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媛一瞬不瞬盯着馬路對面,等幾輛車身高大的雙層觀光巴士和公交車緩緩挪動出她的視野,騎着自行車的熟悉身影已然走遠,她始終沒看到他的正臉,沒法百分百確定那人是沈浩。
確定那人是沈浩又如何?
人家已經結婚,老婆是寧西省最牛的白富美。
胡思亂想的何媛痛苦的咬着嘴唇,恨自己太賤,竟對深深傷害過自己的混蛋念念不忘。
史密斯看出何媛不對勁兒,正要上前詢問,何媛頭也不回,快步離開,好像很生氣、很憤怒。
太大意了。
居然忘了東方女人遠比西方女人保守。
史密斯瞧着遠去的何媛,自責不已,沒對何媛產生一絲一毫怨念,甚至更為喜歡,這樣不勢利拜金不為男人身份地位迷惑的女孩,太少了,值得擁有。
鍥而不捨。
史密斯想到這個成語,眼神變得格外堅定。
沿着馬路騎行欣賞老建築的沈浩,並未察覺外灘觀景台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個女人為他心慌意亂。qztbsp;&bsp;&bsp;對危險有着強感知力的他,在安全環境中,一般不怎麼留意周圍人的一舉一動,否則太累。
周末,娜莎不在,閒暇無事,這廝便出來騎行,感受魔都的魅力,不得不承認這座城市比千里之外的帝都更具國際范兒。
繁華的外灘兩岸,媲美yrk的華麗建築群、高樓天際線,絕對令初來乍到的普通人驚嘆。
尤其對於租住高家浜一帶的人而言,這裏無異於天堂,徹底融入這裏,是他們的夢想,和為之奮鬥的動力。
然而那麼多外來務工的人,最終有幾個能昂挺胸帶着自信走入那些華麗摩天大樓的輝煌廳堂中?
幾乎沒有。
這座城市最光鮮的一面,普通人僅能遠遠仰視。
騎在自行車上的沈浩單腳撐地,扭頭回望那一片密集的高樓群,曾幾何時,他站在其中一棟大樓內最氣派的總統套房落地窗前,俯瞰浦江兩岸以及路上渺小的行人,想必此時此刻,也有人站那麼高,志得意滿俯瞰着他。
世事無常,命運弄人。
遠離權勢的沈浩自嘲一笑,只有了解這牲口的人,才知道他這一笑,含着多少無奈,與苦澀。
夕陽西下。
去了趟豫園的沈浩又返回到外灘,把自行車放好,走上觀景平台,舉目眺望的同時想着心事。
臨近傍晚,越來越多的遊人湧上觀景平台,其中一人突然從挎包中掏出尺長的剔骨尖刀,瘋了似的,沖向距沈浩不遠的一對男女。
這對男女正依偎着指點浦江中的遊船,對背後襲來的危險毫無防備,頃刻間,男的被捅七八刀,面露驚恐癱軟在地上,女的先是不知所措,而後哭嚎着拉扯行兇者,並哀求:「都是我的錯,放過他,別做傻事。」
「賤貨,給老子戴綠帽子,去死吧。」行兇者不管不顧連捅自己女人十多刀,直至她無力掙扎求救才放手。
這對兒出來幽會偷晴的男女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絕望的同時含情脈脈對視,再次刺激行兇的漢子,緊握着滴血的尖刀,緩緩轉頭。
周圍人被突然上演的慘劇搞懵,見兇手看過來,如夢方醒,奈何觀景台上人流密集,不是想跑就能跑,一時間亂成一團。
有人倒地被踩踏,有人跑丟了鞋,分佈在人群中的警察保安,也被衝散,無法確定生了什麼。
瘋狂的行兇者見人就捅,直至周圍人全跑遠,才把目光轉向倚着欄杆平靜打量他的沈浩。
「你為什麼不跑?」行兇者歇斯底里吼沈浩。
「我為什麼要跑?」沈浩笑着反問行兇者。
「我已經變成殺人犯,還有人小看我。」行兇者仰面大吼,然後舉刀沖向沈浩,跑遠的人為此駐足,這時候,執勤的警察終於從惶恐的人群中擠入事現場,見行兇者還要行兇,拔槍。
「不許動!」
一男一女倆警察異口同聲高喊。
行兇者意識到自己即將陷入絕境,就想挾持沈浩,而持槍的兩個警察,由於種種顧慮,並未及時開槍。
行兇漢子的心思,沈浩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在外灘行兇,捅死捅傷好幾個人,絕對是能上新聞的大事。
蟄伏中的沈浩可不想跟着上新聞,一記掌刀將持刀漢子砍倒在地,倆警察手忙腳亂撲上來,給不省人事的行兇者戴上手銬,舉目四望,沈浩已無蹤影。
這起外灘行兇事件當晚就上了各大新聞網站的頭條,被多家電視台報道,回到學校教職工宿舍的沈浩,看着電視新聞畫面,微微皺眉。
雖然沈浩沒上新聞,沒暴露,但新聞強調有無名英雄幫助警察制服行兇者,單單這一點,足以引起好事者的興趣和好奇心。
好奇的人,會不會堅持不懈深挖。
沈浩無法預料,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市人民醫。
一間急救室內,滿頭大汗的醫生正全力搶救行兇者,該用的手段,都用了,依然徒勞無功。
急救室外,有警察,有趕來採訪的記者,之前在觀景台上執勤並參與制服歹徒那名女警,搓着手,來回踱步。
徐婉,公安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從警五年,已是一名正科級警司,可謂巾幗不讓鬚眉,又天生麗質,是同事心目中的警花。
分局副局長見徐婉心神不寧,不禁問:「小婉,琢磨什麼呢?」
「沒,沒琢磨什麼。」徐婉下意識搖頭,其實她在回想制服歹徒時的情形,那個英俊青年出手飄逸、利索,透着身經百戰的強者氣勢。
此人,不簡單。
急救室的門被推開,醫生走出,打斷徐婉思緒。
「情況怎麼樣?」分局副局長說着話快步走到醫生面前。
「實在抱歉,我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醫生這話什麼意思,在場的人都懂,行兇歹徒已死。
「是什麼原因導致他死亡?」副局長面色凝重問。
「死因是心肌梗塞,作案時的心情,以及脖頸受外力打擊對心臟的衝擊,都可能引心肌梗塞,到底是哪種原因致死,我們沒法做出準確的判斷。」負責急救的醫生很無奈的嘆口氣。
「魯局,我這就去把擊倒歹徒那人找出來。」徐婉撂下句話,風風火火離開。
「小婉……」想把徐婉喊住的魯局,看着越走越遠的徐婉,心裏叫苦,這丫頭,經常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糗。
對此,他一點辦法都沒,誰讓這丫頭的老爸是他頂頭上司,市局一把手,位高權重啊,他尷尬之餘納悶兒徐婉為什麼對一個頂多算防衛過當的青年如此上心。
事時,跟着徐婉的男警察此刻也在場,瞪眼瞅着遠去的徐婉,心裏酸溜溜嘀咕:「這位姑奶奶放着那麼多正事不干,亟不可待去找一個於本案來龍去脈無關緊要的人,莫非看上人家了?」
這世上,沒那麼多一見鍾情,起碼徐婉不會,這丫頭行事詭異,完全是被做警察做久了產生的直覺驅使。
鼎泰職業技術學院,教職工宿舍,房間,看完本地新聞的沈浩面無表情關掉電視,思考這次偶事件,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影響。
把事情想到最壞,這牲口的習慣。
忽然有人敲響房門,很使勁,敲的又很急促,且大聲喊:「沈老師,你在嗎,出大事兒了!」
出大事兒?
沈浩皺眉,顧不上繼續未雨綢繆,快步走到門口,開門,就見楊莉莉趙娟面無人色喘息着。
「你倆這是怎麼回事兒?」沈浩詫異問。
「沈老師,洪宇,洪宇他,被人捅了,現在就倒在校門口,好像快要死了。」又急又怕的楊莉莉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好在沈浩打小就開始適應老天雪上加霜的蹂躪,沒不耐煩,趕緊往出走,帶着楊莉莉趙娟來到校門口,洪宇趴伏在地面,血流了一地。
原來,受傷住院的洪宇,一來嫌醫院憋悶,二來想跟楊莉莉碰個面,探討救他們的人,可能是誰。
不解開這個謎底,洪宇抓心撓癢的難受,哪曾想,被人跟蹤到校門口,連捅八刀,命懸一線。
沈浩看出洪宇堅持不了多久,攔住一位老師的車,把洪宇抱上後座,趕往醫療條件相對好的市第一醫院。
坐在副駕駛位的沈浩回頭瞥一眼洪宇,心裏嘆息,這就是混的下場。
車子走走停停,最終被堵死在路上,申城的晚高峰,較之帝都,猶有過之,救人心切的沈浩不得不下車,抱着洪宇,狂奔向醫院。
………………………
已是夜裏九點,徐婉仍在分局天網監控中心,忙着調取多條道路的監控錄像,一遍又一遍看下來,毫無所獲,在觀景台一顯身手那人,好似人間蒸,不留蛛絲馬跡。
高手。
反偵察的高手。
徐婉眉頭皺的更深,直覺告訴她,繼續深挖,絕對有收穫,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掏出手機,瞅着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名,厭惡地撇撇嘴,接起電話,不耐煩道:「我忙着呢,你能不能別打擾我?」
「婉婉,我看到你要找的人啦,他現在就在醫院,你趕緊過來。」電話那頭的人顯得極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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