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古城外的大營紮好,兵士們和俘虜們都被盡數安置妥當,魏延與陳到這才放下心來,意氣風發地帶着幾名親衛向古城內趕去,此時已經是入夜時分,古城縣衙的慶功宴已經開始,幾名舞姬在縣衙後院的大廳中翩翩起舞,配合着非常有節奏的鼓樂之聲,給大家一種美的享受,特別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陣仗的周元福,直接看的呆在了當場。
跟着魏延陳到,袁渙此時的心中好像有一萬個草泥馬在奔騰而過,自己也太悲催了,身邊的兩位兵士現在還是形影不離的對他照顧着,讓他此時已經無力吐槽,只想着等會見了自己的前姐夫范統,這份兒尷尬到時候可怎麼破。
「哎!都怪我那時太衝動,不然也不會跟公帥兄搞得那麼僵,等會見了他,啥話也不要多說,低頭認錯就是了,阿姐已經去了,我不信他能把我怎麼的」
心中忐忑不安着,袁渙想起了阿姐死後的第二個月他在濮陽乾的蠢事,指着范統的鼻子數落范統的不是,罵范統認賊作父,為了給閹宦之後做事不顧家中患病的妻子,結果致使妻子鬱郁而逝,那天他記得很清楚,范統被他罵得狗血淋頭,被他罵得眼睛瞪得通紅,被他罵得暴跳如雷,甚至氣得抽出了腰中長劍將房中的几案砍了個稀爛。
不過那天范統再生氣,再憤怒也沒有將他打一頓,而是一言不發地將他推出房門,還記得那天下午,他站在房外,隱約聽到房中傳出來的一陣壓抑的抽泣聲。
當時袁渙在氣頭上,雖然知道阿姐的死讓范統心中也異常悲傷,但是他還是不能原諒范統對阿姐的漠視和冷落,如果范統當時能夠多陪陪阿姐,就算不能陪陪阿姐,跟自己說一聲,這樣有着自己的照顧,也許阿姐就會挺過這一關。
現在的袁渙已經不再是那時的十七歲倔強小青年了,三年後的他變得成熟了些,穩重了點,也知道了當年范統的苦衷,不是范統不願去多陪陪阿姐,而是阿姐不願讓范統陪,因為阿姐得的是疫病,怕傳染給自己的夫君,也怕傳染給其他人,這也就是為什麼范統直到阿姐去世也禁止讓其他人探視的原因。
至於為什麼范統不把阿姐患上疫病的實情說出來,實在是怕引起親人朋友們的恐慌,這對於阿姐太過於殘酷了,還不如讓他來做個惡人,將一切的壓力都抗在自己的肩上。
「公帥兄啊公帥兄,你算得上一位真男人,卻自視太高了,我可是你的內弟,阿姐得了疫病這麼大的事情,你當時為何不與我說,是怕我承受不了這種打擊麼,那你真的錯了,我袁渙雖然年齡不大,可是自小崇尚黃老之學,最喜歡順其自然,卻最受不了刻意的阻攔和欺騙」
袁渙心中想着這些,眼看就要進入古城的縣衙大院,於是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道服,呼出了一口氣,氣宇軒昂地跟着魏延陳到走了進來,他既然已經想開,最好的選擇也就是順其自然。
「報!古城縣尉魏延,飛龍衛統領陳到,自淮南戰場凱旋而來!」
一位傳令兵士來到縣衙後院大廳中大聲報告,雖然打斷了歌舞與鼓樂之聲,卻讓在座的眾人心中高興,隨着主公范統的帶頭,紛紛都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來到了大廳的外面。
「主公!魏文長(陳叔至)參加主公!幸不辱使命,不僅破壞了淮南軍糧道,更小勝了淮南軍一場,得俘虜五千,淮南軍帳下官員一名!」
看到自己的主公范統從大廳中迎了出來,剛剛進入大院的魏延與陳到齊齊單膝跪地抱拳向他復命,范統看到兩人心中極為高興,也沒顧得仔細聽他們報功的內容,就趕緊地將他們兩人扶了起來,當他扶起陳到時,卻突然看到在陳到的身後,竟然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這身影讓他感覺非常親近又異常疏遠,好在有那赤霄劍的前世今生,不然范統還真認不出來。
這身影是一位身穿道服,身高七尺四寸,容貌俊朗皮膚白皙的青年文士,看到他,范統心中又閃現出一個嬌小的身影,她容貌俊俏氣質溫婉,體弱質柔聲低語軟,正是他的那三年前逝去的髮妻袁晨,而這文士不是別人,正是他原來妻子袁晨的親弟,他以前的那個小舅子袁渙。
「公帥兄別來無恙」
看到范統發現了自己,袁渙面色沉靜地向他打了個招呼,就好像多年未見的朋友又見了面一樣,這讓范統一時間精神有些恍惚,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天,也就是袁渙聽得姐姐袁晨的死訊後衝到了他的面前,將他痛罵了一頓後毅然與他決裂,不想今日陰差陽錯,又讓袁渙來到了自己身邊。
發現自家主公與自己俘虜過來的這位青年文士好像之前認識,首先表示驚訝的是魏延,他用自己詫異的眼光看向袁渙,貌似這叫做袁渙的青年文士沒有跟他說過這些。
「曜卿(袁渙字),你怎麼跟魏縣尉和陳將軍一起來了?」
范統有些奇怪地問道,他記得自從袁渙與他決裂之後,好像就去了江東居住,怎麼今日卻在這裏相見,而且看情形還像是他主動來找自己的。
如果袁渙此時能夠得知范統心中所想,一定會大聲疾呼冤枉,我可是一點也不會主動來找你的,只是被人所逼無可奈何,你可別自作多情了哥哥。
「這…」
袁渙一開口卻不知怎麼回答了,說主動來找你的吧那也太賤了,說是被當做戰利品給押來的貌似也太掉面子了,咱起碼也是你的前小舅子不是。
袁渙在那裏糾結個不停,腦子比較單純不夠圓滑的陳到搶先向主公范統說道:
「主公,這位袁先生是那淮南袁術帳下的辭曹史,是我們攻擊淮南一萬三千餘大軍不小心抓來的,已經算得上是大官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來人啊,將這位袁先生先帶到客房去休息,並且着人好好伺候着」
范統大手一揮安排着,這袁渙他早就想見見了,沒想到今日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種有些尷尬的情形,為了不讓袁渙影響自己現在的心情,范統直接將他安排去休息,然後再次將注意力放到了魏延和陳到的身上,今夜這兩位和太史慈才是主角!
不過范統雖然將袁渙迅速地安排去休息,可還是讓在場的眾人看出了點端倪,看到眾人一副好奇寶寶的神情,范統終於重重地嘆出一口氣,慢慢地說起了自己那可憐的亡妻,和為了亡妻而與自己決裂的,剛剛被帶下去休息的袁渙。
「嗨!這袁先生果然機變,我今日差點都被他騙了」
聽到范統說這袁渙自小性子就非常聰明善於機變,魏延頓時一拍自己的大腿繼續說道:
「袁先生在今日剛剛被俘時對我說他有家人在袁術那裏為人質,要求先回到壽春將家人遷來之後在主動過來投效,看來都是誆我的了」
看到魏延一臉的懊惱和不好意思,范統哈哈一笑說道:
「當是如此,不過文長不必苦惱,誰都不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被人騙到,不過只要謹守着自己的原則,謹記着正常的規律,就會減少被騙的幾率,你看比如這次,如果文長沒有原則,當時就將袁渙放走了,此時應該更加後悔了吧!」
「嘿嘿,主公說得真有道理,我魏延就是個謹守自己原則的人!」
魏延看到主公這麼為自己開脫,頓時心中感激的說道,看到眾人都看着兩人說話好不無聊,范統拍了拍手說道:
「好了,此刻是我軍慶功之時,鼓樂奏起,大家趕緊入座,我要與大家醉上一回,以慶賀此次大傢伙的勝利,以嘉獎這次勝利出力最大的太史慈將軍,獲得功勞最多的魏延和陳到將軍!」
「合當如此,甚善!」
眾人大聲地回應着,很快繼續落座,開始了推杯換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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