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白日來得很早,五點多鐘的時候,已經是蒙蒙亮了。
大巴車抵達霞山景區的時候,已經有不少救急的車輛停靠在路邊,警察拉起了隔離帶,也指揮着交通,防止有社會的車輛擁堵在路口,影響救援力量進出。
滬城市的應急預案做得很不錯,前期由當地的警察和基層做好救援和安撫工作,當地的醫院負責現場的救治。隨着多級響應之後,救災現場由更加專業的力量接管,傷員現場分類之後,送往相應的醫院。
可以說,經過一次大難之後,國內各個部門針對各種不同地問題,比如自然災害、重特大事故、環境公害及人為破壞都有相應的應急管理。不管是突發事情的指揮還是救援,都能夠有理有據,有條不紊,不會因為多級指揮、信息不同而導致救援遲緩。
整個度假酒店處於封鎖狀態,山石滑坡很容易導致次生災害,而且在沒有專業人士評定的情況下,也深怕會有再次滑坡,大巴車停在了封鎖區外圍,訓導員和警犬需要步行進入。
張曉龍率先下車,迎接他的是一位現場指揮的副市長。
可以看得出,副市長形容有些憔悴,顯然是面臨着極大的壓力。在他值班的其間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故,追責是在所難免的。不過現如今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儘量地處理好救援的各項工作,也能夠挽回一些印象分。
握手之後,副市長向張曉龍告知了一些現場的狀況。
警局和消防隊的搜救犬數量有限,只能先負責一個方位的搜救工作。警犬基地則需要從其它三個方向開始搜尋,工作量非常大。
張曉龍點了點頭,告別了副市長之後立刻開始佈置任務。
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一二三是躍躍欲試,興奮得不行。
週遊一巴掌把想要靠近自己的一二三呼了個正着,這裏是災害現場,可能還有人不幸身亡,你那麼開心幹嘛!
安靜點,等會還要指望你救人呢!
現場是有生命探測儀的,不過數量很少,而且無法保證百分之百的準確性。警犬能夠依靠對味道的敏感,對探測儀做到查漏補缺,而且數量更多,有效地對倖存者究竟搜尋。
換了專門的安全服,訓導員都帶了安全帽。現場還是不穩定的,很有可能會出現落石滾石,這些裝備能夠保護人犬的安全。
你非得把實習警犬標去嗎?
週遊拍了拍身的警犬套裝,挺合身的,就是有些熱。
整個酒店有一個主樓,旁邊還有餐廳和觀景台。這是佈置任務的時候說明的,被泥石掩埋之後,主樓也只剩下一半還露在外面,而且還有部分已經垮塌,早就沒有了原來的模樣。
能夠把星級酒店變成這副模樣,除了火藥,估計也只有自然的力量了。
數以千萬方的土石轟然而下,人類的建築是無法抵抗得住的。土石才不會管你是幾星級的,就算是摩天大廈,只要擋在它路,它都敢把你干趴下。
警犬基地的訓導員分成了三個隊伍,分別從三個方向開始搜尋倖存者,主要的還是關注酒店的幾層住宿區。
原本風光不錯的住宿區,現在應該是地面下幾層了。
「汪汪」
「汪汪汪」一條警犬突然激動了起來。
訓導員連忙拉住警犬,旁邊兩個消防員立刻跑到了警犬的地方。
亂石和殘骸夾出了一個小縫隙,警犬朝着縫隙狂吠。
「有人在裏面嗎?」一個年輕的消防員朝着縫隙大聲地喊道。
現場一片安靜,期待着呼喊能夠得到倖存者的回應。
可是過了好久,始終沒有大家期待的場面發生。
「挖!」年長一些的消防員果斷地說道。
土石的塌方不止酒店這裏一處,通向外面的通道並沒有大型器械通行的條件,消防員手裏面的工具有限。
幾乎是僅靠着雙手,兩個消防員將縫隙四周地小碎石清理掉,然後用手電筒朝着縫隙裏面探照。
「這有人,快來人!」年輕的消防員眼尖,發現縫隙裏面有倖存者,頓時興奮地喊道。
想要把縫隙拓寬到能夠下去救人,必須要把方的樓板移除。這種工作量,不是兩個消防員靠着人力能夠完成的。
「裏面的人,能夠回應一聲嗎?」消防員接着朝着縫隙喊話,希望確認裏面的人還活着。
這是一場尋找生命和死亡並存的任務,也是一場和時間賽跑的任務。他們希望救出所有人,也希望所有人安然無事。
數個武警抬着破拆工具就跑了過來,查看了一下情況之後,嘗試着用液壓頂把樓板抬起來。
週遊默默地看着正在發生的一切,只覺得心好像被什麼重擊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更不知道怎麼才能夠表達自己的感受。
消防員正在滴血的手掌,還有一個武警試着朝着縫隙裏面伸手,想要拉住裏面不省人事的倖存者。
週遊有些慌神,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做些什麼。
宋孤煙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不知所措之中只覺得訓練繩緊了很多。
「你也想去幫忙,是嗎?」宋孤煙蹲下來柔聲地問道。
週遊點了點頭。
在這裏,可能還有人等着自己去發現,越早找到他們,可能就能夠挽回他們的生命。
為數不多來現場的警犬,張曉龍並沒有指望過它們。一方面是幼犬的心理素質不夠,找不到倖存者不說,亂叫之後還可能會添亂。另一方面,它們並沒有經過專業而嚴格地搜尋訓練,素質不強的情況下可能會幫倒忙。
宋孤煙乾脆就把張曉龍的命令忽視了,她相信豆奶粉,如果他說他可以,那麼應該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地。豆奶粉平日裏面懶散歸懶散,可是在大事面一般是不含糊的。另外就是,宋孤煙也想做點事情。
縫隙剛剛被打開了一些,瘦小個就不顧鑽了進去。
有兩個人昏迷在裏面,不知道是因為氧氣不夠,還是被砸傷了。
「醫生!醫生在哪裏?」武警突然激動地喊道。
兩個灰頭土臉的倖存者被陸續拉了來,放在了擔架面。
醫生抓緊所能夠利用的時間,一邊檢查一邊指揮着護士給另一個脈搏很弱的倖存者輸送氧氣。
救出了兩個倖存者,都還活着!這不由讓所有參與救援的人激動萬分。
人,有的時候會變得非常純粹,不會計較太多的個人利益得失。大家都是凡人,平日裏面為了生活的油鹽醬醋還價,為了能夠升職拼命地表現自己,為了子女能夠讀一個好一些的幼兒園厚着臉皮去找以前的班長、指導員幫忙。
可是當他們站在這片受災現場的時候,他們只有一個且唯一的身份,也只有一個職責。就像他們當初說好的,守護人民的財產和生命安全。
哪怕是心再硬的人,都會受到感染。
不只是宋孤煙所在的這個方向,其它方向也有找到的倖存者,幾輛救護車火急火燎地開走了。有的倖存者還昏迷,有的清醒着卻受了嚴重的外傷,接下來會有醫生完成生命的接力。
週遊深受感染,拉着宋孤煙朝前走。
鏟屎官,我們走,救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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