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特戰之軍少追妻 506、退出 四 罰俯臥撐

    全場靜默。

    這幫出類拔萃的精英們,也不缺乏能言善辯之輩,可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駁墨上筠。

    因為他們沒有理由!

    他們想起剛穿上軍裝的時候,在新兵連或是軍校軍訓時的日子,着重於基礎列隊訓練,還有永無止境的思想工作,所有領導都沒有讓他們成為兵王或將軍,而是教他們如何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

    他們需要做什麼,他們該做什麼,他們該盡的義務,他們要成為怎樣的人。

    每一次講話,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榮譽和信念,都讓他們心情澎湃、熱血沸騰。

    但是,那樣一段時間結束後,他們就成了「老油條」。

    成為精英和尖兵的榮譽影響着他們,在這樣的位置上站久了,於是就愈發不敢丟掉這樣的榮譽,自然,會影響到他們的心態。

    多數時候,他們會想這次我一定要贏,很少會想,這次我們一定要贏。

    於是理所當然的,當這種充滿競爭的環境下,他們見到競爭對手失利時,忍不住會鬆一口氣。

    因為少一個競爭對手,就代表,他們輸的不會那麼難看。

    然而墨上筠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如同狠狠甩了他們一耳光,生生將他們從精英的榮譽里甩了出來,成為諸多戰士之中的一員。

    他們不得不想起,身邊站着的所有人,都同他們一樣——他們都是精英,都是軍人,都有着同樣的責任和擔當!

    除去所有競爭因素,無論身處何地,穿上同樣陸軍迷彩的人,都是兄弟!

    當然,這僅限於那群覺悟比較高的。

    仍有人游離於狀況之外。

    「管取!」

    冷冷盯了某處一眼,墨上筠喊道。

    「到!」

    再次被點名的管取,不耐煩地應了一聲。

    墨上筠道:「跟被你傷了的戰友道歉。」

    管取梗着脖子喊:「憑什麼?!」

    「憑你是學員,我是教官。」

    掀了掀眼瞼,墨上筠不緊不慢地說着,抬腿走向管取。

    「切。」

    別過頭,管取懶得理她。

    然而,接下來幾乎是從耳邊響起的「嗶——」地一聲,直接震得他差點當場失聰。

    冷不丁的一聲哨響,讓管取下意識瞪大眼睛,回頭去看站在一側的墨上筠時,竟是有那麼幾秒的茫然。

    心裏升起一股怒火,管取張口就想罵娘,然而,緊隨而來的是墨上筠膝蓋踢中他腹部的一招,突如其來的疼痛,再一次讓管取將髒話給憋了回去。

    他剛想彎下腰,墨上筠卻提住他的後領,直接將他給提了起來。

    他看到墨上筠在笑,那種雲淡風輕的微笑,如同發自內心的一般。

    她笑起來像個惡魔。

    管取這麼想着。

    隨後,他聽到墨上筠一字一頓地道:「憑你在你最擅長的格鬥上,也贏不了我。」

    墨上筠就有那個本事,將他的自尊心挖出來,然後當着他的面,狠狠踩在腳下,絲毫不留情的手段,卻還能衝着你笑。

    「你——」管取咬牙切齒,「偷襲!」

    他話音剛落,墨上筠的手肘就砸在他的背上,由於力道太重,直接砸得管取跌倒在地。

    然後,她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着管取,那淡然的神態如同在看一隻螻蟻。

    「道歉。」

    墨上筠只說了兩個字,但就是這樣的兩個字,給人一種無可抗拒的威嚴。

    被留下來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這樣一幕。

    墨上筠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惡魔使者,義正言辭地毆打不如她的人,以蠻橫強硬的手段逼迫他人,霸道中還帶着那麼點變態,但是……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們對墨上筠只有驚訝和欽佩。

    這種他們從來沒有見識過的帶兵手段,卻讓他們反感不起來,甚至還對這樣的教官心生敬意。

    歸根結底,他們認可墨上筠所說的。

    她軟硬兼施,論軟的,她所說之話有着足夠的道理;論硬的,她確實有着將人碾壓的武力值。

    最起碼,她那看似隨意的兩招,又快又狠,管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咽了咽口水,看着站在管取面前俯視一切的墨上筠,心想,他們可能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反抗了。

    這樣的存在——不管是能力還是手段,都太恐怖了。

    實力過於懸殊,他們統一戰線都不一定能贏她。

    片刻後,管取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站起來。

    他先是瞪了墨上筠一眼,然後狠狠地擦了下嘴角,但,卻沒有當面跟墨上筠槓起來,而是不服氣地瞪向整個隊伍,抬高嗓音嚷嚷道:「先前被我揍過的,哪幾個來着,站出來,我道個歉。」

    微微偏頭,墨上筠雙手抱胸,懶懶斜了管取一眼,冷聲質問:「要我教你禮貌嗎?」

    管取打了個冷顫,雖然很不爽,但還是按捺住脾氣,再一次發問:「先前那幾位,對不起,我沒控制好力道,讓你們受傷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這話越說到後面,管取就越是不爽,可無論怎麼着,還是硬着頭皮說了。

    「所有人原地五百個俯臥撐,」墨上筠淡淡說完,爾後又特別關注了下管取,「你,一千五百個。」

    「為什麼?!」管取莫名其妙。

    他不僅被揍了,還低聲下氣地道歉了,怎麼連懲罰都要翻三倍?!

    墨上筠斜了他一眼,「我高興。」

    「……」

    這真是一個讓人無可辯駁的理由。

    「報告,我們也要做嗎?」

    受傷的人里,有人錯愕地喊道。

    墨上筠偏頭看向提問的那人。

    被她的眼神一盯,對方不由得抖了抖,心想自己不該問這樣愚蠢的問題的。

    「這裏是特種兵選拔,連保護自己的本事都沒有,還留下來做什麼,不想做就趁早滾蛋!」墨上筠冷聲道。

    她留下來這兩批人,是有兩個目的的。

    一個是讓某些許久未接受思想教育工作的精英們,好好冷靜冷靜,意識到他們不管有怎樣的成就和能力,依舊也是一個兵;二是怕那些當傷員的以後沾沾自喜,將教官對傷人者的懲罰當做對他們的保護,以達到適得其反的效果,於是順帶提醒一下他們這裏是特種部隊,連自我保護的本事都沒有,就不要來這裏丟人現眼了。

    很顯然,她這兩個目的,都圓滿達成了。

    *

    陳宇抵達訓練場的時候,沒有見到意料中混亂場面。

    他見到所有被留下來的學員,都認真專注地在做俯臥撐,包括那些受了傷的都在咬牙堅持。

    不知是否是錯覺,他從那些人眼裏,見到幾分執着和堅定,如同懷着某種共同的決心一般,那是一種充滿積極力量的眼神——在此之前,任何一次集合,他都沒有見到過。

    訓練場一片沉默,沒有一個人啃聲,乃至於他只能聽到風聲。

    他看到墨上筠,就站在學員們前面,站得吊兒郎當的,手裏拿着一枚哨子,在手指上纏繞,氣定神閒地俯視着那一群趴下來做俯臥撐的學員。

    陳宇臉色黑如鍋底。

    懲罰學員,算不上是什麼大事,也不是什么小事。

    倘若墨上筠提前跟他通報一聲,說明緣由,他一點頭,這就是小事了。

    偏偏,墨上筠這樣的行為,並沒有提前告知。並且,這種懲罰一旦耽擱,就極有可能影響之後的訓練。

    教官之間不可在學員面前吵架,免得被學員笑話,陳宇也給墨上筠留有幾分面子,沒有當面去找墨上筠的茬,而是在一旁虎着臉等待。

    倒是墨上筠,提前發現了陳宇,沒有裝作沒看到,作為一個實在人,墨上筠徑直朝陳宇走了過去。

    「陳教官。」

    剛一走近,墨上筠就朝陳宇打招呼,仿佛沒有看到陳宇的臉色。

    深吸一口氣,陳宇沉聲質問:「墨上筠,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朝後面看了一眼,墨上筠聳了聳肩,如實道:「如您所見,罰做俯臥撐。」

    「什麼理由?」陳宇問。

    墨上筠閒閒道:「看他們不爽。」

    「你!」陳宇氣得手指在發抖,他怒不可遏,「你這叫濫用私權!」

    「您錯了,」墨上筠上前一步,抬起的手指一松,一枚哨子從手心掉落,她抬起眼瞼,朝陳宇輕笑道,「就算是濫用私權,這也叫合理的濫用私權。陳教官想藉此抓我把柄,怕是有些為難。」

    「墨上筠!」

    陳宇一字一頓地喊,每一個字音里都充斥着爆炸的怒火。

    手往上一抬,哨子隨之上彈,墨上筠再往下將手指收攏,那枚哨子便又被她抓在手心裏。

    「陳教官,氣大傷身。」墨上筠安慰道。

    陳宇深吸一口氣,抬手指着墨上筠,氣勢洶洶地道:「墨上筠,你再亂來,信不信我上訴踢走你!」

    此刻的陳宇怒火滔滔,周身的氣場全開,陰沉的臉色配合着臉上那道傷疤,任何一個學員看着心裏都會發憷。——很多時候,陳宇光靠那張臉,都帶有十足的震撼力。

    然而,這樣的陳宇在墨上筠看來,卻沒有半點懼意。

    只是外表唬人罷了,陳宇不可能直接跟她動手。——再者,動手了,她也不一定會輸。

    陳宇能做的最大的事,就是將墨上筠提出907部隊,能耐再大一點,沒準還會在她的履歷上記一次過。

    但是,墨上筠現在的所作所為,還不足以讓陳宇做到這些,頂多是在上頭那裏說幾句她的壞話而已。

    這對墨上筠而言,無關緊要。

    「陳教官第一時間會否定我的所作所為,算不算亂來?」墨上筠反駁,兩句話讓陳宇愣住。

    勾了勾唇,墨上筠眉頭輕挑,「如你所願,他們交給你了。」

    說完,墨上筠從他身邊走過。

    「你去哪兒?」

    陳宇叫住她。

    頭一偏,墨上筠笑眼看他,「我就當是前輩體貼晚輩,先去吃飯了。」

    微微一頓,墨上筠又道:「您也彆氣着,老大不小的人了,將身子氣壞了就不好了。陳教官覺得我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就在這裏道個歉。」

    和和氣氣的一番話,聽着像是在安撫陳宇,但從墨上筠這種晚輩嘴裏說出來,加上那漫不經意的神態和口吻,怎麼看都不像是抱着善意的。

    於是,陳宇越聽越生氣。

    「喏,」抬手指了指身後,墨上筠道,「任您發揮。」

    拍了拍手,這一次,墨上筠還真的走了,連步伐都沒再停頓一下。

    盯着墨上筠遠去的背影,陳宇極力遏制住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倘若有一堵牆橫在他面前,他沒準能一拳下去將牆都給砸塌了。

    待到墨上筠走遠,陳宇深吸兩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暴躁地走向那一群正在做俯臥撐的學員們。

    「嗶——嗶——嗶——」

    陳宇走路生風,呼呼地走過去,然後就吹響了哨子。

    連續吹完三聲,在吸引了學員們的注意後,陳宇怒喊一聲,「集合!」

    有了總教官的命令,眾人雖然有點愣怔,但還是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然後從地上爬起來,迅速找好隊伍集合。

    然而——

    在迅速集合的隊伍里,有一個仍舊趴在地上的學員尤為顯眼。

    正在爆發邊緣的陳宇見到這一幕,當即怒聲喊道:「管取!」

    他的聲音很大,隔得老遠都聽得清楚,走出一段距離的墨上筠聞聲,步伐一頓,遠遠地朝後面看了一眼。

    但很快的,墨上筠就收回視線,淡定地繼續往前走。

    訓練場上,被點名的管取動作一頓,但是,他並沒有就此站起身。

    「報告,我申請做完俯臥撐!」

    聲音嘹亮地回喊一聲,管取再一次低下頭,繼續專注地做俯臥撐。

    他的速度很快,唰唰唰的,動作都不帶停頓。

    剛被墨上筠氣得一肚子的火氣,如今說話連學員都不聽,陳宇簡直被氣得徹底爆發。

    可是,不等他採取行動,那群集合的學員們卻一再地發聲——

    「報告,我也想做完俯臥撐!」

    「報告,我也是!」

    「報告,我也是!」

    ……

    似乎是存心跟陳宇做對一般,聲音此起彼伏,接連不斷,每一句話都刺激着陳宇的神經。

    「嗶——嗶——嗶——」

    陳宇再次吹響了哨子。

    聲音戛然而止。

    「都這麼想做俯臥撐是吧?!」陳宇憤怒地盯着在場所有人,「那就去做你們的俯臥撐,我給你們機會!所有人,全部做到晚上七點,不准停!」

    如此懲罰劈頭蓋臉地砸下來,眾人終於被砸得再也無話。

    他們面面相覷。

    陳宇甩袖而去。

    唯有管取,冷哼一聲,繼續不停歇地做着俯臥撐。

    這個姓陳的教官,比墨上筠更要討人厭。


    *

    墨上筠優哉游哉地來食堂吃飯。

    她抵達的時候,學員們已經吃完了,偌大的食堂里,只剩下一些教官。

    剛一進去,墨上筠就見到紀舟和澎於秋二人,澎於秋朝她招了招手。

    墨上筠去拿了飯菜,然後就直接來到他們這邊。

    「陳教官呢?不是去找你了嗎?」澎於秋順口問了一句。

    「哦,」墨上筠夾起米飯放到嘴裏,不緊不慢道,「他想帶兵,我就把人交給他了。」

    澎於秋差點兒把飯給噴出來。

    陳宇是因為她把學員扣留了才抵達這裏的,哪來的『想帶兵』一說?

    墨上筠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也是一種讓人驚嘆的本事。

    過了片刻,澎於秋問道:「你這麼得罪總教官,就不怕惹上事嗎?」

    墨上筠斜了他一眼。

    澎於秋立即覺得自己問錯了話。

    吃了口四季豆,墨上筠挑眉問:「我晚上要去看梁之瓊,你要一起嗎?」

    「不去了。」

    猶豫片刻,澎於秋低聲道。

    微頓,他又忍不住問:「你跟她說了?」

    「嗯。」

    「她什麼反應?」

    墨上筠道:「接受了。」

    澎於秋微微點頭,沒有再說話。

    他來這裏一事,還是不要讓梁之瓊知道為好。

    換句話說,他也想儘量避免跟梁之瓊過多接觸。

    紀舟和澎於秋將飯吃完,而墨上筠剛吃到一半的時候,林矛不知從哪兒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聽說你又把陳宇給得罪了?」

    往墨上筠旁邊一坐,林矛彎下腰,跟墨上筠詢問情況。

    墨上筠敷衍道:「算是吧。」

    得罪不得罪她是不太清楚,反正是把陳宇氣得不輕就是。

    林矛眉頭抽了抽,無奈道:「他讓被你留下的學員一直在做俯臥撐,說是要做到晚上七點,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不好拉下面子再去反悔,趕緊的,你把這事兒圓一下。」

    一直沒有等到學員回來,他覺得有些奇怪,就去訓練場看了看,沒有想到,就看到那群學員在風裏汗流浹背地做俯臥撐,說是陳宇讓他們做的。

    他大概打探了下事情的經過,心裏對墨上筠的做法還是保持認可態度的,可陳宇並不知道墨上筠做這一切的緣由,張口就去懲罰這群學員,他本想找陳宇好好聊聊的,但學員不吃飯極有可能影響接下來的訓練,加上這個項目不在安排之內,所以只能先來找墨上筠把眼下的事情給解決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

    咳,換句話說,反正是墨上筠捅下的婁子,接下來就算她把這婁子捅得再大一點,那也無關緊要了。

    反正得罪一次是得罪,得罪多次也是得罪。

    「哦,」墨上筠應了一聲,點頭道,「等我吃完飯再說。」

    她答得敷衍,沒見到一點真誠。

    林矛急了,「吃什麼啊,回來再吃也是一樣的。」

    說着,就抬手準備去拉墨上筠。

    然而,他剛一抓住墨上筠的手臂,就感知到左右兩邊各自掃射而來的兩道冷冽視線。

    林矛有種不祥的預感,在意識到兩側被殺氣包圍的一瞬,立即鬆開了墨上筠的手臂。

    他剛剛的注意力全在墨上筠身上,現在視線一掃,才注意到左右兩邊坐着兩個人——還是今天剛來的那兩個來談事的人。

    這倆人的來頭他當然是知道的,於是,理所當然的想到墨上筠的『男朋友』,當即明白了什麼。

    再次低頭去看墨上筠的時候,林矛竟然有點小心虛。

    奶奶個熊的,正當地接觸怎麼了,又不是牽手……

    林矛如此氣憤地想着,但硬是沒有再碰墨上筠一下。

    他就站在一旁盯着墨上筠。

    而旁邊吃完飯的紀舟和澎於秋二人,也不急着先走,而是就在旁邊待着,等着墨上筠一起吃完飯。

    被三人的視線盯着,墨上筠左右不自在,過了片刻,她抬眼看了看一直站着的林矛,問:「要不,坐坐?」

    「不坐!」

    林矛一臉正色道。

    他現在心急如焚,哪能坐得住?!

    還不如站着呢。

    讓前輩一直站着、盯着自己吃飯,墨上筠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於是適當地加快吃飯的速度,在兩分鐘之內將剩下的飯菜解決了。

    她放下碗筷,就同林矛一起去了訓練場,連最後的碗筷都是讓澎於秋和紀舟幫忙收拾的。

    事實上,她也就是這麼走一趟,說一聲讓學員們停下去吃飯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只能她來說。

    墨上筠如了林矛的願,走了一個過場,然後將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林矛了。

    趁着離晚上訓練還有一點時間,墨上筠抽空去了一趟醫務室。

    而,林矛讓易茴帶着學員去吃飯後,就轉身去宿辦樓找了陳宇。

    *

    宿辦樓。

    天色暗得深沉,因天氣原因,夜空漆黑,見不到星辰圓月。

    陳宇站在走廊上,望着訓練場的方向,神色一派肅穆嚴謹。

    他看到學員們在訓練場上做俯臥撐,也看到林矛來回走過,然後領着墨上筠出現,最後學員解散離開,林矛直接走向宿辦樓。

    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很快,林矛就上了二樓。

    「陳教官。」

    見到陳宇的背影,林矛直接走過來。

    陳宇偏了下頭,冷眼看着林矛,「又來替她說情?」

    「那還真不是,」林矛搖了搖頭,然後朝他笑了一下,「我是來打你的臉的。」

    陳宇頓時緊緊皺眉,怒道:「你也學她那套不正經的?」

    「你呀,就是開不起玩笑。」林矛無奈道。

    「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陳宇火氣又蹭的一下上來了。

    林矛神色正經了幾分,他輕皺眉頭,道:「但也沒有你這樣不了解事情經過就將人判死刑的。」

    陳宇冷聲反問:「她能做的出什麼好事嗎?」

    林矛也懶得跟他爭執,直接將墨上筠留下這群學員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通,成功看到陳宇因暴躁的臉黑轉變成尷尬的臉黑。

    過了片刻,陳宇嘴硬道:「那也不能不大聲招呼就隨便懲罰學員!」

    林矛反問:「你懲罰學員的時候有事先跟誰說嗎?」

    陳宇氣道:「我是總教官,我還要跟誰說?」

    林矛反駁:「她是格鬥教官,格鬥這塊,她說了算。」

    「……」

    陳宇氣呼呼地瞪着他。

    林矛還不依不饒,「人家懲罰還有理由,罰得合情合理。你算什麼?身為總教官,因為生氣罰學員?像不像話!這次墨上筠讓他們解散,是我讓她來的,你晚上要是想找她的的茬,連帶將我也算在裏面好了。」

    停頓半響,陳宇匪夷所思地盯着他,「我說老林,你現在是越來越偏心她了。」

    「我們倆半斤八兩。」林矛不甘示弱地道。

    這話說的也有道理。

    陳宇想了想,最後退讓一步,「這事我可以就此翻篇。」

    林矛問:「你不道歉?」

    陳宇當即瞪他,「你想得美!」

    「哼,」林矛一偏頭,用陳宇可以聽到的聲音嘀咕道,「幸虧是墨上筠遇上的你,被你這麼欺負誤解還能保持好脾氣、好心態,要是換上其他什麼的女教官,早就去政委那裏投訴你了。針對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小女生?這話說出去都得臉紅吧,你還真做得出來。」

    「你能不能不要睜着眼說瞎話?!」

    陳宇暴跳如雷地呵斥他。

    他欺負誤解墨上筠?!

    墨上筠還有好脾氣、好心態?!

    也不知道林矛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是跟誰學的!

    他分明是最初對墨上筠有點想法,然後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墨上筠找茬,幾次被墨上筠氣得怒火中燒好吧?!

    每次跟墨上筠交鋒,他一點便宜都沒佔到!

    林矛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背離現實十萬八千里的話來?!

    林矛不跟他辯駁,直截了當道:「你就說吧,你見過的女軍官里,不限制年齡,有幾個有墨上筠這種手段和魄力的!」

    「……」

    陳宇一時啞言。

    從軍多年,遇到這樣的人,屈指可數就是。

    但是,能像墨上筠這樣會鬧事、會氣人的,他還是……第二次見!

    反正跟墨上筠接觸的時間不算長,至今沒有動搖木笛在他心裏惡劣程度。

    「沒話了吧?」林矛哼了哼,「你就是偏心!」

    「哼!」

    陳宇一擺手,準備轉身進辦公室。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那個叫蘇鳴沙帶出來的兵。」林矛抬眼看他,忽的出聲。

    陳宇的背影一頓。

    蘇鳴沙,傳說中的狙擊手。

    陳宇,至今依舊是出類拔萃的狙擊手。

    而他的槍法,是蘇鳴沙一手教出來的。

    雖然是蘇鳴沙教出來的,但他的性情卻是跟蘇鳴沙截然不同,在蘇鳴沙手下當兵的時候,陳宇也是時刻被蘇鳴沙耍得團團轉、氣得暴跳如雷。

    但,那已經是十來年前的事了。

    陳宇轉過身,擰眉看着林矛。

    林矛道:「我也才知道的,墨上筠也是蘇鳴沙教出來的。」

    陳宇就跟聽到什麼笑話一樣,「蘇鳴沙離開部隊的時候,她才多大?!」

    「離開部隊一樣可以教。」陳宇道,「他一離開部隊,就在教墨上筠。」

    「你怎麼知道?」林矛緊皺眉頭,「她跟你說的?」

    「她哥墨上霜你認識吧,前兩天打電話過來,問你們相處的怎麼樣,順便說了這件事。」

    在此之前,林矛是不認識墨上霜的,而墨上霜儼然是調查過,清楚林矛跟墨上筠關係不錯,才要到了林矛的電話。

    墨上霜的本意是跟林矛打探下墨上筠在907部隊的表現,但是,要提及墨上筠的表現,自然而然會提及到陳宇,於是林矛就兩人的矛盾上多提了幾句,同時也希望墨上霜這個當哥哥的能勸墨上筠幾句,讓墨上筠不要老是跟陳宇作對,偶爾服個軟這件事估計就能這麼過去了。

    之後,墨上霜就提到了蘇鳴沙。

    墨上霜自然知道蘇鳴沙是墨上筠老師的,當然,因為跟陳宇合作過,所以也知道陳宇的槍法是蘇鳴沙教出來的。

    以前陳宇和墨上筠沒有關係,當然沒有必要告訴當事人這種事,現在他們倆是合作關係,而且關係很僵,於是能將兩人聯繫來的蘇鳴沙就自然被帶了出來。

    ——都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性情和做事風格相差怎麼就這麼大?!

    在心裏計算了下時間,陳宇冷聲道:「墨上筠當時才十二歲。」

    「你也知道她的身份的。」林矛道。

    頓了頓,陳宇沉默了幾秒,最後回了一句,「跟我沒關係!」

    話音落地,陳宇轉身進了辦公室,連帶的,還將門狠狠一甩,關上了。

    林矛站在原地,看着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還以為說出墨上筠跟蘇鳴沙的關係,陳宇會對墨上筠另眼相看,沒想到,陳宇還是這麼又臭又硬……

    希望不要適得其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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