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狂都市 第八章 驚落一地眼球

    「老爺子，您這是為難我啊，」步凡一臉苦笑的擺手道：「我給您把脈，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嗎？您就饒了我吧！」

    「小凡，」原本笑呵呵的榮玉璋臉色驟然變得嚴肅：「你要記住，治病如打仗，你面對的都是各種窮凶極惡的病菌和兇險無比的疾病，如果沒有一顆勇者之心，治病下方時只要稍微有那麼一絲猶豫，也許就是一條生命的逝去。

    所以，在治病的時候，無論你面前是權蓋一方的高官還是富甲天下的鉅富，都要守住本心不能有絲毫畏懼，在你的眼中，他們都是病人。只有達到這種境界，你才能在醫路上走的更遠！」

    這小伙子要起來了！見榮玉璋如此苦心教導步凡，旁邊坐着的幾個乘客心裏不約而同的升起這個念頭。

    「小子受教了！」步凡起身鄭重給榮玉璋鞠了一躬，同樣的話步文宇當年也曾教誨過步凡，因此，當榮玉璋說這番話的時候，步凡竟然產生了一剎那間的錯覺，仿佛坐在旁邊的是自己的爺爺。

    當步凡抬起頭的時候，臉上的謙謹已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自信，「呵呵，既然老爺子想考考我，那我就斗膽為老爺子把上一脈，還請老爺子多指點！」說罷，步凡伸出右手搭在了榮玉璋的手腕上。

    這次，旁邊的一眾乘客全都噤聲，一個個瞪大眼睛望着步凡，他們沒想到步凡竟然如此狂妄，竟然敢給榮老把脈，他是瘋了嗎？

    但是這些能做頭等艙的皆是人上之人，有救秦良的事在前，沒有人再妄下結論，這次，他們都在看，想確認步凡剛才救秦良是蒙的還是真的胸有成竹。

    存此想法的人不只是這些乘客，還包括榮玉璋。

    而對於這一切，步凡心知肚明，他其實也存了自己的心思，自己在金州上學至少得五年時間，總不能一直依靠師兄林東遠的照顧，如果能夠折服榮玉璋，自己以後在金州的路將會平坦許多。

    但憑這一份從容，此子絕非凡人！望着雙眼微閉、一臉淡然的步凡，榮玉璋暗暗點頭，想當初自己在步凡這個年齡，可沒有他這份心境。

    對步凡褒讚有加的榮玉璋哪裏知道，步凡之所以閉上眼睛，那是因為怕人老成精的榮玉璋從他眼裏看了端倪來。

    某一刻，一個細細的針尖從步凡的中指指尖悄然探出，緩緩刺入榮玉璋腕部的皮膚中。赤針自帶神經麻痹功能，因此並不會被對方覺察到，但即便如此，步凡仍不敢刺入太深，輕輕一觸便停了下來。隨即，只見步凡腦海中雷達圖一閃，榮玉璋全身的經脈血管以及臟器已是清晰呈現。

    「手太陰肺經沒事，手厥陰心包經沒事，足太陽膀胱經沒事，手太陽小腸經......等等，小腸經為什麼會有火邪蘊積？難道是飲食過於辛辣？不對啊，像榮老這般人最會養生，有損身心的事壓根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那，這是什麼情況？」

    琢磨了一會兒，想不出癥結的步凡遂把小腸經的異常先放下，繼續查看其他經脈，當步凡看到手少陰心經也是一條紅色時，心中的困惑頓解，手少陰和手太陽二經互為表裏，心火上炎小腸火，心事過重導致心經積火，心火灼損小腸繼而影響小腸的吸收功能，這才會出現目前小腸熱積的現象，一定是這樣。

    一分鐘後，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步凡緩緩睜開了眼睛，衝着正笑看着自己的榮玉璋淡笑着問道：「榮老，您最近有煩心事？」

    「我靠，這是看病還是算命啊？」

    「真的假的呀，把個脈能看出人有煩心事？」

    「這也太玄乎了吧？」

    ......

    還沒等榮玉璋表態，一道道質疑的聲音已是響了起來，眾人都覺得步凡這次有點過了，把一下脈就能知道人家有心事，你以為你是神啊！

    片刻後，議論聲停下，眾人把目光重新落在微笑不語的榮玉璋，想聽他怎麼說。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榮玉璋把頭轉向步凡，苦笑着說道：「今天老頭子我才真正相信，這世上真的有神才的存在，小凡，你今天用事實告訴了老頭子一件事，什麼叫天外有天！」

    榮玉璋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向步凡，一個個心中如驚雷狂炸，真讓他給說中了？天，這還是人嗎？

    「老爺子，您言重了！」步凡一臉謙虛的搖手表示不敢當。

    「呵呵，小凡，你的醫術大家有目共睹，我覺得學校已經沒有老師可以教你了，老頭子打算給你謀個差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我靠......」榮老這話一出，眾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望向步凡的目光頓時變得精采起來，這擺明了是要提攜步凡呀。

    本身擁有驚人的醫術，如果榮老再給他搭個梯子，憑着榮老的人脈，步凡的前途絕對不可限量，能坐頭等艙的人非富即貴，這些都是人精，心念稍微一轉，一個個頓時便起了結交之心。

    交友須趁未貴時，既然已經預料到了步凡有着無限光明的前程，現在結交可比以後步凡騰達時投資成本要小的多，而且更見真心，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步凡前程平庸，但他那超絕的醫術已經得到了大家的親眼見證，如果有這麼一個人作朋友，那絕對是多了一張保命牌，何況，已經起了愛才之心的榮老能讓步凡平庸嗎？

    榮老的提議實在是太誘人了，就在眾人以為步凡肯定會欣喜若狂的接受時，誰知步凡卻搖了搖頭，「小子感謝老爺子的抬愛，我爺爺曾告訴過我，中醫是實踐和理論兩條腿走路，說我實踐強理論弱，等於是瘸着腿走路，要我到學校里沉澱幾年，家裏長輩有命，小子實在是不敢違啊！」

    「......好吧，是老頭子失慮了，中醫薪火相傳數千年，理論知識的確非常重要，否則我們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見步凡沒有答應自己，榮玉璋遺憾之餘，心中暗贊步凡人品定力，於是不再勉強，把話題一轉：「呵呵，能夠調教出你這般神材，令祖父是高人啊，若有時間，我一定登門拜訪！」

    聽到榮老如此說，步凡神色一黯，肅聲說道：「老爺子，我爺爺已經去世了！」

    步凡的話引起了榮玉璋一陣唏噓，步凡不想再在這沉重的話題上繼續，借着給秦良檢查身體的名義，結束了和榮老的談話，步凡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榮老的重視，也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過猶不及，凡事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