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特戰之軍少追妻 254、真正的英雄

    車上。

    墨上筠用手機搜到了劫匪給的地址,用手機找了一些圖片。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和簽字筆,低頭寫寫畫畫的,梁之瓊中途抽空看了眼,完全看不懂她到底在做什麼。

    一個小時的車程,墨上筠除了研究地形,還打了好幾個電話,兩個是錢泫,兩個是陌生電話。

    梁之瓊沒事可做,有點無聊,臨近下車的時候,見到周圍荒涼的建築物,不知怎的想到了澎於秋。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澎於秋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

    梁之瓊微微垂下眼瞼,看着撥號的手機屏幕,隨着時間的推遲,眉頭一點一點地皺了起來。

    墨上筠注意到了,但什麼都沒說。

    一直等電話快掛斷的時候,才有人接聽。

    「什麼事?」

    澎於秋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語調冷漠而生疏,甚至沒有任何稱呼。

    就跟接到陌生人電話一般。

    梁之瓊拿手機的動作僵了僵。

    在她的想像中,不出意外的話,澎於秋應該是跟許可在一起的。

    自從知道澎於秋跟許可交往後,梁之瓊就沒怎麼跟澎於秋打過電話,上一次是跟墨上筠在一起去救陸洋的時候,這一次還是跟墨上筠在一起——又是為了救人。

    因為上一次,所以這一次,很容易就聯想到澎於秋。

    她不想摻和別人感情的,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一直糾纏不休。

    她只是潛意識覺得,這一次如果有澎於秋的電話,她會放鬆點兒。

    不過,她好像想多了。

    只是電話都撥通了,就這麼掐斷,着實有點尷尬。

    抿了抿唇,梁之瓊停頓了好幾秒,然後問:「聽說你在安城?」

    「嗯。」

    澎於秋肯定回答,但這回復敷衍而淡漠。

    「有空嗎?」梁之瓊低聲問,話語裏有着連她都未曾察覺的小心。

    電話那邊沉默了下。

    片刻後,澎於秋回答:「沒有。」

    「哦。」梁之瓊的心往下一沉,心想就算是朋友都不會做的那麼絕,眸色黯淡下來,她喊,「澎於——」

    「先掛了。」

    話未多說,電話就被掛了。

    還想說點什麼的梁之瓊,就這麼啞了。

    她看着手中的手機,電話結束,屏幕調到了通訊錄里。

    她垂下眼瞼,盯着「澎於秋」這個備註看了會兒,有那麼一瞬間,她想將這個號碼拉入黑名單。

    但是,在行動之前,她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太刻意了。

    沒意思。

    「喏。」

    墨上筠遞過去一瓶礦泉水。

    瓶蓋擰鬆了,梁之瓊一接過來,瓶蓋就被她輕易給擰下來。

    她看了墨上筠一眼。

    墨上筠卻收回了視線。..

    吐出口氣,梁之瓊仰着頭,一口氣將瓶子裏的水喝掉近一半。

    墨上筠停下忙碌的動作,偏頭看向車窗外的夜色。

    快到了。

    她剛跟阮硯發過信息,許可利用時項跟實驗室的人接觸,然後順利拿到了他們偽造的數據,現在正跟澎於秋在一起,估計是想一次性解決掉手上的兩件事——殊不知,正一步一步地往澎於秋他們挖的坑裏跳。

    這種關鍵時候,澎於秋當然要注意分寸,不能跟梁之瓊說太多。

    事實上,就算梁之瓊將她們現在想做的事跟澎於秋說了,澎於秋也不見得會如梁之瓊所想的幫忙。

    很簡單,有心無力。

    更何況,這不是梁之瓊必須要做的事,梁之瓊隨時可選擇退出。

    墨上筠可以選擇將這事跟梁之瓊如實相告,但同樣的,她也可以選擇沉默。

    她傾向於後者。

    以澎於秋的角度來看,就算沒有許可,估計也不會選擇跟梁之瓊再一次。他只是想藉助許可這個機會跟梁之瓊斷乾淨,讓梁之瓊知難而退。

    以梁之瓊的角度來看,倘若知道許可之事另有隱情,在這種遇到事還會下意識給澎於秋打電話的狀態來看,儼然沒有斷的有多乾淨,倒不如趁此機會做個了解,免得以後糾纏不休,惹來更多的傷痛。

    吊死在一棵樹上這種事,在墨上筠看來,是很難理解的。

    就算她跟閻天邢該拎清的地方,還是得拎清。

    她沒法義無反顧地跟隨閻天邢,也無法盲目地信任閻天邢,她所做的事、所做的決定,還是得由她來,閻天邢也無權干涉。

    像這種為了追隨一個人去當兵、進集訓營、放棄自己喜好的未來的行為,儼然是她無法理解的。

    *

    車在一片廢棄的建築物中間停了下來。

    這裏還沒有出城,但這幾個月整條街都要拆遷,抬眼看去,到處都是「拆」的字樣。

    住在這條街上的人,已經很少了,就算是夜晚熱鬧的時段,這裏也見不到幾個行人。

    如小黑所言,他們只負責送她們到目的地。

    墨上筠跟梁之瓊各自下車。

    車很快掉頭離開。

    「戴上。」

    墨上筠將一雙手套和一塊手帕遞給了梁之瓊。

    「啊?」梁之瓊有些驚訝地接過,「怎麼?」

    「把槍的指紋擦了。」墨上筠低聲交代。

    一愣,梁之瓊很快明白過來,「這槍來路不正?」

    「應該。」

    墨上筠聲音清冷地回答。

    雖然上了黑鷹的車,但她可不算相信黑鷹。

    尤其是槍這種東西。

    在這個國度,持槍犯法。

    就算是軍人,也不可能輕易觸碰到槍,任何一發子彈都得有報備,隨隨便便拿到一把槍,儼然不是通過什麼合理的途經。

    所以一開始,她是不想拿槍的。

    但梁之瓊不是她,為了梁之瓊的安全着想,多拿個保險也行。

    但是,必須不能留下指紋。

    距離目的地,還差五分鐘左右的腳程,墨上筠沒有直接跟梁之瓊去目的地,而是領着她往另一個方向走。

    中間跟她交代了幾件事。

    距離八點,還有四十分鐘。

    墨上筠第一次來,但車上的研究沒白弄,輕車熟路地領着梁之瓊在街上繞來繞去,最後來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旁。

    那是一輛黑色轎車,價值不菲。

    蕭奕站在車門旁抽煙,鄭素蹲在後面車輪旁,低聲抽泣着。

    「墨連長。」

    一見到墨上筠,蕭奕便走上前來,跟她打招呼。

    「把她帶來做什麼?」墨上筠斜了眼蹲地上哭泣的鄭素。

    蕭奕將煙掐了,有點無奈,「她死活要來。」

    先前死活不給鄭村打電話,得知墨上筠聯繫了鄭村後,她又死活要跟過來。

    「鄭團長呢?」

    「不知道,一個人影都沒見到。」蕭奕皺起眉頭,遲疑地出聲,「他不會」

    「不會。」

    墨上筠直接打斷他的猜測。

    「墨上筠!」

    注意到墨上筠來了,鄭素倏地從地上站起來,紅着眼睛,大步流星地走向墨上筠。

    剛一靠近,一個巴掌就扇了過來。

    墨上筠本想側身躲過,但梁之瓊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做什麼呢你?」梁之瓊一把將鄭素的手給甩開。

    「關你什麼事?!」鄭素憤怒地瞪了眼梁之瓊,然後憤憤地瞪向墨上筠,「墨上筠,你最好祈禱我爸不要出什麼事,他要是受到半點傷害,我都不會放過你的!」

    見鄭素指着墨上筠怒罵的模樣,梁之瓊看了眼無動於衷的墨上筠,自己實在是沒憋住氣,一把將鄭素的衣領給拎了起來。

    「怎麼着,就你爸的命重要了?」直接將人一提,接着身高優勢,梁之瓊將鄭素提高了幾公分,「你知不知道被抓過去的人才是最無辜的。人家憑什麼為你買單?」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鄭素奮力地想要掙開,大聲叫喊。

    兩位都是大小姐,可梁之瓊好歹是經歷過一年部隊訓練的,任憑鄭素再怎麼折騰,也是紋絲不動。

    過了會兒,鄭素也不掙脫了,只是哭着喊:「憑什麼我就要遇到這些,憑什麼我爸想過會兒安寧日子都不行?他難道不是因為保護你們才被人盯上的嗎?!為什麼現在還要讓他去送死?!」

    鄭素化着精緻的妝容,穿着好看的禮服,卻出現在這樣一個絕不該出現的地方。

    她哭的撕心裂肺,妝容花了,頭髮亂了,有些狼狽不堪。

    蕭奕有點煩躁地轉過身。

    若說一開始還對鄭素滿腔怒火,但稍微了解了下情況後,蕭奕就不知道該怨恨誰了。

    只能說沈青倒霉。

    但,他又沒法原諒只顧着父親不管他人死活的鄭素。

    「放開她。」

    一直沉默着沒說話的墨上筠,終於朝梁之瓊開了口。

    梁之瓊一愣,幾乎沒有多想,就鬆開了鄭素。

    因為情緒過於激動,鄭素剛一被放下來,就覺得四肢無力,腳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梁之瓊想要拉她一把,但一低頭,見到鄭素那雙充斥着仇恨、憤怒的眼睛,動作便頓住了。

    「走吧。」

    墨上筠將手機拿出來,掃了一眼。

    「去哪兒?」

    「我也去。」

    梁之瓊和蕭奕齊聲開口。

    墨上筠垂下眼瞼,淡淡地看了鄭素一眼,道:「你看着她。」

    這是鄭村交代的。

    蕭奕遲疑片刻,最後沉重地點了下頭。

    他知道,自己派不了什麼用場。

    他也知道,墨上筠出現在這裏,就是在想辦法救沈青。

    沒有管情緒激動的鄭素,墨上筠直接帶着梁之瓊走了。

    這次是直接跟鄭村匯合。

    今天周六,鄭村在家,所以是直接從家裏趕過來的。

    歹徒再三強調不允許報警,只能由鄭村一個人過來,如若被看到有其他人的蹤跡,當即跟「鄭素」同歸於盡。

    所以,鄭村只帶了倆優秀的狙擊手,在目的地前後找了倆地進行伏擊。

    另外有一支武警小隊,但在鄭村的要求下,不准近身,等通知後再做行動。——也就是說,派不上什麼用場。

    墨上筠跟梁之瓊同鄭村匯合的時候,鄭村正站在一棵樹下給鄭素打電話。

    隔了一段距離,也能聽到鄭素在電話里抗議,不准鄭村冒這個險,鄭村板着臉,沒有說話,隱藏在樹影里的神情分明能看到些許不忍。

    梁之瓊在旁看了幾眼,然後偏頭看向墨上筠。

    她不太喜歡這種場面。

    就跟鄭村難以活着回來似的。

    她想從墨上筠臉上看到點希望,可墨上筠卻反常的平靜、冷淡,沒有半點輕鬆愜意的狀態,這樣的發現讓梁之瓊心情跌落谷底。

    想讓一件事朝着自己所想的狀態發展,沒準真的是痴人說夢。

    梁之瓊這麼想着,再次抬眼去看鄭村的時候,眼神裏帶有幾分尊重和決心。

    真正的英雄,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鄭村很快掛了電話,朝墨上筠跟梁之瓊走了過來。

    見到梁之瓊,鄭村也算不上意外,打量了一眼,就看向了墨上筠。

    「小墨,這事多虧你了。」

    鄭村面色稍有沉重,但儘量表現得神態緩和些。

    墨上筠微微凝眉。

    鄭村見面就是這樣一句話,是墨上筠沒有想到的。

    不過,可見鄭村的用意——就算結果不那麼理想,他也是肯定了這通電話的。

    她沒做錯。

    想必,他也從鄭素的話語裏感知到什麼,不希望一旦意外發生,墨上筠會被這件事給困住。

    「我們想跟你一起去。」墨上筠道。

    「不行!」

    鄭村想都沒想,就直接否定了墨上筠的建議。

    墨上筠沒有就此罷休,冷靜地看着鄭村,她拿出筆記本,將自己的計劃同鄭村說了一遍。

    這一路,墨上筠也做了不少的調查。

    劫匪選擇的是一棟三層樓的建築,戶主剛搬走不久,根據墨上筠跟戶主的聯繫得知,一樓和二樓都堆滿了雜貨,只有三樓是被空出來的。三樓一共有兩扇門,以前當租房的,都是一室一廳,一個稍大點的房間配上一個稍小的房間,並且皆附帶廚房和衛生間,窗戶雖然很破舊了,但皆有鐵欄,不能進入。

    此外,隔壁有一棟差不多的建築,平頂樓,三層,相隔一米左右,這裏的戶主要過兩天才搬,並且還有一租客。

    墨上筠計劃從這裏潛入。

    並且已經事先跟戶主通了電話,進出沒有什麼問題。

    聽着墨上筠的冷靜講述,鄭村有些錯愕地看了墨上筠一眼,神情里是無可遮掩欣賞和滿意。

    從打電話到現在,不過一個多小時,她已經根據地形和建築制定出完整的行動計劃,並且連兩戶人家的戶主電話都弄到手了——這樣的能力,實在是難得。

    「計劃很好。」鄭村點了點頭,但話鋒一轉,卻道,「我會派兩個人過去的。」

    意思是,計劃會採用,但還是不希望墨上筠跟梁之瓊上場。

    「鄭團長,我是你的兵。」墨上筠一字一頓道,「也很優秀。」

    鄭村微微一怔。

    根據他們的探測,那棟建築三樓總共有人,就算加上他,這邊也才三人,更何況對方手裏還有人質

    鄭村實在不想將這兩個年輕人送到那種危險的場合去。

    「放心吧,我們都很厲害的!」

    梁之瓊一拍胸脯,朝鄭村保證道。

    說完,她又拍了拍墨上筠的肩膀,「而且,就算你不讓她去,她也會偷偷去的。電話是她打的,她要是什麼都不做,萬一出了點什麼事」

    梁之瓊搖了搖頭,一臉感慨道:「反正吧,如果是我,我會懊悔死的。」

    墨上筠警告地盯了梁之瓊一眼。

    梁之瓊卻避開視線,坦然迎上了鄭村審視的目光。

    鄭村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沉思,但最終結果,還是點了點頭。

    先前墨上筠在路上,給他介紹了下這個叫梁之瓊的女生,明年年初會參與0特種大隊的選拔,有過實戰經驗,不差。

    至於墨上筠的實力,光是特種大隊選拔教官這個頭銜,就足夠讓人心裏有底了。

    他們花了十分鐘時間準備。


    鄭村給了她們倆通訊設備,以及能夠拿來防身的武器。

    墨上筠沒有要槍,只拿了一把軍刀。

    梁之瓊本身就有槍和刀,但最後想了想去,多拿了一電擊棒。

    這玩意兒用起來比較方便,而且沒有太大的動靜。

    點50分,一切準備妥善。

    梁之瓊跟墨上筠穿着便裝,背着包,結伴同行,一路走向目的地隔壁的建築。

    兩人沒有絲毫遮掩,梁之瓊攬着墨上筠的手,裝成剛實習回來的樣子,跟墨上筠吐槽着公司哪個前輩怎麼樣,一路輕鬆地走過。

    目的地的建築並不寬敞,走過去不到十秒,但這十秒的時間,梁之瓊的手心裏直冒汗。

    她分明能感覺到,在三樓高的地方,有人用槍口指着她的腦袋。

    若非有先前生死攸關的經驗,這次她非得露餡不可。

    終於,她們倆來到門前。

    沒有大門,一樓以前是一家黑網吧,現在關門了,二三樓都是敞開的走廊,敞開式的,沒有玻璃阻擋,抬眼還可看到晾在上面的衣服。戶主住在二樓,但進二樓走廊的門緊鎖着,仿佛怕遇到突發事故似的。

    右邊一樓梯,半夜會鎖門,這個時間門還沒關,任由她們倆進出。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地進了樓梯。

    然後,抵達三樓。

    戶主事先將進三樓走廊的門給打開了。

    ——墨上筠聯繫了租客,給她轉了一筆錢,讓她別回來,所以三樓是沒有人的。

    墨上筠直接來到租客住的房間,撬了鎖,開門,然後將燈給打開。

    「呼。」

    剛一進門,梁之瓊就長吁了一口氣。

    隔壁建築看不到這裏的情況,但她的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裏多出來一雙眼睛。

    墨上筠倒是沒功夫放鬆心情,簡單查看了下戶型,就退出了門,抵達走廊。

    有通向天台的路,但據說那裏堆了不少東西,門鎖早就壞了,墨上筠估摸着翻上去更簡單,就放棄了樓梯。

    耳麥里有人提醒她們天台有伏擊。

    墨上筠跟梁之瓊表示會意,然後陸續翻上了天台。

    天公作美,烏雲密佈,細雨紛紛,夜色一派漆黑,她們倆輕易隱藏在黑暗中。

    「還好有遮掩。」

    梁之瓊縮在天台牆面下,嘴裏不由得嘀咕一聲。

    還好不是那種光禿禿一覽無餘的建築,不然任何一道身影竄上來,都得被第一時間發現,到時候估計還沒來得及行動就死翹翹了。

    「喏。」

    墨上筠將一夜視鏡丟給她。

    梁之瓊接過來,小心翼翼地進行觀察。

    「兩個人,一前一後。」梁之瓊將觀察到的都一一說出來,包括他們的槍型,直至最後,才總結道,「不是狙擊手。」

    「」

    墨上筠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在另一端監聽的友軍們,也是無言以對。

    「鄭團長過去了。」

    耳麥里傳出了沉穩的男聲。

    因是同一個頻道的,她們也都能聽到鄭村那邊的動靜。

    「準備行動。」

    墨上筠朝梁之瓊做了個手勢,低聲交代道。

    「是。」梁之瓊下意識應聲。

    回過神意識到自己不是墨上筠的兵時,才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行動了。

    梁之瓊為自己對墨上筠言聽計從的心態默默鄙視了兩秒。

    前面要顧及在走廊巡邏的人,危險系數比較大,所以由墨上筠負責前面,梁之瓊負責後面。

    時間緊迫,她們得在鄭村上樓之前將天台上的這兩人解決掉。

    並且,得保證悄無聲息地解決。

    ——他們隱藏得很好,無法對其進行狙擊。

    但她們所要面對的問題是——如何在同一時間解決掉天台上的兩人。

    最後墨上筠給的解決方案是:約定好同一時間進行行動。

    一分鐘後。

    墨上筠順利摸到了於前面埋伏的劫匪所在位置。

    因為這場淅淅瀝瀝的雨水,聽覺會適當性的減弱,墨上筠這一路的摸索行動異常順利。

    雨水啪嗒啪嗒落在了頭髮上,濕漉漉的雨珠凝聚成雨水往下滑落,淋濕了僅有的一件長袖恤。

    為了避免雨水濺落時發出的異常聲響,她將帽子、外套、背包都給放了下來,再三確認雨水滴落無聲後才朝這邊靠近。

    現在,她跟劫匪只保持着一塊磚頭的距離。

    劫匪沒有發現她。

    她在原地等了半分鐘。

    視線一眨不眨地盯着腕錶。

    這一次的行動,她出乎意料的平靜,所有動作有條不紊。

    最後,秒鐘指向頂端。

    墨上筠握住軍刀刀柄,手撐在牆上,從一米高的牆面翻了過去。

    翻身落地的瞬間,她跟劫匪過了一招,因近距離對方無法開槍,但僅僅一招就讓墨上筠感覺到力量上的差距。

    於是,等她反應過來,原本只想將人敲暈的她,已經將軍刀插入了對方的胸口。

    她愣了一下。

    隨後,沉默地將軍刀抽了出來。

    習慣性的反應,讓她一刀刺入對方胸口,一招斃命,對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有鮮血從胸口滲透出來,伴隨着愈發變大的雨水,顏色變淺了些,漸漸蔓延到地上,墨上筠擰着眉頭看了兩眼,然後從已成死屍的強壯男人身邊移開。

    她殺人了。

    親手。

    縱使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墨上筠還是輕輕地吐出口氣。

    人命這玩意兒,或許真不值錢。

    一刀下去,什麼都沒了。

    墨上筠給了自己幾秒的時間調整,在瞥見同樣成功進入天台的梁之瓊對她招手後,用平靜的語調跟人匯報了下情況。

    片刻後,梁之瓊彎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朝墨上筠小跑過來。

    「怎麼樣,還讓你滿意吧?」梁之瓊晃了晃手裏電擊棒,朝墨上筠道,「話說回來,這電擊棒不大好用誒,電了好幾下才昏死過去,差點兒就弄出動靜了。」

    墨上筠看了她一眼。

    不是「差點兒」,是「已經」弄出動靜了。

    隔着一定的距離,她都能聽到那邊的打鬥聲。

    不過,梁之瓊那邊方位不錯,下面沒人隨時關注這裏的情況,加上雨下的越來越大,下面沒什麼人察覺到。

    ——如果有人察覺到的話,估計已經衝上來了。

    墨上筠緊緊抓住軍刀,站起身,跟梁之瓊來到進天台的門前。

    門沒關,下面就是樓梯,隱隱能聽到下面的動靜。

    鄭村已經上樓了。

    耳麥里有人傳達着信息:走廊上有兩個人,左邊的大廳里有三個人,兩人站着,一人被綁在椅子上,被綁的應該就是人質、沈青。右邊的大廳里有兩個人,一個在洗手間,一個在小房間,都沒有在靠門的大房間裏,具體情況不知。

    「人呢?」鄭村的聲音清楚地傳來。

    墨上筠跟梁之瓊對視一眼。

    「鄭老頭,你不誠實。」

    「我們知道你在外面有埋伏,所以我們不會放過你女兒的。」

    走廊上的兩人陸續出聲。

    「她不是我女兒。」鄭村一字一頓道。

    「呵,不是你女兒,你敢冒這個險?」

    鄭村沉默了下,然後坦然道:「我要見她。」

    必須見到人質才行。

    這群人沒有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出手,就證明他們這次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殺死鄭村」那麼簡單。

    墨上筠跟梁之瓊對視了一眼。

    她們得找合適的機會突襲。

    眼下鄭村跟沈青都在他們手上,她們只要有任何暴露的跡象,鄭村跟沈青都有可能遭遇不測。

    *

    三樓。

    鄭村在被搜身後,被領進了門。

    走廊光線很暗,房間內更暗——整個三樓,壓根就沒開燈。

    守在沈青旁邊的人,手裏拿着一支手電筒,然後直接打在了沈青的臉上。

    鄭村一進門,臉色就徹底沉了下來。

    沈青身上的禮服被撕開,幾乎沒剩下什麼布料,身上各種青紫的痕跡,臉上多處紅腫,頭髮凌亂的披散着,狼狽不堪。

    沈青處於昏迷狀態。

    但是,鄭村剛一站定,另一個站旁邊的劫匪,就直接一盆水朝沈青潑了過去,沈青頓時「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沈青撕心裂肺地喊着,神態癲狂,雙目無神,使勁搖着頭。

    劫匪將另一盆水又潑了上去。

    沈青倏地就安靜了。

    她茫然地睜大眼睛,眼神卻沒有焦距,嘴裏嘀嘀咕咕的,「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放了她。」

    鄭村的語調里壓抑着怒火。

    頻道里靜默。

    光聽聲音,他們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

    「做夢!」

    先前潑水的男人說着,然後走到沈青面前,手裏不知何時多出一根皮帶,他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抽在了沈青身上。

    沈青當即慘叫一聲。

    又一下。

    沈青又叫了一聲。

    鄭村深深呼吸着。

    他們在笑,一群禽獸不如的人,哈哈大笑,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沈青跟鄭村的腦袋,卻因癲狂的瘋笑而抖着。

    鄭村的手被捆綁在後面,他站在靠牆的地方,眼睛微微泛着紅,避開那個被殘虐的女生,同時抽出夾在暗處的刀片,將繩索一點點給割開。

    這樣的房間裏,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繩子斷裂的那一刻,他出手了。

    第一時間抓住抵着自己太陽穴的那把手槍的手腕,奪過槍,手掌用力將人往這邊一拖,槍托直接砸中了他的腦袋。

    旁邊的人發現異樣襲擊上來,鄭村閃身躲過,同時朝打手電筒的人開槍。

    砰砰,連續兩槍。

    黑暗中很難瞄準,鄭村是憑藉多年的經驗開的槍,一槍擊中了對方的肩膀,另一槍跑偏。

    在身側那人再一次進行攻擊的時候,鄭村咬着牙承受了砸向肩膀的一擊,這一次槍口對準拿皮帶的那人的腦袋。

    一聲槍響,正中腦門。

    烏漆嘛黑的,誰也不知鄭村怎麼打中的。

    鄭村被壓倒在地。

    與此同時,兩人從門外衝進來,第一時間對鄭村進行支援。

    漆黑的房間,什麼都看不清楚,肩膀中槍的那位打算繼續挾持人質,可腦門冷不丁的被狠狠一擊,他眼前一黑,就這麼倒在了地上。

    最初被奪槍的掙扎着起來,慌張地想要去將房間燈光摁亮,可任他摸索到開關怎麼摁,房間也沒有如他所願的亮起來。

    ——電閘被關了。

    慌亂中,迎接他的是狠狠一擊。

    他失去了知覺。

    房間內響起了混亂的聲音,但是,不到一分鐘,就恢復了平靜。

    通過夜視鏡掃了一圈,梁之瓊蹲在沈青身後,將捆住沈青手腳的繩索給鬆開,然後把自己外套脫下來搭在沈青身上。

    「我們走。」

    梁之瓊扶起了渾身瑟瑟發抖的沈青,素來大大咧咧的她,此刻的嗓音里都是溫柔和小心。

    墨上筠摘下夜視鏡,打開了手電,看到解決掉手中一個劫匪的鄭村推開那個人,站了起來。

    墨上筠吐出口氣。

    鄭村身上有傷,但都是皮外傷,頂多傷到肋骨,沒有特別嚴重的地方。

    ——她們來的還算及時。

    「先別出去。」

    將墨上筠等人攔在身後,鄭村果斷地發佈命令。

    雖說支援部隊就在後面,但隔壁還有兩個人——肯定有伏擊。

    但是,耳麥里傳來了最新的通知:有個人從洗手間的小窗口逃跑了,另一個人就在走廊上,身上捆綁着疑似炸彈的東西。

    「都別動!」

    外面傳來憤怒而尖銳的聲音。

    門被踢開了,沒有關上,一道站在走廊上的人影,清楚地走進他們的視野里。

    他敞開外套,手裏拿着個燃着火苗的打火機,另一隻手拿着火線,距離靠的很近,不過一兩公分的距離。

    他有恃無恐地走了過來。

    那一瞬間,墨上筠腦海里閃現出四個字——

    亡命之徒。

    抱着同歸於盡的心態來找鄭村的他們,招數怎麼會這麼簡單?

    墨上筠抓住軍刀的力道一緊,悄無聲息地向前一步,緊緊盯住男人的身影。不,是打火機以及綁在身上的炸彈

    很長一段時間後,墨上筠努力去回憶,都不記得他長什麼樣。

    就一米的距離。

    她在思考如何制止他,後來,她看到了走廊外面的空地。

    雨水淅瀝,夜色漆黑,一片廢墟。

    「哈哈哈哈——」

    男人仰着頭,嘴裏傳出瘋狂的笑聲。

    沒有商量的餘地,沒有條件和談判,他就那麼點燃了極短的火線。

    墨上筠下意識欲要衝上去。

    同一時間,她被攔了下來,同時,聽到鄭村的聲音——

    「跟那孩子說,我對不起她。」

    她定在原地,視野里,一道人影沖了出去,帶着那個瘋狂的不要命的男人,一起從走廊上跳了下去。

    ------題外話------

    不會湊字數。

    每個情節都有用處,就算於故事主線無關,它也會替我表達些什麼。我想要表達的東西,你們若能接收到,我會很高興,但如果你覺得無所謂、無聊,觀念不合,也隨意。

    2

    我很喜歡這篇文。

    3

    文還有很長。



254、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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