道。
啟中擔心費東再這樣踢下去,會把憨喜踢死。到時候陸執事問起來,就不好交待了。
啟中上前制止費東,被費東一把推開,摔了個仰貝叉。和憨喜一樣狼狽。
「費東!」
啟中紅着眼,叫嚷着,從地上爬起來。
憨喜頭疼顧頭腚疼顧腚,一翻身子,將屁股蛋子壓在了身子底下。
費東一看憨喜的肚子,立刻想到他剛才吞下去的書信,氣不打一處來,猛地一腳踢向他的肚子。
只見憨喜嗷地叫喚了一聲,像一個布口袋受到了重壓,兩頭翹起來。
憨喜並不知道,他吞下去的可不是一份簡簡單單的書信,而是儒林八陣圖。儒林八陣圖是愷瑟丹諾花費了八百年時間排列而成,由八大儒將組成,即谷舞、公孫熊、公孫已、薑湯、騰驤工、奄在、嬴後、旱將。包羅萬象,無所不能。是穿行儒林,玩轉儒界的金鑰匙。
沒錯,憨喜一路尋來的善惡園,就是一個習儒修行的聖地,一個玩儒世界。在這裏,所有習儒修行之人被稱作儒者,初級儒者稱為儒士或儒生,最高境界則是儒仙。不過到目前為止,善惡園還不曾出現儒仙級的儒者,但這並不妨礙成千上萬的儒生前赴後繼,尋賢問道。
當然,習儒修行之士也並不局限在善惡園,不齊地、騰花落、搖搖山,甚至卞卞街、冶城也都有儒者存在,他們廣積德念,玩儒弄術,與民同處。不是道行中人,是不可能參透這個世界的。
這麼說吧,這個世界和現行世界就像油和水,混雜在一起又彼此不相融合。
或許儒林八陣圖太過龐雜,費東一腳踢下去,憨喜的腹內頓時翻江倒海,倒海翻江,最後竟然哇地一聲,吐出一口污穢之物,狀似膿血,黃中帶紅,紅中帶青。
費東只覺得一股子腥臭味,直入鼻孔。
「哎吔,什麼東西!」
如果僅是一口,倒還好說。但是,憨喜的嘴巴大張着,沒完沒了地吐起來。
儒林八陣圖包含着大量的德念,這些德念,洶湧而至,足以滌盪憨喜身體裏的污行濁念。
費東受不了,閉着眼睛,急欲抽身。然而他的一隻腳卻被憨喜死死抱着,掙不脫。
費東只有再踢,憨喜再吐。
「啟中,快過來幫幫你哥呀!」
啟中才不理他呢,掩着鼻子跑遠了。
費東費了好大的勁,才將憨喜甩開。睜眼再看,嚇了一大跳。原來,面前已是一座百丈高的山巒。他不知道那些穢物是怎樣堆積起來的。
像噴泉?像海嘯?並且散發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費東駭然。叉着兩條腿,羚羊一般朝一條小河溝跳過去。
他要洗一洗呀。
其實他也沒怎麼洗,只是跳進水裏,胡亂踢騰了幾下,跳上岸追啟中去了。
費東和啟中從未經見這樣的怪事,不知所措。只是遠遠地看着憨喜和他吐出來的山巒一樣的穢物。
面對自己無法自控的嘔吐,憨喜也大吃一驚。他不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更不明白自己的胃裏竟然有這麼多污濁的東西,就連他自己看着,都有些噁心。
難道自己真的這麼骯髒?
其實,並不是憨喜骯髒,而是儒林八陣圖,包含着難以計數的德念。而德行與惡行又針鋒相對。儒林八陣圖怎能容忍罪惡與骯髒與它並存呢。
……只不過此時此刻,憨喜並不知道這些,他只是拍着自己的肚子,一聲連一聲地喊着「八戒!八戒!」因為他覺得自己像極了趟過葒柿山的豬八戒。
不過,很快,憨喜就覺得渾身輕鬆起來。像經過一段時間超強運動,汗流浹背之後的暢快。每一個毛孔都那麼舒展。也如同解決掉憋急了的一泡屎尿,渾身舒坦。
憨喜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嘴唇,前後左右看了一遍,不見高個子與矮個子。
幸好!幸好!
憨喜再不敢打存留,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說是走,實際上是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恨不能坐上楊利偉的宇宙飛船往前飛。
原因當然是害怕費東和啟中再追上來。
其實,憨喜哪裏知道,此時此刻,費東和啟中根本顧不上他了。
卻說費東在小河溝里洗呀洗,總算洗乾淨了。尋見啟中,就像尋見了仇家,責怪啟中不去幫他,以致於被吐了一身。
啟中不以為然,認為這是他自找的。陸執事只是讓他們把他帶回南宮,可沒讓打呀。
為這,費東和啟中拳腳相加,拼得鼻青臉腫。
這場狗咬狗的撕扯,可惜憨喜沒看到,如果看到了,一定得拍手稱快。更重要的是,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慌慌張張地逃命,而是邁着四方步,權當明清時期求取功名後遠途赴任的仕子,心無旁慮且志得意滿。
費東與啟中撕扯累了,醒悟過來,重尋憨喜,但見一座山巒橫亘面前,哪裏還尋得見。
「呀,這是怎麼回事?」費東大叫。
「我哪裏知道。」啟中回道。
兩個人,四目相對。
一個明知故問,一個裝憨充愣。
「現在,咱們該怎麼辦?」費東問道。
「回去唄,還能怎麼辦?」
「人丟了,陸執事還不得把咱給劈了!」
啟中看了看費東,「笨蛋,你看你鼻青臉腫的,不會說被那小子打了,掙脫逃走了。」
費東也看了看啟中,同樣青一塊紫一塊。一拍大腿,道:「我怎麼沒想到呢。」
費東與啟中哈哈大笑,從地上爬起來,一前一後,朝南宮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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