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欞上的那個淡淡的指印若隱若現,季允看着它,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擦掉窗上的灰塵,連帶着將那個指印也一併擦掉。他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充斥在他的心裏,但是那又不是一種簡單的平靜,他總覺得那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等暴風雨來臨的時候它會把一切的痕跡都抹去,包括一切黑暗中的陰謀。
他透過窗子,看着天上舒展的游雲,他的思緒飄到了天上、飄過了游雲,飄向了遠方。
&父,您在看什麼?」季星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旁邊,他也看着天上的游雲,但是他做不到像師父那樣入神,他很疑惑,游雲有什麼好看的。
季允聞聲看向他,面色稍緩,溫和道:「怎麼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季星辰說:「師父,我沒有什麼事情,我只是想過來看看師父。」
季允笑了笑,他擦了擦手對季星辰說:「想不想出去走走?」
季星辰疑惑道:「去哪兒?」
&照山。不,比夕照山更遠的地方。」
&照山?」季星辰疑惑道:「那是什麼地方?」
季允笑了笑,說:「去了你就知道了。」說完,他取出一個圓形的純黑色的盤子,他用真力催動着盤子,盤子飄在半空中,開始變大。季允一步跳上去,伸手對季星辰招了招手,說:「上來吧。」
季星辰落在盤子上,滿是好奇地打量着盤子上的暗紋,不知道是怎麼的,他總感覺上面的花紋很有一種玄妙的感覺,他越看越覺得玄妙,他看着師父催動着盤子飛到高空之上,然後盤子在空中抖了一下就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他嚇了一跳,猛地趴了了下去,等感覺到盤子平穩之後他才放下了心裏忐忑,站起身走到季允的旁邊看着從頭上和旁邊的流雲,他的眼中充滿了好奇。這是他第一次飛到天上,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是很新鮮,也很好玩。
只是不知道怎麼的,猛烈的風讓他感覺有些冷意襲身,頭髮都被吹散了。
季允偏頭看了他一眼,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取出一根髮帶給他纏上,「小心一些,要是在宗門的話,估計都已經成了整個宗門的笑柄了。」季允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凌空飛行的時候頭髮被吹散的情景,要是被其他的修仙者知道了,肯定會成為一個不大不小的談資,畢竟這種事情也算得上是百年難見了。當作笑話也挺能夠博人眼球的。
季星辰不好意思地應了一聲,說:「師父,我知道了。」
很快,他就把這事忘到了後腦勺,看着下面變得很小的城鎮還有幾乎已經看不見的人影,他問季允說:「師父,你第一次飛上天是什麼時候啊?」
&季允陷入了回憶,說:「應該是宗門考核的時候吧。不過,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宗門考核都考些什麼啊?」
&個……其實我也不知道。」季允仔細地想了想,除了密林中的那個現在看來有些拙劣的陣法,他還真的不知道要考核些什麼,就連宗門比試他都只參加了一場,想來真正的考核就是在那之後的事情吧。不過,他都沒有看到了就是。
季星辰很是疑惑,道:「師父,您怎麼會不知道呢?」
&是真的不知道,那個時候我都不在宗門,後來又新弟子的時候我也沒去看,怎麼可能知道?」季允並不打算向徒弟過多地解釋自己為什麼不在的事情,他只是簡單地給出了一個答案。
&這樣啊。」季星辰相信了,穆長老不在的十來年師父也應該不在吧,也對,他跟穆長老一起外出遊歷去了,怎麼會知道呢?只是,好像有哪裏不對?
他也沒有多想,轉而將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碟子上,問:「師父,這是什麼法器啊?」
&個可以飛的盤子而已。」季允說。
季星辰憧憬地說道:「那以後我也可以有一個這樣的盤子嗎?」
季允點了點頭,對於徒弟有這樣的願望他當然不能夠輕易打破,只是說:「當然,只是它不能是盤子,可以是一個碗,一個木盆都可以,就是不能是這樣一個盤子。」
&什麼啊?這個盤子好獨特啊!跟那些人用的飛劍來說簡直就是……」他已經找不到一個可以具體形容這個盤子的獨特的詞語了,只是覺得很特別。
&是你坐着這個盤子的話掌教真人恐怕會殺了我!」
季星辰一驚,道:「為什麼?」
&個盤子是師父我從掌教那裏偷來的,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啊!」季允笑着說道。
&季星辰一驚,他怪異地打量了師父一眼,硬是不敢相信這件寶貝是師父從掌教真人那裏偷來的。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這個深沉的師父只能用膽大包天來形容了。
&父,我什麼都沒有看見。」季星辰很上道地說道。
&徒兒,為師果然是沒有看錯人。」季允面帶欣慰地說道:「以你的聰明才智,假以時日定然能夠成為一方大能。」
&父說的是,徒兒一定會加倍努力,不辜負師父的期望。」季星辰一臉正色地說道。
季允看着他一臉鄭重之色,心道我這個徒弟將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
……
福生回到了季府,他並沒有多少變化,只是看起來更加地愛思考了。不管是在做什麼,他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讓旁人看起來深沉了不少。
只有他知道是因為什麼,他心裏並沒有面上的那般平靜,這一天的時間他都在思考着一件事,那就是他到底要不要做那件事。
季恆濤書房的密室。
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直到今日他仍然沒有搞太明白,季恆濤從來不讓人進他書房的密室,裏面有什麼東西他也不知道。
季允說裏面有一幅畫,福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但是如果只是季允編出來的瞎話,那又怎麼樣呢?
不管是真是假,一旦自己被抓住的話是肯定沒有好下場的,不但是自己,就連福海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就算是不會被處死,那麼他們以後恐怕就再也不能離開這裏半步了。
福生在權衡着利弊得失,他甚至在想這是不是一個陰謀陷阱,他還在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裏分析着季允的為人和目的,但是無論他想了多少,他最後能告訴自己的就是他看不透這個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心裏的聲音告訴自己,這個人所圖謀的不小,而且跟季候爺有很大的關係,但是這和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
這就是福生所能夠得到的信息了,他分析了很多都分析不出來季允和季候爺之間的關係,除了……他們都姓季。
猛然,他想起自己和福海剛剛來到定遠侯府時候的情景,那個時候季恆濤還不是一家之主,他的上頭還有老侯爺,那個時候的季恆濤根本就不是現在的樣子,那個時候他剛剛娶了妻子,季天麟也還沒有出世。
福生至今都還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季家是怎樣的一種情形,因為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看清楚,只是依稀知道那似乎是他們家族裏的一個秘辛,好像是說有關於季恆濤以前的妻子和兒子的事情,好像是死在了一場火災之中,至於更具體是什麼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季天雲?
突然,福生的腦子裏出現了這個名字。
季天雲是……季恆濤已經死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兒子,聽說和他的前妻一起死於火災。
而季允,季允怎麼越來越像是跟這個死了二十年的季天雲有着一種很奇怪的關聯?福生越想越覺得這其中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種不能言明的關聯?他想着那種可能,但是又覺得世上應該不會有這樣事情,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能的。」他甩了甩頭,低聲道。
&麼不可能?」旁邊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福生不用轉身就只是是誰,那個一心想要將自己兄弟二人置於死地的人,他怎麼來了?
&生過來做什麼?」福生轉過頭看着他的臉,想從他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但是很遺憾,他什麼表情都沒有。
&是來告訴你製作解藥的材料缺了幾味,恐怕短時間沒有辦法為你們解毒了。」那人淡淡地說道。
&不是答應了侯爺嗎?」福生一臉氣憤的說道。
那人並不在意,只是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說是不是?只是還要委屈你們一段時間了。」
&什麼時候才能做出解藥?」福生強壓着心頭的憤怒,說道。
&我心情。」那人呵呵一笑,聽在福生耳里是那麼的刺耳,「我只是看你們不爽罷了,一點也不尊重老人家。」那人說完就走了。
福生狠狠地捏了捏拳頭,膽大包天又怎麼樣,為了自己很福海,他豁出去了!他已經看清楚了,從這個人身上,他永遠也不要想拿到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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