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青山路公寓。
許澤亞按照門牌號提示,進了門就一頓埋怨:「你什麼時候在這兒買了一套公寓?還裝模作樣的用座機打電話,你手機呢?」
「手機扔了。」
「扔了?」許澤亞都懶得說什麼了,霍景延扔手機不是一次兩次了,畢竟人家是土豪。
他走進公寓內打量了一番,調侃道:「昨天你兒子在家生病,大半夜的把我叫去,你現在又把我叫過來,你是存心的折磨我?」
「霍以恒生病?」
霍景延略帶驚訝,他完全不知情。
許澤亞想笑了,也真的笑了笑:「你竟然不知道,可真有這麼當爹的。」
他一邊說一邊坐到了沙發上:「說吧,今天找我來是不是想要慶祝,想要告訴我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他還想說霍景延真是不夠哥們兒,陳曦都懷孕了,也不說請自己喝口酒。
卻不料,冰冷的聲音響起:「看病」
說完就面無表情的拎着,對是拎着許澤亞往臥室里走去,看着床上蜷縮在一起的葉子萱,頭疼的嘆氣:「看看,什麼情況,好像渾身不舒服的樣子。」
「看什麼?新包的小蜜?大手啊?」
許澤亞半開着玩笑,走到床邊一看,眼睛都直了。
葉子萱?
這倆人怎麼在一起?不是說已經……
他半帶着懷疑瞅了一眼霍景延,伸手比劃了一下,兄弟服了。
簡直是家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節奏。
葉子萱昏昏沉沉的睡着,臉上還帶着淚痕,貼在眼皮子上的睫毛因為淚水,有些粘在一起,看起來柔弱又讓人心疼。
「什麼情況?」
許澤亞看着那蒼白的小臉,又瞅着霍景延,在三年前沒碰到葉子萱之前,他的私生活可是特別混亂。
這麼一大清早就拉着他過來看病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有時候他就懷疑這是自己的朋友嗎?
怎麼他的荷爾蒙分泌的那麼旺盛?
沒等他想法深入,霍景延就瞥了他一眼:「別他媽往歪處想,發燒了,好像還有些腸胃炎,趕緊看看。」
他說着一隻手扶着頭,有些疲憊。
畢竟昨晚他一夜都在聽着葉子萱的動靜,沒怎麼合眼,眼圈烏青,滿臉疲憊。
「高燒38度,外加急性腸胃炎。」
許澤亞簡單檢查了一下,又給葉子萱量了體溫,建議道:「送醫院吧,方便治療。」
他的言下之意是,你的未婚妻也不舒服,是不是應該回去看一看呢?至少是看一看自己未來的孩子吧?
「要是送醫院還用你過來嗎?」霍景延簡直服了,這醫生是用來救死扶傷的嗎?
看着像是在傷口上撒鹽的。
「哦,我懂了,是不方便讓外人看見,是吧?」
許澤業裝出一副真的懂了的樣子,拿出從來不離身的醫藥箱打開,取了一片退燒藥,又放了一瓶胃藥在一旁。
完全忽視一旁想要打人的霍景延。
什麼方便不方便的,這男人在說什麼
「這片退燒藥現在讓她吃了,半小時後吃一片胃藥,沒什麼大問題。」許澤亞說完拎着東西起身出去,走到門口時又交代:「我在外面等你,有些事情需要聊一下。」
許澤亞聳肩走出了臥室,頎長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據他了解,這公寓的風格並非是霍景延喜歡的。
又偏向於男性化,更不像是葉子萱喜好的風格,看來事情很複雜。
他左手抬起摩挲着下巴,思索着,聽見關門的動靜立馬就轉了身:「怎麼樣?安分了?」
「什麼時候安分過?」
霍景延抬頭,作出一個無奈的笑,走到沙發旁坐下:「說吧,要跟我聊什麼。」
「聊聊你第二個孩子的事情。」許澤亞痛快的坐在他對面,直言不諱:「今早我碰見陳曦了,她懷孕了?」
這是個疑問句。
霍景延的臉上卻蒙上了一層薄霧,看不清楚,打火機的聲音叮一下,室內煙霧繚繞。
看他一副想要隱瞞的樣子,許澤亞修長的手臂伸過去拿掉了剛剛燃起的煙。
「別忘了,女人是不喜歡煙味兒的,還有我是個醫生。」
「恩,你只是個例外。」
霍景延話音沒落,許澤亞就拿起那支煙抽了一口,溫潤的笑着:「這麼說你還真是了解我,要不你跟我湊一對,行嗎?」
明顯的玩笑話,臉上的笑意卻那麼欠揍。
霍景延重新拿出一根煙點上,根本不屑於討論關於陳曦的事情,只是沉着聲道:「那孩子不是我的。」
他們是舊識,關係是鐵打的,自然會互相了解。
霍景延的話許澤亞連質疑都不用,也大抵明白了幾分。
若真是霍景延的孩子,霍家上下早就鬧瘋了,以李艾琳的性子也不會讓陳曦獨自去醫院檢查。
一個煙燃了半支,整個客廳都是青煙白霧,透過一片朦朧,許澤亞再次緩緩開口:「跟她,你打算怎麼辦?昨天你兒子發燒怎麼都聯繫不到你,就是照顧她來着?」
透過一片白霧,霍景延的神情有些朦朧,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搖了搖頭:「她父親過世了,隱約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暫時不想給她增加感情壓力。」
他忘不了昨天葉子萱說的「兒子我也不要了」,到底是什麼的背後,她能連孩子都不要了?
那個她視作生命的兒子。
他想起在倫敦的時候,她為了跟孩子呆一晚,她什麼都願意做,而如今就那麼輕易的拋棄掉着世上唯一一個跟她有血緣關係的兒子?
不可能,葉子萱沒那麼冷血,更沒那麼薄情。
許澤亞心裏震了下:「原來前兩天在我們醫院過世的那個犯人,就是葉銘?」
他只是聽着護士爭相討論,但是因為向來不八卦,並未關係。
「恩。」
霍景延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里壓迫出來的,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要窒息一般,竟渾身無力。
他最看不過的就是她生不如死的樣子,三年前失去兒子他沒能陪伴。
三年後,失去唯一的父親,他不能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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