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女鬼幽幽地說道:「那年,我家那口子挑紅薯閃了腰,整天的痛,睡覺都不踏實。去鎮上拿了藥吃也不頂事,於是我就想着去山上給他挖點山參之類補補身體,山裏面藥材真的很多,只要大白天上山也沒事。可是那天我在轉了半天也沒找到一株,快天黑的時候,突然聽到我家小子喊我,聲音是從山谷另一頭傳來的,當時也沒有多想,只是覺着娃子還小,怎跑這麼遠來了,只想着立馬找到他把他領回去。」
「然後我就像着了魔一樣,一直朝那個聲音跑啊跑,最後感覺到到處都是喊『媽媽』的聲音,我突然一個激靈,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一樣,發現自己正站在懸崖邊。我當時就明白了,自己肯定是撞上邪門的東西了,於是就打算往回走。」
「就在我剛剛轉過身的當口,我聽到我家小子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我猛地回頭,就看到他一邊咯咯笑着一邊縱身跳下懸崖……我當時完全來不及思考,只是本能的就撲過去抓他,身體落到空中的時候,我終於抱着他了,卻是一團虛影散開。然後我從懸崖上摔下去。大概是驚嚇過度,我的魂魄脫離身體,飄在空中,看到一大群黑壓壓的鬼撲在我的身上又抓又啃。我想回到自己的身體,可是那些鬼物就朝我撲過來,把我的胳膊扯斷,就那麼塞進嘴裏就吃下去了……」
「我的魂魄被它們扯掉的越多,我就感覺自己越虛弱,感覺自己就要被它們生生吃掉一樣。我當時覺得它們故意用我兒子來騙我,很生氣,於是就跟它們打了起來。再然後,就來了很多骷髏樣子的鬼兵,它們直接用鏈子將我們串一起,往大山深處拉去……就在這時,我感覺自己面前突然出現一條通道,本能的覺得很溫暖很踏實,身上的鏈子也憑空消失,於是我就沿着那條通道一直走在走,那些鬼想撲過來抓我,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擋着一樣。然後我就發現自己回到家裏了……」
素辛想到一個詞:愛的召喚。就像自己昏迷一年之久,也是感應到父母的呼喚才找到回歸的路。
素辛問道:「你的意思是裏面是陰兵地界,所有進入的鬼魂都會被抓進去?」
女鬼:「不僅是鬼魂,這些年我也看到很多人不信邪想進去挖藥材的,都沒有出來。而且裏面的鬼都非常兇惡,你千萬小心。」
「為什麼這些魂魄都無法進入地府輪迴?」
女鬼:「這一切還是跟陰山鬼界有關,我曾經聽到裏面傳出的風聲是,這裏都被劃入陰兵徵兵範圍,所以人死後無法進入輪迴,」
素辛:「多謝,我明白了,你們回去吧。」
……
嗚嗚——
山埡口,一陣陣嗚咽的鬼叫夾在在陰風裏從四面八方灌入耳朵。
對於這些鬼物,除非像先前那種自動送上門的,素辛會直接收了,其餘的也沒那麼多時間理會。
她現在更加迫切找到石峰和墨離兩人。
他們雖然都激活了不同程度的異能,但是這裏的陰氣太重,如果沒有能直接滅了鬼物的方法,對方直接用輪迴戰術也要耗死他們。
穿過一片樹林,一座破敗的石頭和草泥漿壘砌的房屋進入眼帘。
依稀可以看出屋子旁邊開闢出來菜園,不過幾年時間,野草瘋長,已經完全荒蕪了。
房屋房屋門窗腐朽,被陰風吹的吱嘎作響,一隻只孤魂野鬼在裏面盤亘穿梭,進進出出。
看到素辛到來,就笑嘻嘻地朝她招手,「過來,快過來啊……」
呵,過來,過來我就收了你!
這裏只是一些小鬼,也沒有石峰兩人的氣息。素辛懶得跟這些普通孤魂野鬼較勁。
「嗚嗚,我好慘啊,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陰風中隱約夾雜着悽厲的鬼嚎,相比普通的鬼物,這個聲音的怨氣更深,鬼力更強大,跟素辛上次在礦場經歷的女鬼也不相上下。
於是循着這鬼音找去,看到屋子旁邊茂盛的荒草中有一些折斷的痕跡,心中一動,料定石峰他們定然是從這裏進山了。
於是不作停留,直接沿着痕跡走了進去。
在將近一人高的荒草里艱難前行。
素辛手腕一震,斬魂環落到手中,變成一長柄開山刀的樣子,左右揮舞,前面的荒草撲簌簌地倒下,硬生生開了一條道來。
轉過一道山樑,那個嗚嗚的聲音更加明顯,充滿怨毒和憤怒。
山樑下凹進去一個淺淺的山洞,裏面放着一口半人高的大缸。
聲音就是從裏面傳來的。
就像是感應到生人靠近,從缸里傳來低低的嗚咽,如泣如訴,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聽的更仔細一些。
素辛沒有被這樣的鬼音蠱惑,不過她設想,如果自己是石峰和墨離,調查傅小貝的背景到了這裏,勢必也會聽到這樣的聲音,肯定會去查看,然後呢……
素辛扣了一枚靈符在手心,走到凹坑處,可以看清裏面的全貌。
大缸四周散落枯骨,還有些沒有完全腐爛,無數蛆蟲在上面鑽進鑽出,散發出一陣陣惡臭。
沒想到缸內東西如此厲害,竟然有了直接將人擄到自己窩裏吞噬的能力。
不過,為什麼只是呆在缸里不出來?
不可能所有人聽到它嗚嗚的鬼叫就自動送上門來吧?
這時,素辛看到,缸口壓在一塊石頭,上面貼着一張靈符。
素辛頓時變得振奮起來,這不就是自己畫的靈符嗎?
所以,石峰和墨離不僅到過這裏,還跟這個厲鬼惡戰一番,最後因為無法將它消滅,只能將其困在缸里。
素辛根據鬼力的侵蝕以及靈符消耗程度,初步可以推斷出靈符使用時間大概在兩天前。
素辛將靈硯祭出,伸手一揮,靈符落到她手中。
一個殘缺的但是卻十分凝實的惡鬼被靈硯從缸里收了進去。
周圍的嗚嗚的聲音驟然消失。
素辛拿刀將大缸劈開,嘩啦一聲,一團團腐爛的碎肉從裏面傾瀉出來。
手腳被盡數斬斷,然後和軀幹一同泡在大缸里,讓素辛想到曾經在書上見過的「人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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