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殺人歌
少將,公安局長,正躥紅的明星。
不會有誰想到,這三種人,能聚一塊,且在一家偏僻小店吃烤串,這是即將去部里走馬上任的李鐵推薦的地兒。
經營這家小店的,是一對中年夫婦,還有個鄉下來的侄女幫忙端盤子,或許每天太過忙碌,無暇他顧,又或許不關注官場、娛樂圈,撐起這家小店的三個人,沒認出沈浩,更不曉得穿便裝的李凌飛是什麼人。
李鐵雖是這裏的常客,卻從未透露身份,從未被人認出來。
來這裏吃燒烤的,多是外來務工人員和附近大學城的學生,哪會在意京城公安局長是誰,偶爾有人覺得李鐵眼熟,也不會把李鐵和公安局長聯繫起來。
今天是大年初五,仍是過節長假期間,這家小店自然有些冷清。
「這大過年的,你們兩口子也不休息?」剝着水煮花生的李鐵,隨口問端上羊肉串的老闆娘。
「忙習慣了,閒不住,臘月二十六關的門,坐了不到一個星期,我倆又是頭疼又是牙疼,渾身不得勁兒,初三那天開門後,一下就精神了。」老闆娘說完,自嘲一笑,笑自己天生受苦受累的命。
「天天運動的人,突然閒下來,確實會不舒服。」沈浩微笑插話。
「分析的很到位。」李鐵認同沈浩的說法。
老闆娘笑着離開。
羊肉串、牛板筋、雞脆骨、烤蠶蛹、烤韭菜,以及毛豆煮花生,擺了滿滿一桌子,看着挺豐盛。
可要是被認識三人的人,目睹這一幕,多半大跌眼鏡。
「純糧食釀的二鍋頭,比那些用酒精勾兌出來光賣牌子的名酒,口感好的多。」李鐵打開帶來的酒,給沈浩李凌飛倒滿。
「嗯不錯」李凌飛邊嗅酒香邊點頭稱讚。
「小沈要走了,咱們三個,今晚得好好喝一頓。」李鐵說着話舉杯,李凌飛沈浩跟着舉杯。
「乾杯!」沈浩仰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李鐵、李凌飛也氣勢十足的把酒灌入喉嚨。
「這一走,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李鐵抿抿嘴,放下酒杯問沈浩。
「這得看卓玲,她想去逛沒逛過地方,去看沒看過的風景,世界那麼大,這樣的地方太多,所以歸期難定。」沈浩坦然提及卓玲。
李凌飛、李鐵看出沈浩吃了秤砣鐵了心,都暗暗惋惜,不認為沈浩能笑到最後,混在體制內越久,官越大,越了解聶家的能量。
「你這一走,最好永遠別回來,讓卓玲跟着你消失,絕對成就一段佳話。」貌似開玩笑的李鐵,言外之意,國外比國內安全。
「鐵哥,我得敬你。」沈浩給自己倒滿一杯酒,來這個世界將近一年,李鐵是他最尊重的人,沒有之一。
兩人碰杯,又是一飲而盡。
事已至此,李凌飛、李鐵不再勸沈浩,轉移話題聊別的。
砰的一聲。
小店的門被踹開。
六個留着誇張型,貌似小混混的青年,牛逼哄哄走進來,為的黃毛穿着皮衣皮褲皮靴,不過是p皮的。
以沈浩的眼光衡量,上網淘這麼一身行頭,也就幾百塊錢,使黃毛整個人顯得極為廉價。
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老祖宗的話,說的一點不錯。
黃毛東張西望一番,選了張桌子坐下,距沈浩李鐵李凌飛很近,見沈浩打量他,瞪眼嚷嚷:「你他媽瞅啥?」
沈浩不動聲色收回目光,渣到家的小蝦米,激不起這牲口一丁點踩的。
黃毛以為沈浩慫了,傲然冷笑,翻了翻桌上的菜單,兇巴巴喊過老闆娘,一口氣點很多東西。
烤串啤酒上桌。
六人高談闊論,盡說些道上的事兒。
「你們知道嗎,為什麼慶哥那麼重視我?」黃毛環顧同伴,順帶瞥了眼沈浩、李鐵、李凌飛。
「為啥?」
幾人異口同聲問。
「看在你們跟我出生入死這麼久的份兒上,我就不瞞着你們了,公安局局長,是我表叔。」黃毛趾高氣揚。
「哪個分局?」
「屁個分局,是市局。」
黃毛瞪一眼問話的小弟。
沈浩樂了,瞧李鐵,儼然在問你丫啥時候多了這麼個表侄?
李鐵無奈撇嘴,沒說啥,偌大京城,類似黃毛這種貨色,多了去了,他懶得一一計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黃毛這夥人大概有事兒,吃的快,喝的快,不到一個鐘頭,已盤光碗淨,帶着酒氣起身,沒誰去結賬,徑直往門口走。
老闆娘趕緊走過來,擋住黃毛去路,陪笑臉道:「一共是三百三十五塊錢,給三百三就行了。」
「操,錢早給你了,還要啥錢?」黃毛兇巴巴瞪老闆娘。
「小伙子,阿姨這是小本生意,不容易。」
「早把錢給你了,滾開。」
「要麼這樣,給三百就行。」
老闆娘哀求黃毛。
「媽的,信不信我從明天開始,天天帶着幾十號兄弟,來你這兒喝茶?」黃毛惱羞成怒,威脅老闆娘。
老闆娘遲疑,報警,作用不大,如果為兩百塊錢得罪這幫人,天天有幾十號人過來騷擾,生意就沒法往下做了。
「我這」老闆娘猶豫不決,三百塊錢,對她而言,不是小數目,夠一家人生活好幾天。
「起開!」
黃毛不待老闆娘再說什麼,肆無忌憚伸手,扒拉開擋路的老闆娘,要往外走,啪一聲,李鐵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年輕人,吃飯不給錢,還這麼囂張,不怕受到法律的懲處嗎?」李鐵冷着臉質問扭頭看過來的黃毛。
「法律?」黃毛大笑兩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張狂樣子,轉身走到李鐵面前,操住李鐵衣領,想把李鐵拽起來。
李鐵在野戰部隊當過偵察營營長,也曾是兵王,出手如電,掐住黃毛手腕,猛地反轉,黃毛不由自主鬆開李鐵衣領,疼的嗷嗷直叫。
「付錢」李鐵面沉似水喝令黃毛。
「我表叔是公安局長,我大哥是黃文慶,你他媽這麼整我,等於得罪黑白兩道。」黃毛忍痛叫囂。
沈浩笑出聲。
李凌飛也看傻逼似的,看一眼黃毛。
「付錢」李鐵說着話,手上加了點力。
黃毛又嗷嗷直叫。
由於黃毛受制於李鐵,另外幾個混混不敢輕舉妄動,其中一人恨恨瞪着李鐵,掏出三百塊錢,扔給老闆娘,這小子打算在李鐵鬆手的時候,帶着同伴一擁而上。
李鐵知道混混們怎麼想,冷笑着鬆手。
黃毛抽手遠離李鐵,怒吼:「干他們!」
五個混混一擁而上。
善於近身格鬥的李鐵坐在凳子上,只用雙手對敵,短短几秒,搞得倆混混手臂脫臼,還有一人頜骨錯位,差點疼暈過去。
剩下倆混混瞧着慘兮兮的同伴,毛骨悚然,愣在原地。
黃毛錯愕一下下,心知遇上猛人,慌忙掏出手機打電話叫人。
氣定神閒的李鐵,沒阻止黃毛叫人,他想瞧瞧,黃毛背後站着多牛逼的大哥,居然如此猖狂。
「你死定了,我表叔,我大哥,不會放過你,先把你打殘,再把你關起來,判個十年八年,號子裏還有我小弟,每天輪流爆你的菊花。」
黃毛聲色俱厲,沒啥見識膽小怕事的老闆娘真被嚇住,一個勁兒給李鐵使眼色,提醒李鐵趕緊走。
「老闆娘,來碗刀削麵。」李鐵絲毫沒有走的意思,要了主食,轉臉問沈浩李凌飛還吃什麼。
「刀削麵」
沈浩李凌飛異口同聲。
老闆娘沒轍,只好衝着後廚喊:「三碗刀削麵。」
「你小子要遠行,總得給我留個念想,要麼寫詩或詞。」李鐵笑着瞧沈浩,喝了酒的他,格外喜歡詩詞。
「喜歡什麼風格的?」沈浩問李鐵。
「狂放點的。」李鐵道出喜好。
李凌飛放下筷子,盯着皺眉思索的沈浩,隱隱期待,畢竟沈浩之前幾詩詞在文壇掀起不小的波瀾。
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華夏男兒血。
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
手提黑石劍,身披奔雷甲,十步殺千人,萬里不留行。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沈浩將截選的殺人歌背誦到最後,豪情萬丈,雖然殺人歌粗淺直白,意境神韻差很多,但足以使喝了不少白酒的李鐵李凌飛熱血沸騰。
兩人情難自已拍桌子叫好。
沈浩之所以拿出這殺人歌,是想到接下來可能大開殺戒,有感而。
黃毛意識到自己被三人徹底無視,氣的咬牙切齒,渾身哆嗦,耐着性子等十多分鐘,外面響起車門關閉聲。
燒烤店外。
十幾個青皮壯漢下車,緊隨穿貂戴金鍊子的慶哥,慶哥叼着煙、敞着懷,故意露出愛馬仕皮帶扣頭,腋下夾個包,像大哥,也像老闆,更像暴戶,不倫不類。
「慶哥,就這孫子說要辦了您。」
黃毛見慶哥走進來,迫不及待指着李鐵,添油加醋挑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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