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凡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他總算知道,當時心裏頭那股子不安,究竟是出自何處了。
他猶豫再三,還是沒有將夏瓷被綁架的事情說出去。不論是他老哥的真實身份,亦或者是被綁架的事情,都離這些平平凡凡的小市民的生活太遠,說給他們聽,除了徒增擔心外,起不了任何實質作用。
最後,他只是簡單的說了句,夏瓷的腳被玻璃刺傷了,現在去了醫院,大概要明天才能回來。
大家鬆了口氣的同時,都紛紛理解的表示沒關係,只要人沒事兒就好,錄製的事情,他們可以先把自己的部分錄出來,沒關係。
如此,這邊鬧起的紛擾,便被顧思凡一兩句話,給粉飾太平了。
而知道真相的兩人,一個在焦灼萬分的尋找,而另一個,只能在家握着手機等消息,什麼都做不了。
顧思凡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給顧流深了,如果連他都找不到人的話,那麼只能代表一件事情,夏瓷,凶多吉少——
這個答案,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能接受的。
他一遍又一遍近乎自虐的看着手機,心裏既想得到消息,又怕得到壞消息。
有時候,沒有消息,可能就是最好的消息,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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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卡車在一處荒涼的野外停了下來,四周亂石枯葉,荒草成堆,方圓百里都沒有人煙,遠處枯死的歪脖子樹上,停駐着幾隻渾身漆黑的烏鴉,一聲聲「啊——啊——」的叫着,直聽得人在這寒冷凜冽中,縮了縮脖子,不祥的預感越發濃重。
吳三從駕駛座跳下,晦氣的呸了一口,暗罵一聲,走到後頭,掏出鑰匙將緊閉的大卡車後門打開。<>
鐵門碰撞的聲音響起,蘇葵微微掀起眼皮,從外頭透進來的光亮讓她眼睛刺痛,不由自主的落下淚來。
一滴滴淚從眼眶脫落後,迅速凝結成了光滑圓潤的珍珠,看的在外頭的吳三目瞪口呆,一道刀疤從眼角橫穿到嘴角,顯得凶相畢露。
他罵了一聲,「****!這玩意兒的眼淚真的能變成珍珠啊?!賴猴,快下來,****!」
他抓起扶手,一個縱身,跳了上來,湊到足有一米多高的水箱前細看。
前面被叫做賴猴的正在打瞌睡,聞聲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迅速抹了把臉,幾個箭步便也竄了上來。
「喏,看看!操!早知道不聯繫那幫人了,整天讓她哭,瞧瞧這成色,得值多少錢啊?!」吳三一指沉到水箱底部的珍珠,連聲怒罵,大呼後悔。
賴猴揉了揉眼睛,細看,果然,在渾濁的水中,也掩飾不了珍珠溫潤的光澤,確實是個好貨色。
他眼裏的貪念一閃而過,又飛快被他壓了下去,「別想了,你就算讓她哭瞎,掉的珍珠也不夠那幫人給我們開的價,而且,這玩意兒金貴着呢,到時候養不活,白搭!」
吳三本想反駁,但細細一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於是壓下心中的貪念,問,「不是說在這交貨嗎,人呢?怎麼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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