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整得跟偷情似的。一筆閣 www.yibige.com」
「……」
墨上筠有些心虛。
習慣了……
畢竟打去年開始,他們就沒正式公開過關係。
也就是那些翹楚端倪來的人知道。
一開始他們是因為家庭原因,交往過於高調的話,沒準能被墨、閻兩家用硬性手段拆散。後來是墨上筠成為學員,而閻天邢成為教官,在那樣正式的選拔中,學員和教官的戀愛關係難免會遭人非議,「不公開」的意願就更強了。
在後來,乾脆分了……
如今重新在一起也不算長,墨上筠理所當然保留着以前的習慣。
「算了,走遠點兒吧。」墨上筠將自己那份月餅拿出來,朝周遭看了眼後淡淡道,「有了你,他們都不敢近身。」
雖然有一撥人圍着女隊員,但也有很多吃貨盯上這些月餅了。
炊事班只給他們準備了燒烤、火鍋的食材,沒有為他們準備晚餐,他們是什麼都沒有吃,就衝着忙活的這點時間裏吃倆月餅墊墊肚子的。
很多人都餓了。
不過,倆隊長都杵在這裏,他們只能踱步徘徊、張望,偶有幾個想近身的,都被先前鬱悶等待的閻天邢一個冷眼給掃得轉過身。
沒有敢真正湊上前的。——燕歸依舊是那個意外。
這一點墨上筠自然也發現了。
「嗯。」
心情正好,閻天邢倒是很隨和地答應了墨上筠的要求。
墨上筠笑了笑,便同閻天邢走開了。
轉身時朝百里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可以招呼其他人來拿月餅了。
百里昭正滿腹狐疑地看着他們倆,冷不丁瞧見墨上筠的暗示,不由得點點頭表示懷疑。
他們倆走出一段距離,百里昭便朝周圍的人擺擺手,說了聲「來吃月餅了」,就站在桌前自覺地分發起月餅來。
但是,她眉宇緊鎖着,間或的,會朝墨上筠和閻天邢的方向看上一眼。
哪兒不對勁……
墨上筠和閻天邢有朝一日竟然能如此和諧的相處?
*
燕歸提着小馬扎,坐在屋檐下面,憂心忡忡地吃着月餅。
一邊想:果然墨墨做的月餅就是不一樣,好吃到一種新的境界了……
一邊想:啊啊啊,怎麼辦,闖下大禍了被墨墨討厭了怎麼辦……
兩種思緒在腦海里交織着。
於是,月餅咬一口,好吃得難以形容;再咬一口,忽然就味同嚼蠟。
一道身影徒然出現在跟前,遮住了微弱的光線,陰影正好將蹲坐着的燕歸籠罩其中。
正值納悶間,燕歸聽到一聲詢問:「你怎麼回事?」
「啊?」
燕歸倏地抬起頭來,從下往上仰望着言今朝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眉宇輕蹙,言今朝說:「一會皺眉,一會傻笑,出問題了?」
一字一頓的,眼神平靜嚴肅,聲音沒有起伏,加上那俯視的壓力,令燕歸背脊一陣發寒。
「沒,沒啊……」
甚是心虛的燕歸,聲音都跟走鋼絲似的在顫抖。
「真沒有?」言今朝眉頭擰得更緊了,「步隊說,如果我們意識到自己需要求助的話,隨時可以請假去找宋修良。」
「啊……」燕歸呆呆地仰着頭,眨巴眨巴眼,「你說這個啊……」
言今朝有些奇怪道:「不然?」
自從抗震救災回來後,隊裏壓抑了好些天,加上閻天邢失蹤的事情,讓氛圍雪上加霜。燕歸在救援那幾日沒遇到幾件好事,不僅被災民攻擊,腿還因受傷住了院。
在閻天邢回來之前,燕歸一直都沒有什麼活力。
步以容私下裏找過他,說是身為室友,讓他平時關注一下燕歸的心理狀況。
本來燕歸恢復精神後,言今朝就覺得抗震救災那事暫且可以翻篇了,但這兩天有個他們同一屆的隊員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掙扎後,給步以容提交了離隊申請——他原本心理素質就不穩定,成為正式隊員後成績一直不突出,連勉強跟上最低的限度都很難達到。加上抗震救災的那段經歷,讓他籠的陰影很難散去。
今天上午步以容跟閻天邢匯報後,就批准他離開了。
言今朝見燕歸情緒反覆,自然而然地就想到這件事,便過來詢問了兩句。
「唉。」
燕歸沉沉地嘆了口氣。
抗震救災的事,對大多數人都有一定的影響,這是不可避免的。不過,身處在gs9這樣的大環境裏,加上及時的心理輔導,燕歸已經好很多了。
少頃,燕歸坦白道:「我是為紀先生要帶過來的那位醫生發愁呢。」
「怎麼?」言今朝擰擰眉。
燕歸指了指旁邊的地面。
斜了眼地面,言今朝看着他,沉默不語。
撇撇嘴,燕歸頗為不舍地把坐着的馬扎拿出來,自己坐在地面,馬扎則是讓給言今朝。
不過,言今朝也沒有坐馬扎,而是將其踢到一邊,然後在燕歸旁邊坐下來。
他是不介意坐地面的——但他介意燕歸坐馬扎的時候自己坐地面。
他對這種細節總有一種莫名的執拗。
「我剛跟墨墨說了咱們的計劃,但墨墨不是很贊同我們的做法。」
燕歸撓撓寸頭,有些發愁。
朝他微揚下頜,言今朝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燕歸便將手中快吃完的月餅兩口塞到嘴裏,咽下去後,掰着手指開始同言今朝分析起來。
他和言今朝、段子慕擬定的計劃,結果就只有一個——給墨上筠撐腰,讓尚茹知道,墨上筠不是「炊事班」的,他們也不是「豬」。
想要達到這一點很簡單,約她出來見個面就可以了。
話語行間,稍微透露一點,就沒有問題。
但他們直接去找尚茹、公開墨上筠的身份的話……實在是上不了台面。
搞得墨上筠和他們多在乎那點兒謠言似的,不大氣。
於是燕歸就機智地利用了這次「中秋晚會」。
他知道紀舟有尚茹的聯繫方式,所以就讓言今朝找到紀舟,讓紀舟聯繫尚茹,問問她要不要一起參加。——這樣就順理成章了。
本來還在擔心「讓紀舟邀請尚茹」是否有什麼不妥,沒有想到的是,紀舟竟然一口就給應了。燕歸給言今朝找的一堆說辭,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另一方面,燕歸還讓段子慕去找閻天邢,懇請閻天邢「批准尚茹參加中秋晚會」一事。當然,也讓段子慕稍稍將他們所做一切的原因透露了一下,果不其然,閻天邢也答應了。
至於便裝一事,則是處於兩個原因:一是每個人都穿着軍裝、戴着軍銜露面,在尚茹看來怕是有些欺負人;二是……大家一年四季都待在一起,穿的都是統一發放的軍裝,實在是沒意思透了。既然是休閒的放鬆,換上合適的便裝出場,豈不是更應景?!
不需要顧及身份、軍銜,少去那些繁瑣的規矩,丟掉職業給他們帶來的束縛……在這樣一個和諧的晚上,徹徹底底地當個普通人。
簡直美哉!
當然,也是為廣大單身的男同胞、女同胞們謀福利。
燕歸覺得計劃堪稱完美!
剛見墨上筠過來,又聽聞紀舟接尚茹就在路上,便迫不及待地跑墨上筠跟前邀功來了。
「她怎麼說?」言今朝問。
「她說,『為什麼要為了一個面都沒見過的費那麼多心思』?」
「嗯。」
言今朝點點頭。
「你'嗯'什麼?!」燕歸眼睛瞪圓了。
「她說的也對。」
「那我們錯了?」
凝眉思考片刻,言今朝說:「我不知道。」
「我覺得我們也沒錯,就是出發點不一樣。」燕歸這樣堅持着,但不到兩秒,就沮喪地說,「可是啊,我先前想着就是捎上一個人而已,對我們的聚會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有墨墨提醒我才知道,還有我們家唐詩小妹妹跟紀先生之間的——」
「什麼?」
看着剛正不阿、滿面嚴肅的言今朝,燕歸搖搖頭,說:「算了,沒什麼。」
「……」
言今朝沉默半響,說:「小師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燕歸當即肯定道!「她當然不是!」
「那你擔心什麼?」
「我怕惹她不高興嘛。」燕歸嘟囔着,「還是在過中秋的時候。」
「那你去道歉。」
「她讓我待一邊去。」
「哦。」
言今朝站起身。
燕歸抬起頭看他,「怎麼了?」
撣着身上沾着的塵土,言今朝低頭掃他一眼,無情地說:「那你待着吧。」
燕歸:「……」兄弟情,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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